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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梦相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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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养了整整四十天蚕,卖得的四百多块钱一分不剩地偷去,几天就输了个精光的时候,我和他大打出手。他把我的头按进装猪食的桶里,差点把我憋死,但我毫不示弱。这一点我像早夭的三姐葵花,跟桃花不一样。桃花只会受气,我才不受他的窝囊气。我拿起锄头就抡,跟当年我爸打我妈一样。社宁抵抗一阵,一溜烟跑了。社宁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
  我们和社宝住一个院子,同样的土墙房,同样的石板瓦。这是上辈人传下来的家产。社宁社宝手上没修过房子,连修缮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房子还能住,冻不着,晒不着,能避风能挡寒。山菊给社宝生了两个娃后就去南方打工了。说是打工,谁知道都干些啥。每年过年回来一次,住过年就走。一个好端端的女人不在家过日子,倒把家当成了旅店。她回来,社宝高兴。她不回来,社宝也没啥不情愿。好像山菊是他们家的客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副丰衣足食的样子,好像外面的钱都堆在马路上,不要人低头,自动就会跳进口袋,但也没见她披金戴银。
  开始,我们处的还算好。过年回来,给我送点擦脸的护肤霜,扎头发的花卡子。后来就不一样了,动不动指使我干这,使唤我干那,我都变成她的丫鬟了。她不在家,我帮她的两娃儿干了多少事,谁能说得清。小家伙放学回来找不到社宝,没饭吃,叫一声二妈,心就发软,总不能让他们饿着吧。衣服烂了,扣子掉了,叫一声二妈,能不拾掇?两个小家伙很淘气,爬树掏个鸟窝,把学校玻璃打破,跟小朋友打架,他爸不在,还不是我去收场子。小家伙也有招人喜欢的地方,放学路上摘串刺袍给我拿回来,让我先吃。橘子红了,爬到树上,摘一个橘子扔给我,帮我摘桑叶喂蚕。两个小家伙给我带来过许多乐趣。
  就在社宁不停地把家里东西往外偷,不停地打牌输钱的时候,我妈也走了。我妈走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这是今年夏天发生的事。夏天对于大江大河来说是个不吉利的季节。每年夏天汉江都要涨水。因为河流上有水电站拦截,一般情况下,涨水对汉江造不成多大损失。可今年不一样,今年江水涨得特别猛,主要是上游下连夜雨,山洪暴发引起的。山洪不但冲毁了良田,山林,还冲走了房屋牲畜和人。树木,门窗,衣物,桌椅,板凳,油桶,面缸,家具等等,家户人家有的东西,江里都有,江面集结的漂浮物连绵几十里,站在岸上往上游看,看不清江水的本来面目。汉江水原本很清澈,很干净的。如今连水的样子都看不见了。江面上全是树木,杂草,鞋子,门窗,猪牛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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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山上一株菊
  我是山上一株菊(10)



  村里组织了打捞队,每家都得出人。我妈家不出人村长也把我们咋不了,可我妈偏还去了。上面有规定,打捞一只羊一百块钱,猪和羊一个价。一头牛两百块。一个人,也就是一具尸体,自然高得多,五百块。捞上来的这些东西就地掩埋,掩埋后发现钱。打捞的柴草木料家具物什,谁捞着归谁。村里人便全跑到江边。打捞上来一头牛就地一埋,当场领取二百块现金,埋一只羊给一百,一头猪一百。有人现场办公,当场发钱。这样的阵势谁见过?我妈不知道处于哪种考虑,反正她去了,去的还义无返顾,一去不归。看见过她的人给我描述。他们说,你妈用一根竹竿拨拉一个塑料盆,拨着拨着,一头栽下去,人就不见了。
  后来我想,我妈看上的不光是一只塑料盆子,她看上的是一只羊、一头猪、一头牛、或干脆就是一具人的尸体。你想呀,养一个闺女才赚一百块钱,这还算好的,我和桃花都是赔本买卖。一只死羊一头死猪跟一个最有福气的女儿一个价。女儿天天要吃要喝,一养几年十几年,死羊死猪又不要人割草,不要人喂水。眨眼工夫,干干净净,崭新脆响的百元票子就进了腰包。谁不想挣这种钱,钱又不长刺,不扎手。
  我妈掉进浑浊的江里。桃花跟我一样,束手无策,站在大雨磅礴的江边,只有干嚎。社宁躲得不见踪影。因为平时总帮社宝看孩子,做家务,社宝跟我关系很近。虽然不说在嘴上,还是看得出来的。我妈的事自然落到了社宁他哥——社宝头上。他在江边打捞了几天,还请人沿江寻找。江里到处是漂浮物,到处是打捞漂浮物的人,却没人打捞上我妈的尸体。要么有人打捞上来,当成上游泥石流冲下来的灾民,就地掩埋,领了工钱。社宝走在前面,我和桃花跟在后面,哭一阵,骂几声。哭的当然是我娘,骂的当然是社宁。最需要劳力的时候,社宁却不露脸面。
  我病了一场,躺在床上起不来,山菊的两个孩子,也就是我的侄儿子给我端来吃的。孩子上学一走,只有社宝帮忙。他帮我摘桑叶,帮我喂蚕,帮我喂猪,喂鸡。他找过社宁,可没找见。要么就是找见了,社宁不愿回来。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社宝对我好,比他弟弟社宁强一百陪。山菊一年回家一次,过个年就走,社宁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次,回来也没啥喜事,不是打就是闹。就是在床上他也没社宝能干,社宁把我当成砖头水泥,哎哟哎哟糊弄几下,完事就不管我了。该打照打,该骂照骂,骂得最多的那句话,还是我爸骂我妈的那句老话,下不出蛋的母鸡!
  社宝就不同,社宝才算得上男子汉,在他怀里,我享受到了人间最快乐的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舒服最值得纪念的时刻。不瞒你笑话,在我二十三年的生命历程中,没有任何事比得上和社宝在一起的时候。
  他说他喜欢我,看见社宁打我就心痛,他劝说过社宁,可不起作用。我说世道咋这么不公平,明明我们两人是一对,却不能生活在一起,只能偷偷摸摸,见不得天日。
  然后,我们就更加用力的拥抱,说些更加甜言蜜语的话。有时社宝也说,我们俩人都没有错。一个锅烂了,一个要补锅;一块田旱着,一块田涝着;一个愿打,有个愿挨。大家都能理解,山菊和社宁也应该理解。我就说,不管他们,我们畅快就行。谁知道他们在外面过的啥日子,说不定比我们还逍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往前走。社宁还是不落屋,山菊继续在南方打工,一年回来一次,回来后指桑骂槐骂我一通,在家呆上半个来月,又走了。我想她大概知道我跟他男人社宝的事,但她不说穿,看来她是聪明人。我这个不要钱的保姆,不要钱的管家打着灯笼也难找,不用白不用。要么就是她在南方,见多识广,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在我们山里,很多人家都有外出打工的人,坡上的地退耕还林了,农业税也少了,种地和不种地没多大区别,男人女人就往外跑。出去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在家的人总还得往前走吧,日子总得过吧。我和社宝这种关系,在我们这里并不希奇。外面的世界我不清楚,山里人的日子都这样。老人说,这叫互助合作。你们别见笑,这也是开放搞活带给山乡的新气象。
  你们问我最烦恼的事?让我想一下……还是穷吧。如果我跟你们一样,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坐在椅子上问话的人可能就是我。哦,不是问话,是搞社会调查,对,搞农民状况调查的人也可能是我,而不是你们。你们要我说真话,我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样也好,说出来就轻松点,就跟人的血浓了要放血一样。放一点就舒服。二十多年来,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也没人听我说这么多话。你们看得起我,是我的福分,但是,你们也得保证,有些事不要给别人说,你们知道就行了。还有就是,别人家人死后都埋在老坟场,我们家却不能。你们不是说可以帮助我吗?如果可能,帮我打听一下我妈的下落,说不定我妈掉进汉江没淹死。要是死了,找到尸体,把她埋在我爸旁边,假如能把葵花的尸首也移到我爸我妈跟前,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一家人吵吵闹闹一辈子,死后总不能一个埋在东边,一个埋在西边吧。请你们行行好,积积德,帮我们李家这个忙,我李菊花一辈子都感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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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山上一株菊
  相约拉萨(1)



  我们是在西宁开往格尔木的火车上相遇的。
  我没买上卧铺票,可我清楚从西宁到格尔木中间有个漫长而寒冷的夜晚。便从硬座车厢往卧铺车厢移动。硬座车厢与卧铺车厢之间是餐车。餐车坐着几位全幅武装的乘警,其中一位是列车长。我把背包带子拽得更紧,从乘警翘起的二郎腿间快步走过。没走过两张桌子,就被喊声叫住了。乘警说请出示车票!我把车票拿了出来。乘警说不能过去!我说过去补卧铺。乘警说,没听广播?卧铺票早没了!
  我停顿了一下,意识到想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过去肯定有难度。
  只有就近坐下。餐车总是吃饭的地方。我把菜单捻过来,正面看一遍,背面看一遍,抬头望一阵窗外,再看菜单。服务员在我身边站住,走开,再站住,再走开。旁边一对夫妻抱着小孩,许是火车上呆久了的缘故,小孩烦得直哭。我偏着头看孩子。妻子解开扣子喂孩子吃奶。我还是偏着头看。丈夫乘机大口吃着饭菜,边吃边扯着嗓子叫起来——我说——嗨——还没到大柴旦哩,咋这么咸!
  他这么一叫,立即有人应和。把盐客子打死了!真道是快到盐湖了,咸得进不了嘴!
  丈夫吃完后接过孩子,接孩子的时候盯了我一眼。这会儿我已经点了菜,坐得理直气壮。孩子不哭了,妻子在喝汤,妻子把汤喝得滋滋响。我又瞅妻子脸上的红晕。丈夫脸上也有红晕,丈夫脸上的红晕发暗,呈暗红色。心想这对夫妻有多大,比我年龄大还是比我小。从孩子的年龄判断,他们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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