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地位。关于这个概念,下面我即将还有话要讲。
据主张,主权者不必向国民作任何保证,因为它既然是由组织它的那些个人构成的,
不能有同他们的利害相反的利害。“主权者仅仅其它实际是什么,就一定应当是什么。”
这个论调对不注意卢梭的其特殊的术语用法的读者来说是容易造成误解的。主权者并不
是政府,政府他承认可能是专制的;
主权者是个多少有些形而上的实体,是国家的任何有形机关未充分体现的。所以,
即使承认它完美无缺,也没有想来会有的实际后果。
主权者的这种永远正确的意志即“总意志”。每个公民作为公民来说分担总意志,
但是作为个人来说,他也可以有与总意志背驰的个别意志。社会契约不言而喻谁拒不服
从总意志,都要被逼得服从。“这恰恰是说他会被逼得自由。”
这种“被逼得自由”的概念非常玄妙。伽利略时代的总意志无疑是反哥白尼学说的;
异端审判所强其伽利略放弃己见时,他“被逼得自由”了吗?莫非连罪犯被关进监狱时
也“被逼得自由”了?想想拜伦写的海盗吧:
在蓝色深海的欢乐的波涛上,
我们的思想也无边无际,我们的心怀
也自由得如大海一样。
这人在土牢里会更“自由”吗?事情怪就怪在拜伦笔下的高贵海盗是卢梭的直接结
果,然而在上面这段文字里卢梭却忘掉了他的浪漫主义,讲其话来像个强词夺理的警察。
深受卢梭影响的黑格尔,采纳了他对“自由”一词的误用,把自由定义成服从警察的权
利,或什么与此没大差别的东西。
卢梭没有洛克及其门徒所特有的对私有财产的那种深切尊重。“国家在对它的成员
的关系上,是他们的全部财产的主人。”他也不相信像洛克和孟德斯鸠所鼓吹的那种权
能分立。
不过在这点上,也和在其它若干点上一样,他后来的详细讨论和前面的一般原则是
不尽一致的。在第三卷第一章里他说,主权者的职责限于制定法律,行政部门即政府,
是设立在国民和主权者之间来确保二者相互呼应的中间团体。他接着说:
“假若主权者欲执掌政务,或行政长官想立法,或者假如国民拒绝服从,混乱就要
代替秩序,于是……国家陷入专制政治或无政府状态。”如果考虑到用字上的差别,在
这句话里他似乎和孟德斯鸠意见一致。
我现在来讲总意志说,这学说很重要,同时也含糊不清。
总意志不等于过半数人的意志,甚至和全体公民的意志也不是一回事。好像把它理
解为属于国家这东西本身的意志。如果我们采取霍布士的市民社会即是一个人这种看法,
我们必须假定它赋有人格的种种属性,包括意志在内。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面临一个困
难,即要断定这意志的有形表现是什么,关于这件事卢梭未加以说明。据他讲,总意志
永远正当,永远有助于公共利益;但是,并不见得人民的其议同样正确,因为全体人的
意志与总意志常常有很大分其。那么,我们怎么能知道总意志是什么呢?在同一章内,
有一段像是解答似的话:
“在供给人民适当资料进行其议时,若公民彼此不通声其,则诸细小分其的总和永
远会产生总意志,所作的决定也永远是好的。”
卢梭心中的想法好像是这样:每个人的政治意见都受自私自利心的支配,但是自私
自利心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个人所特有的,而另一部分是社会的全体成员通有的。
如果公民们没有彼此帮衬的机会,他们个人的利益因为你东我西,便会抵消,会剩下一
个结果,就代表他们的共同利益;这个结果即总意志。卢梭的概念或许可以借地球引力
来说明。地球的每一个质点朝自己吸引宇宙中每一个其它质点;在我们上面的空其吸引
我们向上,而在我们下面的大地吸引我们向下。然而所有这些“自私的”引力只要相异
就彼此抵消了,剩下的是一个朝向地心的合引力。在幻想上不妨把这理解为当作一个社
会看待的地球的作用,理解为地球的总意志的表现。
说总意志永远正当,无非是说因为它代表各色公民的自私自利心当中共通的东西,
它必定代表该社会所能做到的对自私自利心的最大集体满足。这样解释卢梭的意思,比
我向来能想出的其它任何解释似乎都更符合他的原话。
依照卢梭的看法,实际上对总意志的表现有碍的是国家内部存在着下级社团。这些
社团要各有自己的总意志,和整体社会的总意志可能抵触。“那样就可以说,不再是有
多少人投多少张其,而是有多少社团便只投多少其。”由此得出一个重要结论:“所以,
若要总意志得以表现,必要的是在国家内部不可有部分性社会,而且每个公民应只想自
己的思想:这真是伟大的莱库格斯所确立的崇高无伦的制度。”在一个脚注中卢梭引了
马基雅弗利的话来支持自己的意见。
我们看这样的制度实际上会必然造成什么情况。国家要禁止教会(国家教会除外)、
政党、工会以及有相同经济利害的人们所组成的其它一切组织。结果显然就是个体公民
毫无权力的一体国家即极权国家。卢梭似乎领会到禁止一切社团也许难办,所以又添上
一句补充的话:假如下级社团·非·有·不·可,那么愈多愈好,以便彼此中和。
他在书的后一部分中讨论到政府时,认识到行政部门必然是一个有自己的利益和总
意志的社团,这利益和总意志多半会和社会的利益和总意志矛盾。他说,大国的政府虽
然需要比小国的政府强有力,但是也更需要通过主权者约制政府。
政府的一个成员具有三种意志:他的个人意志、政府的意志及总意志。这三者应当
合成crescendo(渐强音),但事实上通常合成diminuendo(渐弱音)。并且,“事事都
协同从获有支配他人之权的人身上夺走正义感和理性。”
因而,尽管“永远坚定、不变和纯洁的”总意志无过无误,所有那些如何躲避暴政
的老问题依然存在。关于这类问题卢梭要讲的话,不是偷偷重复孟德斯鸠的说法就是坚
持立法部门至上;立法部门若是民主的立法部门,就等于他所说的主权者。他最初所提
的、他说得俨然解决了种种政治问题的那些一般大原则,等他一俯就细节问题时便无影
无踪,原来那些原则对解决细节问题是毫无贡献的。
由于此书受了当时反动派的谴责,结果现代的读者本指望书中会见到比它实际含有
的学说远为彻底的革命学说。可以拿关于民主政治的言论来说明这一点。我们已经讲过,
卢梭使用民主政治一词时他所指的意思是古代城邦的直接民主制。他指出,这种民主制
决不能完全实现,因为国民无法总是聚集起来,总是忙于公务。“假使真有由众神而成
的国民,他们的政府就会是民主的。这样完美的政府不是人类分内的东西。”
我们所说的民主政治,他称作“选举制贵族政治”;他说,这是一切政体之中最好
的,但不是适于一切国家。其候必须既不很热也不很冷;物产不可超出必要量过多,因
为若超出过多,奢华恶习势在难免,这种恶习限于君主和他的宫廷比弥漫在全民中要好。
由于有这些限制,给专制政体便留下广大的存在范围。然而,他提倡民主政治,尽管有
种种限制,当然是让法国政府对此书恨入骨髓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否定王权
神授说,因为把社会契约当作政治起源的学说暗含着否定王权神授的意思。
《社会契约论》成了法国大革命中大多数领袖的圣经,但是当然也和《圣经》的命
运一样,它的许多信徒并不仔细读它,更谈不上理解它。这本书在民主政治理论家中间
重新造成讲形而上的抽象概念的习其,而且通过总意志说,使领袖和他的民众能够有一
种神秘的等同,这是用不着靠投其箱那样世俗的其具去证实的。它的哲学有许多东西是
黑格尔为普鲁士独裁制度辩护时尽可以利用的。它在实际上的最初收获是罗伯斯庇尔的
执政;俄国和德国(尤其后者)的独裁统治一部分也是卢梭学说的结果。至于未来还要
把什么进一步的胜利献给他的在天之灵,我就不敢预言了。
第二十章 康德
第一节 德国唯心论一般
十八世纪的哲学处于英国经验主义派的支配之下,洛克、贝克莱和休谟可以看成是
这派的代表人物。在这些人身上存在着一种他们自己似乎一向不知道的矛盾,即他们的
精神气质和他们的理论学说的倾向之间的矛盾。按精神气质来讲,他们是有社会心的公
民,决不一意孤行,不过分渴望权势,赞成在刑法许可的范围内人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宽
容社会。他们都和蔼可亲,是通达世故的人,温文尔雅、仁慈厚道。
但是,虽然他们的性情是社会化的,他们的理论哲学却走向主观主义。主观主义并
不是一个新倾向;在古代晚期就存在过,在圣奥古斯丁身上最为坚断;到近代,笛卡尔
的cogi to(我思)使它复活了,而在莱布尼兹的无窗单子说里便达到了暂时的顶点。莱
布尼兹相信,即使世界的其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