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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互相顿了一会,便说起话来,可惜隔得太远,而云霄自己又在运剑,听不清楚在谈些什么。
但从两方面的神情看来,并不是坏的中断,因为都露出了笑容,慎芳也在掩口浅笑。
云霄不由怀疑,因暗道:“这孩子又不知玩什么花样,竟把那几个恶僧道,逗得笑了起来,看情形谅必不是坏意……”
于是,她消除了一方面顾虑,另外担心的就是仲玉,当即加紧运剑,迫退四怪攻势,侧目又朝仲玉那边望去,惊见之下儿子使之骤然昏倒。
原来右边草地上,只见浓烟去,虚白腾腾一片,隐约中有四条人影,在缓缓飘忽,她深知仲玉不会这种邪魔歪道,眼前的现象,必是士行孙三人所为,无疑地,她的爱子正困于浓烟之中。
由之,母子亲情急涌,不禁惨然一痛,眼泪夺眶而出……
这情形焉得不去救助?她虽然被“太阴直罡”所困,但爱子的生命,重于她自己,由于母性的慈心的职责,不能不冒险从事。
于是,一咬银牙仰天一声凄啸,长剑斜撩,格开水如花来势,同时左掌疾吐,迫退木秀莲,随之,身形横移数尺。
恰时,一监院制剑递招而至,云霄为了救援爱子,心急如火,形同疯狂,待见银虹夹着透体阴劲递到,急切里,单足一点地面,身形猛起,迅即莲足飞蹴,直踢迫体银虹。
接间“呛郎”一声,银虹划空而过,哪监院手中已失去兵刃,随之,云霄左手屈指一弹,五道白线飞处,嚎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哪监院便摔出三四丈,倒地吐血而死。
就当哪监院暴死之际,怪啸声中另一个已仗剑袭临身后,云霄警觉之下,倏地前跃一丈,迅又疾转回身,右手一扬,长剑立化白光飞射。
又是“呀”地一声惨叫,云霄的长剑,已穿进另一监院的胸膛。
接着,云霄平空疾跃,直向浓烟处狂奔。
水如花和木秀莲,惊愕间,两个监院便双双惨死,而且出手竟是既奇又快,防不胜防,不由暗惊!这云霄果然厉害非凡,身困“太阴真罡”如此之久,功力仍毫末受影响?
她二人虽惊服云霄武艺高超,但岂会甘心这种血的损失?
是以,就当云霄腾身疾跃之时,二怪妇哇哇两声怪叫,提身急起街尾直追。
同时,她二人用手一拍芭蕉扇,“劈拍”声中,立由扇端飞出无数黑线,快如光闪,疾射云霄背心。
云霄在匆忙中,为了救助爱子,虽出手除掉两个监院,却疏忽了水木二怪妇,奔腾之际,骤闻身后搜搜之声传来,而且夹着无数锐利的冷风袭至。
方待转身挥掌,已感背心有如芒刺,不由连打寒襟,身躯也随之跄踉几步。
她迅即转过身来,木水二怪妇已奔近一丈之地,于是,急怒冲顶杀念顿生,哑然一声惨笑,道:“二怪妇,本院主已忍无可忍,成全你二人吧!”
语毕,两臂疾挥,十指连弹,应手飞出十道白线,径分袭水木二妇。
水如花和木秀莲,刚立身站定,正想再度拍扇,射出崆峒履制阴罡神针,迅置云霄于死地,已见十道白线,快若光闪光胸飞来。
二人侧身不及,“呵”地一声,已觉眉心胸心腹心三处,痛如锥刺,浑身麻痹,呆若木鸡,大芭蕉扇由手中跌落地上。
随见脸泛苍白,头部微微抖动,额上显现一个红色圆圈,牙床紧咬几下,便自七孔冒血慢慢倒地。
而云霄因身中数颗“阴罡神针”,玉面毫无血色,眉宇间,渐渐笼上一层黑气。
但她强提精神,忍住内部阴寒进裂,朝木水两具尸体,狠狠地瞥了一眼,回身向浓烟奔去。
云霄跃近浓烟边缘,举目一扫,只见白烟腾腾,看不清其中人影,但闻叮当铃声,和低吼喘气之声传出,她心中好不焦急。
当此情形,既不见人踪出现,也未闻爱子的声音,而自己又不能蓦然闯入,这一下,只急得五中如焚,两泪交流,遂高声叫道:“玉儿……玉儿……你在哪里呵!……”
其声真是凄切已极,每一个字都泻露了,母性的慈爱的悲伤。
哪白腾腾的浓烟,起初是士行孙三人,用三味离火掌,所发出的热浪,炙燃遍地草木而起,之后,见未能伤及仲玉,甚且被他哪绝命旗的铃声,震得内腑分裂,几不能支。
于是,一声呼啸,士行取和金成铁,取下肩后竹筒,拿出一柄空心铜剑,按动铜剑卡簧,喷出阴磷毒火,引燃竹筒内人体白粉,化着浓烈白烟,直向仲玉喷射,欲使之身中尸毒,活活肿胀而死。
因而漫天白烟缭绕,笼罩住四条似动未动的人影。
但仲玉嗅到哪腐尸臭味,深知乃歹毒之物,不能吸入腹中,当即赶紧闭住呼吸,极力舞动绝命旗,排开四周浓烟。
可是,烟乃轻飘之物,而且源源不断喷射,真是排不胜排,由之,精力大受损失,同时早先被对方三味离火,连番炙烤,已受轻微火毒灼伤,再加上吸了几口白骨烟,体内开始反常变化。
不过,士行孙四人,也被仲玉绝命旗的铃声,重伤于无形,如今正在抵制挣扎。
仲玉身在白烟之中,霍闻乃母凄恻的呼声,不由心内大惊,以为遭遇不侧之事,于是,加紧挥动绝命旗,认定一个方向,朝前直闯。
“玉儿……玉儿……你在那里呵……”
他又听到云霄的凄呼,由然一阵激动,倏地平空拔起两丈,屏息驻空,把绝命旗插在肩后,俯目四寻,认定士行孙三人所在,双臂一举,大食中三指齐挥,立飞出六道有声无形的锐劲,疾向三怪当胸射去。
接着说道:“崆峒三怪,今日迫不得已,小爷才施出追魂兰花拂,送你们回西天!”
他的话音刚落,随闻三声闷哼之后,白烟中响起拍塌之声,便寂然沉静。
仲玉跃落尘埃,穿出白烟,直向正在呆立近处的云霄跟前扑去。
云霄立定当地,闻听爱子发话之声,断知并未身遭危难,心下这才放宽,脸上也泛出安慰的微笑。
倏地,一条黑影穿出烟围,疾奔自己跟前,抬眼看去,却是一个面如锅底,十分陌生的人,云霄急切间,也未认清来人是谁,抬臂就是,疾向黑影卷去。
黑人似未防云霄有此一着,待见掌劲如巨瀑涌来,脱口惊叫:“娘,是我!”
“我”字刚出口,巳被云霄掌势卷飞两丈。
云霄听声音,才知奔来的黑人是仲玉,错误地被自己打了一掌,心中好不疼痛,急忙跃上前去,一把抱着惊道:“玉儿,你怎么黑成这个样子,难怪为娘认不出了……伤着没有?……”
“还好,没有伤着……适才被三个老怪,薰黑的了。”
仲玉木然回答,两支眼睛盯着乃母,一瞬不瞬,泪水眶,颗颗流落,发黑的脸上,现出沉痛的凄悲之色。
他之所以凄怆,乃因自己身中尸火二毒,体内已开始发生炙热作用,再方面乃母也有中毒现象,际此,母子同遭厄难,他焉得不悲切!
云霄见仲玉,突然伤心流泪,以为是刚才自己误出一掌所致,不禁心怀歉疚,遂低声道:“我的儿,适才只是为娘没有认真,才使你曲受一掌,这是娘的错,可千万不要在意!”
“娘!”仲玉喟声道:“我没有怪您!”
“你为何伤心呢!”
“瞧您脸笼黑气,印堂泛白,定已深中寒毒,这现象玉儿怎不心酸?”
“呵!”云霄惊噢一声,喃喃自语道:“为娘已黑气浮面?……”
她慢慢用手抚摸着脸,徐徐抬起头来,仰望灰色天空,始悟适才奔来之时,为水木二妇暗算,背心中了几颗刺芒,而至寒毒入内,如今,被儿子看出毒发现象,心内一惨,真气不固,霍感体内冰气逆窜,血脉硬化,脸色更因而变黑了。
但惟恐儿子为自己担心,乃强运真力,迫使寒毒集入丹田,镇定一下,凄笑道:“不要紧,稍微调休一会便可复元,你不必伤心!”
说着,眸珠凝神,盯瞧着仲玉,渐渐地,她的脸色惨淡了,眼中含满了泪水和惊疑……
原来她这才仔细注意到爱子的神情,见仲玉不但面黑如锅底,而且双目已如火红,当然,她深知脸黑目红是什么原因,遂道:“我的儿,你黑成这样,也是中毒现象呵!”
仲玉内心一凛,暗叹!我这中毒现象,她老人家毕竟瞧出了!……可是,不能让她为我着急,而促使体内真气涣散,寒毒浸入心,我必须提醒她老人家,及早驱寒迫毒。
当即勉强压制一下内炙,说道:“玉儿倒不妨事,只不过被烟薰得如此,可是您却要及早驱毒才好!”
其实,云霄怎会看不出,儿子中毒现象,也并不轻,所被薰得如此乃是有意欺骗,于是接道:“为娘毒伤甚轻,只略微调体便成,你现在回院,自行运功驱毒要紧。”
她明自己毒伤甚重,短时间若不急予制即将危害生命,但是,目前强敌未退,西藏三十六主持,也将迫临本地,事实上不容她有调休的机会,而且爱子毒伤待冶,生命远比她自己更为重要,是以,命仲玉刻回院运功驱毒,而自己则不惜毒发身死,独挡当前大敌。
仲玉了解乃母有心良苦,惟其如此,愈不忍让云霄落个可怕的结果,尤其,他见乃母的脸色,已渐渐变黑,早现出极为严重的征兆,当即流泪道:“娘呵!你的毒伤仅略事调休是不行的,曾听三师祖提过,体中寒毒除了专药治外,必须调休七日七夜才能复元,娘,您现在就返院调休去吧!再迟毒要侵入骨髓了,玉儿的毒伤,挨一两天尚不致变化!”
云霄听儿子如此一说,心中猛地一震,惨然中面浮凝重之色,竟怔怔地望着仲玉,泪水涔涔下垂……
此刻,她被难以作决的矛盾纠缠着了,心中崛起轻与重缓与急的权衡,自己的生命重要,抑是儿子的生命重要?……眼前的情势急切,还是医治自己毒伤急切?……
半顷,她毅然决定,情愿牺牲自己,不让儿子毒入骨髓,拚着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