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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长你一辈才是,当然,你该称我师伯了……这是师妹言姣蓉。”
忽地,仲玉一声狂喝道:“不要说。”想是恨火复燃,狂性又发,继道:“她不是我的娘,我是没有娘的孩子,你们也不必与我套关系……”
说着,已泪落如雨,悲声颤颤,最后直至轻声痛哭。
仲玉这突发的神态,使得幻影罗刹师徒,大为震惊,知道必有缘故,但怀疑的是,母子初逢竟会产生如此结果,难道他们母子真有意外的误会,于是,幻影罗刹一整睑色,言道:“玉儿,你这番背伦之言,实在悖人之礼,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你娘如此怨恨!”
仲玉一拭泪眼,接道:“当然怨恨,我有这样一个阴毒绝世、魔吕四播的娘,叫我如何不恨……”
幻影罗刹这才明白,仲玉怨恨的根源,却是因乃母平日的行为而生,当下喟叹一声,道:“你这孩子,哪里知道二十年来你娘所受的痛苦,可怜她为你们父子九死一生,吃尽千辛万苦,到如今你却不认她……当然,你并不知道,那段悲惨的往事……”
言下,也不胜唏嘘……
仲玉闻言猛地—震,原来母亲之所以行为阴毒,却是有—段凄惨的往事,当时悲声道:“师伯,您可否说与玉儿知道。”
幻影罗刹微笑道:“这件往事也许是你娘命中所注定……当她与你父亲刚结婚,夫唱妇随行道江湖之时,突遇着一个绝世狠毒的淫魔,摧花使者方子彤,因见你娘姿色绝世,遂千方百计与之接近,想她乃豪放大方之人,后来,便认识了那淫魔……”
说此,略顿一下,又道:“谁知,正当你爹远下苗疆之时,有—天淫魔竟使用一种迷春药,把她糟蹋了,当她发现自己失身,顿时痛不欲生,可是,那时已身怀有孕,只得苟且偷生,整日啼哭……
当她临盆分娩之时,你父仍未回家,那时我也远在长白,是以无人照顾。当此之时,淫魔又乘虚而入,夺走婴儿,抛入深潭之中……”
姣蓉插道:“云师叔怎么不与那淫魔打一架……”
幻影罗刹道:“你云师叔当然不会放过,遂与那淫魔动手,可是那淫魔武功奇高,而她又是产后之身,是以便被其分筋错骨法判住,强迫改嫁与他……”
姣蓉似非常着急,道:“云师叔答应没有?”
幻影罗刹接着道:“你云师叔生性刚烈,誓死不允,淫魔也无法遂意……”
仲玉此刻对乃母当年遭遇,似已有所感触,急忙道:“后来呢?”
幻影罗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想那摧花使者,何等的阴毒,安能死心?因此,不但同机挑拨他们夫妻间情感,而且在江湖上,破坏你娘侠义的名誉,导致他们夫妻时常争吵……当她怀你之时,夫妻争吵更烈,有一次竟至反目动起手来,谁知,你父失手长剑划破了她的面貌,遂自行负气而走,以后便不知其下落了。”
姣蓉目含泪珠,叹道:“如此一来,云师叔不更可怜了……”
幻影罗刹面含威色,道:“是呵,自此以后,可怜她饱受淫的协迫和摧残,其时因身怀玉儿,她只得苟且偷生忍辱,谁知她生下玉儿刚满周岁,又被淫魔偷走,抛弃深山,幸为当代奇人万形客所救。”
此刻,仲玉已是泪流满面,而姣蓉也如雨中梨花,望了仲玉一眼,问道:“师傅,后来云师叔怎么样了?”幻影罗刹叹道:“后来竟被那淫魔强逼跳落万丈深岩……可是幸未殒命,而且获至一宗武学秘笈,自此她便拼力修练,十年之后,再度出现江湖,由于她失夫丧子之痛,以及从前痛心的遭遇,因而憎恨天下男人,而狠毒嗜杀……”
说此,侧首向仲玉道:“玉儿,你娘不是一个坏人,只因命运悲惨,致使她变成那样,难道你还怨恨她么……”
仲玉陡然惨嚎一声,哭道:“师伯,玉儿知罪了……知罪了……娘呵,玉儿该死,使您痛心……我要寻找父亲论理……找方子彤老贼报仇雪恨……”
哭毕,身形倏起,凄啸一声,宛如一只惊燕,快速无比,朝屋外扑去。
幻影罗刹估不到,仲玉竟如此冲动,惟恐发生意外,遂跟着腾身电射而出,姣蓉娇躯一摔,遂也衔尾疾射……
第 六 章 救淫贼险受其害
午夜静谧,月华如练,踞虎谷的草原上,前后疾驰着三条人影,快如星飞丸射……这即是仲玉和幻影罗刹师徒……
倏地,原落在后面的幻影罗刹,身形猛地凌空,疾如奔电,刷地落在仲玉身前,拦着婉声言道:“玉儿,你如此冲动,到底是寻仇,或是寻父!”
仲玉悲声道:“师伯,玉儿打算这两件大事,同时进行,不然,我实在无颜再返桃花源,待完成这两件大事之后,再拜见我那苦命的娘、……”
幻影罗刹面色一正,道:“你可知仇人现在何处?你爹如今在哪里?”
仲玉愣着了,真是,仇人方子彤现在何处,父亲下落不明,只听说天残魔君知道,而天残魔君又在哪里……沉吟一下,乃道:“淫魔方子彤玉儿实不知其下落,但父亲现在何处,待找着天残魔君便知,所以,我准备这就去找天残魔君,顺便打听方子彤的下落……”
幻影罗刹点头一下,说道:“也好,你既有此孝心,师伯我也不耽误你,不过天残魔君之寨在黔北连环锋,那里高手如云,此番前去务必小心,我即与姣蓉去桃花源,见过你娘之后,便往连环锋去寻你……”
说着,身形起处,宛如星飞,径往来路驰去,而姣蓉则深情的睇了仲玉一眼,柔声道:“玉哥哥,一路小心为是,再见。”
语毕,娇躯一腾,直似一只飞莺,向乃师后衔尾射去。
仲玉望着幻影罗刹师徒,消失的背影,心中的两条阴影——云霄和玉娇龙,已变成两位温和可亲的慈态,而鄢绣纹和言姣蓉,那种丽艳豪爽,温柔而刚烈的倩影,同时在他心中飞腾……
此刻,他也变了,已变成一个胸襟开阔,温文而雅静的人了,因为,正有两根情苗在他心中成长,两条倩影在等着他去追逐,但是,唯一使他难过的,便是对乃母的内疚……
他愣了一会,一声轻喟,方转身腾纵,向一条山径疾身而去。
他一路披月踏露的狂奔……夜风轻柔,舒着他的体肤,花香阵阵,沁入他的心肺,这大自然的陶冶,使他第一次领略到人生的温情,和自我与大自然并存的价值……
这时,他开朗多了,也兴奋起来了,陡然,想起他此番作为,将是深入龙潭虎穴的闯荡,为了避免相貌酷似的麻烦,异容换形了……于是,驻步停身,在明洁的月影之下,取出身怀的应用物件,经过一番打扮,已由英爽俊美的少年,而变成了一个黄面黑须,病容憔悴的中年穷酸。
乔装完毕,重又展开身法,顺着山径,疾扑而去,瞬间便消失在谷口处……
这时,仲玉已抵黔北,但不知连环峰在什么地方,那里山峰起伏,地广人稀,也找不到人烟,是以,只有纵横乱闯,走险壁,步幽谷……
黔北地区,山峰起伏,但平原也不少,不过鲜有人迹而巳,尽管沃地千里,往往只是一片无垠草原,尤其该地幽谷甚多,但是那些幽谷多半无人敢入,皆因多少年相传至今,没有人敢闯……
日值薄暮,一抹晚霞,染遍山林,把这幽奥的荒野,装饰成一幅绮丽的图画,但这图画中却有着一种阴森而慑人的气氛,令人顿生畏缩之意,然而仲玉却在这奇诡的景地中,疾驰飞跃……
少顷,他已穿过一片幽深的森林,来到一条削壁对立的夹道口,停身打量着眼前异境。
这是一条别致而奇幽的夹道,道路两侧的削壁,并不太高,宛如城墙一般,曲折平行而伸,壁上则爬满绿油油的藤蔓,看起来好象黛帘翠障,非常美观,而道上且甚干净,根本不象荒芜之地。
真是奇怪,在这荒山穷僻之处,却有这出奇的道路,若不是有人隐居附近,难道会是形势天成?然而却是了无痕迹。
仲玉瞩目一回,心想:在这茫无目的的情况之下,不如随意探寻一番,或会因而获意外的线索而末可知。
于是,遂展开身法,顺着夹道,朝前扑去……
未几,已至夹道尽头,而且路中间,竖着一块宽有五尺,高约一丈的石碑,几乎连削壁一起封住,碑上横书着“欲仙幽苑”四个大字,而碑身上则绘着一幅幅裸女嬉春图,其动态神情,倒真是维妙维肖……
见这石碑上的字画,证明里面不但隐居有人,而且还是一个弄春找花的人,却不知是何路数。
仲玉已然懂事,又正当青春初萌,情火潜炽之时,哪会看不出画上的意思,不过,未知里面隐居的人,是否与天残魔君有关系,倒是值得考虑,是以,他有点进退两难。
可是,远来黔北,在这千里山峰之中,已奔驰了数日,不但未探寻到连环峰究竟在何处,而且连人迹也未发现,既是遇到此地,何不探寻一番,于是,豪气直冲,雄姿万丈,顿时凭空拔起两丈,足点石碑,俯身弹腿,直朝前面射去。
方落驻步,眼察四周,倏闻叱喝之声噪起,立即展开身法,循声扑去。
原来在前面里许地,一片花竹翠拥之间,有一群人影正闪腾拼斗,远远望去,只见一片刀光剑影,身形飞弹,叱喝震天,真是一场生死血战……
仲玉不知这是一场什么纠葛,竟会在这绝人之地,展开剧烈拼斗,而且,在人踪身影飘忽的姿态看来,好象全是女子,可是,仔细注意之下,其中尚有一个少年,这真是一场令人费解的恶斗。
他潜身转道过去,密切注视着场中,方才发现七八个少女,正围着一个青衣少年,他惊见之下,心中好生不平,怎么许多女,欺负一个男人,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当他看见场中的强弱之势,心中稍为平静一下来,因为,那一群女子,虽然身如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