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刻,巳时近午夜,苑中大部分房舍,熄去了灯火,显得格外悄静,“待客厅”却仍亮着,十数支巨烛,熊熊的火焰,正冷清清地摇晃着。
厅中央八仙桌上,杯盘狼藉,显见席终人散未久,但没有人清理,似乎经过了一阵欢乐盛会,主客仆已扶醉而散,只留下一片尽兴的残状。
仲玉在主人殷勤劝酒之下,着实喝了不少,由于他极少喝酒,量也不大,已是烂醉如泥,被安置在前院书房,昏昏睡着了。
而绣纹和慎芳,虽然也饮了一些,但并没有醉,这时已在后院左厢房就寝了,然而,因为这是陌生的环境,不管是平安是险恶。
她们女人总难安适入睡,是以,两个初次友情相印的少女,娓娓谈了许久,才蒙蒙睡去。
明月是静的,四周也是静的,连花草树木,也停上了沙沙低鸣……
这时,后院左厢房,靠走廊的沙窗,陡然轻轻开启,接着,伸出一个面罩黑纱的人头,向四门略一观望,然后又缩了回去。
未几,自窗突地飞出一条黑影,落地之后,随之点是腾身,直向前院疾射。
这人的身法,不但俐落灵巧,毫无缺陷,而且提身点地之间,竟是纤尘不惊,衣袂不起,端非一般武林高手可比,却不知是苑中什么人。
但是,在其姿态看来,削肩柳腰,背插长剑,显然是一个女子身影,而奇怪的是,居然夤夜偷窗而出,其所作所为,亦必不是光明正大之事。
少时,那黑衣女子便循着窗的洞孔,往里偷窥,而其整条身子,映在明亮的灯光里,显出一个十分俊美的体形。
她看了一会,掉头向四周瞩察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声迹,于是,便轻轻推开窗腾身一纵,已穿人房内,随即又把窗门关上。
仲玉此时酒醉如泥,一切动静,他哪里知道,仍正甜睡不醒,只见他面泛殷红,双目合闭长眉斜舒,嘴喷酒香,越发显得英俊吸人。
那黑衣女子停立床前,慢慢摘下黑纱,露出了真面目,她不是别人,正是黑蝴蝶欧琼妮,她此刻睑透春情,眼射欲火,呆呆地瞧着仲玉,心底里泛起既惊喜,又惊恐的情绪。
白天她自见仲玉后,不但芳心已被摄走,弄得神魂颠倒,而且一种贪爱和需求的驱使,不由得启萌越轨之念。
因之,在红柳深苑林外,抛媚送情,用言语套留仲玉,住宿此地,以便达到目的,虽然,有点顾及绣纹和慎芳在侧,言行上不易入手,但是,由于灵肉痴爱的冲动,加以自己武功不弱,才大胆进行她所要做的事。
当然,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牢靠,以为凭自己的容貌,固称不上国色天香,也比不上绣纹和慎芳,可是在一般女人中,也算得够俏丽了,天下男人没有一个不贪女色,何况仲玉正是酒醉中,几经挑逗还怕好事不成?是以,她乘午夜人静,偷出房来,抱着满腔热望,和一念痴情三分欲求,潜入仲玉的房中来。
如今,眼看着一个陵美的少年,拥醉入睡,心下真是一半欢喜一半怕,欢喜的好事将成,了却春心欲望,而怕的是姑父魏群豪,适时撞至,粉碎好梦。
然而,一个迫切需求的欲念,往往能增加人的勇气,到必要时连天塌下来,也会毫不顾及,别说色胆包天,是专指男人们而言,其实女人在那方面的胆量,决不小于男人。
黑蝴蝶欧琼妮,呆望了—会,睑泛微笑,遂坐床边,遂坐床边,随即慢慢俯下身去,用自己烫热如火的樱唇,徐徐印在仲玉的脸上,之后竟压塞了他的嘴……
仲玉虽是酒醉,知觉模糊,但一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一张嘴堵住自己呼吸,还能不惊醒过来?因之,他朦胧中忽感有异,顿即惊觉,同时一股女人的幽香,直沁鼻端,这时他已然明潦,这是正在作什么?
于是,极力澄清理智,猛地往上一颁,接闻蓬地一家,欧琼妮顿被掀到床的彼端,撞在床槛上,一屁股坐在衾褥上,睁着失望的眼睛发楞。
接着,仲玉跃下床来,酒又醒了一半,启眼一看,原来是她,心中好不气恼,哪里有这种女人既不顾羞耻名节,亦不管陌生,竟投身送怀,企图苟合下流。
这件事不但被绣纹撞见,清白难洗,突生风波,若被苑主魏君豪知晓,自己脸面何存?纵使问心无愧,到底也不是以用三言两语能解释的,将来情何心堪?恩此,一股怒火直升,凤目透出慑人的凌芒,一步一步,走近欧琼妮前,银牙一咬,猛地抬手反挥,“刷”地一声脆响,欧琼妮娇嫩的脸蛋,已印上一个红手掌,明亮的眼睛,包含着满腔泪水,不嘤不吭,怔怨地望着仲玉。
仲玉想是极端冲动,手底下用力不轻,见黑蝴蝶被自己掴得惊惶无措,心又软下来,乃冷冷说道:“我在令姑父面上,我不难为你,现在快与我滚!”
黑蝴蝶欧琼妮向仲玉瞟了,答道:“我不滚……”泪水已涔涔双流。
仲玉怒吼一声,道:“你想赖在此地作什么?”
“不作什么!”黑蝴蝶倔强地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来看看你,有何不对?”
仲玉真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无赖,说道:“你我素昧平生,男女有别,写作夜来此,委实不成体统,若被外人撞见,纵是两相清白,也必使人误会,现在请移芳驾回去如何?”
黑蝴蝶欧琼妮听仲玉这么一说,芳心暗转,忖道:“只要你怕人言可畏就成,有这弱点被我抓着,我你如何不低头在姑娘的石榴裙下……”
于是,成竹在胸,冷然接道:“不问清红皂白,打了人就想算了,怕没有那么容易!”
她这反口一咬,把仲玉听得一楞,这女人真是赖定了。不请她出去,孤男寡女怎么办?于是,不得不好言相劝,乃道:“荷承姑娘难受,我文仲玉只能永铭心腑,适才因一时气愤,冒犯玉颊,如今正内万分,尚希方怀宽容,但愿姑娘以名节为重,请即离此。”
这一番软语坦陈,黑蝴蝶好生受用,同时见仲玉已平息了气愤,酒晕笼面,其实她原也是重情感的女子,不过性情却非常固执倔强而且有点怪异,遇事不管是非,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尤其男女情事,她常站在主动方面。
以故,西南江湖道上,提起黑蝴蝶没有人不知道,由于此,她才艳名扬天下,劣迹遍武林,正道人土痛恨她,羞辱她,甚至欺凌她,而邪道朋友,却想是亲近她玩弄她,尤想占有她,由之,目前处境已是没处安身。
因为,她虽然行为近乎风流,只要见到俊美男子,就想与之搭讪接近,表现得异常淫荡,但是,她只是一种意识作用,情欲上需要男性,精神上需要男性,在她的反常性心理上的感觉,只要是她认为满意的男人,搭讪几句,或作一次热情搂抱,便感到满足了。
但经过某一个男子搂拥之后,再不与那男子,作第二次情幽交流,既是重相见,也只同路人一般,最可贵的是,她在情欲中翻滚,从没有过男女间某种行为,所以如今仍是白璧一块。
这一次她遇见了仲玉,起初只是想亲近亲近,但后来越看越爱,越爱越痴,越痴便越死心眼,而至心猿意马,春情难耐的地步,黑蝴蝶欧琼妮,被仲玉一番婉言相劝,更动了真情,而且她的态度,也变得温和多了,于是,柔声道:“你既是这么说,我当然不可厚颜留止……江湖上虽传扬我是蒲柳残花的女人,但我还是纯洁的,而且也知道羞耻……现在可否让我表明一下心迹,我就离去……”
仲玉见她有离去之意,过下放心不少,既然有什么心迹要表明,只要她能出这书房,且让她说说也好离去,以免时间一久,被人知道,当即答道:“姑娘有何言语,快快说来,我能记着的,至当永远不忘……”
黑蝴蝶欧琼妮,幽幽一叹,用手掠一下发丝,朝仲玉深情一瞥,喃喃道:“我欧琼妮生不逢时,红颜薄命,先父早亡便随母流露江湖,由于人心险恶,良莠相近,才迫使我母女,以浪声姿色求取安生立命,而养成行为放荡的品性,至令武林两道欺凌诱迫,这是我们弱女子,难见容干礼规的苦衷……”
说着,眼睫毫无力一合,挤出两包泪珠又道:“在西南江湖上,我所遇见的男子,的确不少,但对我的情感和心灵,却毫无填补,谁知白天第一眼看到你,便使我……入了迷动了心,真情激荡,难已抑制……说起来的确太也羞人,但这却是私心由衷之言……只要你……”
“你要我怎么样?”仲玉深恐惹火烧身,急插道。
欧琼妮粉面一红,接道:“只要你不认为我一是一个淫荡的女子舍出一点纯真感情,对我如同你的亲人一样,从今后我做一个正经的女人,以涤除往日恶非……”
仲玉听言,心下宽慰不少,她的目的也只是如此而已,既然能使一个欲海浮沉的女人,回归本性,就善去劣子,给予一点精神滋慰,有何不可,当即答道:“欧姑娘既然有心向善,这是值得可喜可贺主事,日后如能相逢,我至当热情相待,同时如有困难之处,只要我能帮忙,文仲玉绝对尽力以赴……”
这千篇坦诚之言,顿使素以情欲放荡的欧琼妮,芳心好生甜慰,因而敛除了妖媚狐状的习性,恢复了女儿娇羞之态,于是,凄然一笑,道:“如今江湖两道正逼得我无处安身,但我不怕他们,你有这一份心意,我也就满足了,可是……现在我要求你……”
仲玉霍然一惊,不知她欲要什么,急道:“你要求我怎样?……”
欧琼妮秀目一瞟仲玉,霞飞双颊,呐呐道:“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仲玉一听,顿时哑言难答,冷了半节,俊面自在发烧,这女人说要改过向善的,怎么又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也真奇怪,世上竟有如此变化无常的女人。因之,愤怒与厌恶,又在他内心燃烧起来,凌睁凤目,怔望着欧琼妮。
其实黑蝴蝶欧琼妮,适才的要求,确是她衷心的愿望与渴求,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