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续完整,这些奇异地交织在一块,在月光下散着、飘着,一点点沾进吉泽的眼里,
投下透明的阴影。
愣住半天,终于想起应该生气:“……你这是偷听啊!”
“我是乘凉。”无辜的陈述句。
“是偷听!”
“是乘凉。”
“是偷听!!”
“是乘凉。”
“是偷听!!!”
“是偷听——”
“是乘凉!!!!……哎?”吉泽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掉下圈套,听见楼下轻
轻的笑声,脸瞬时涨得通红。正想收回身子结束这状态奇怪的对话,却又听见他
的下句。
“还想哭?”他坐直了些,总觉得额角似乎还留有她的眼泪,抬手去擦,却
是没有的。错觉吧。
“想的。”吉泽实话实说,楼下坐着第一名来安慰自己,其实更刺激人。
“女生啊。”好似很了解,“让我又洗了把脸。”
“你、你懂什么?”吉泽挺生气,“我在这里熬了一个月,又想家又紧张,
这乡下旅馆还这么破,供应的饭菜又难吃,连纯味的乌东面也没有,今天的测试
又——”
“想吃?”冷不防插进来的问句。
“啊?”
“想吃乌东面,到楼下等我。”语气在句末微微扬起,令她感到有个微笑也
同时摆过他的眉毛,盘旋到了末端,才轻轻放下。
' 四'
走了快半个小时的夜路,看见小巷里摆出的路边摊,小小的一间棚子,罩在
路灯光里,垂着“久文屋”的小块布帘。吉泽有些吃惊,朝新堂看去,他不作声,
带着她继续朝前。
两人在摊前的板凳上坐下,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笑容抹着油光,一块一块地
亮着。
“欢迎——今天还是荞麦面和牡丹饼?”见到新堂张口就问。看来他是常客
了。
男人见到吉泽又笑得更深些,转而向新堂:“介绍新朋友来了啊,真是太好
了。”
“嗯。”新堂取过两副筷子和汤勺给吉泽一副,“给她乌东面。”
“啊啊,等等等等,鳗鱼串、烤乌贼和天妇罗,都有吧?”吉泽对集训所在
的周围环境一无所知,天天吃餐厅配的饭都快吃疯了。
“有,有啊。”男人很高兴。
“全都要!”吉泽咧开着嘴。
“我没说请客。”新堂看来一眼。
“哼,也没指望过!”能找到这地方,她已经很开心。
东西上得很快,吉泽今天伤心本就没吃晚饭,狼吞虎咽顾不得女生风范。新
堂有时瞥眼看她,心里想想是要笑的,就低头喝汤,水既酸又甜,很舒服。
知了不再吵的晚上,远处能听见青蛙的叫声,打着节奏般,近到身旁,让人
察觉入夏的味道。一天一地的光阴,都静下呼吸,影子指向尽头,河塘浮起莲花。
该来的,总要来,穿过影子,踏过花苞,散在风里,一片化做三片,三片化作九
片,就这么九九八十一下去,月色在上,月亮上的人坐在旁边。
新堂在旁边坐着。人高腿长的,在这凳子上得弓起肩。人的轮廓看起来小一
圈,印子深一层。身上的线条一截截地连贯着,灯光在某个角度钝去,又在某个
地方锐利地切过身体边缘。白衬衫泡在暖黄的灯光里,看得人心里好似松下一块。
她吃得停顿,歪过脑袋靠上他的肩。
男生是小吃了一惊的,胳膊有瞬间收紧,随后才又松开。
“你人挺好。”吉泽说。
“……”
“帮我好多忙,为什么呢。”换个视角看过去,路边摊的木头顶斜斜地切过
天,一半星星在几百亿年前发光。
“……觉得你面熟。”
吉泽呵呵地笑。这么老套的玩笑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会让觉得兴许是真的。
真的假的?管不着了。
若是独自走夜路,平日里一定不敢,况且是陌生的地方,难说没危险。只是
这回不同。新堂在吉泽身后,两人散步似的慢慢走。
乡下也有乡下的好,树在远处茂密,简单的房子稀疏错落,一个坡道消失在
转弯后,能望见旅馆的平顶。有个活塞不知几时推了下去,吉泽突然有很多话想
说。
“小时候跟妈妈回她老家,从城里去乡下,喜欢得不行。姥姥家后是一片山
坡,长满了蒲公英。风吹起来的时候,像下雨,第一次感觉什么叫仙境。从那时
起就认定蒲公英是最美的花,挺傻不是?后来长大了,再没见过那样的蒲公英雨,
却开始反感起乡下来,觉得生活不便信息不通的,会把人憋死。这次来集训,满
脑子都是竞赛竞赛竞赛,晚上也只做复习,根本不会想到出了旅馆去看看。”吉
泽停了脚,对着新堂欠个身,“所以今天,很谢谢你。”
作者:骑白马的少年 2005…6…22 21 :21 回复此发言
4 如果声音不记得真正完全版(申精)
“嗯,不客气。”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回答。
“那么,明天请我客吧。”她嘻嘻笑。
“不行。”斩钉截铁。
“切,那,改后天好了。”
“后天集训就结束了。”
“啊,是么。”吉泽挺失望,踢走脚下一块石子。骨碌骨碌滚开后,被从岔
路上突然窜出来的两条人影截了下来。她还没有明白过来,看见其中一人伸手掐
向自己的脖子,另一人冲过去对付新堂。
遇见劫匪,要遭殃了。
' 五'
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怎么结束的,它们在脑袋里乱作一团,吉泽根本想不
明白。她所记得的只是两名男子扑过来时,新堂突然在身后用手堵住了她的耳朵。
修长冰冷的手指,紧紧地钳着。她惊慌地要抬头,只能看到他下巴一起一落,
说着什么。‘
他说了什么,吉泽听不见。可眼前两个犯人却突然满脸惊恐大叫逃走,毫无
预兆地。她尚在震惊中发呆,就被新堂一把抓过朝旅馆拼命跑去。一路奔得跌跌
撞撞,之前就已经混乱的思维更加破败不堪。
怎么一回事。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停在旅馆前喘得要断气,话急切地跳出喉咙。
新堂不回答,越过她去踏进走廊。壁灯一路亮启。狭长的影子在墙壁与地板
交际处打个折。
吉泽追进去喊住他。
“你到底说了什么?”
他停了脚步:“我说他们被毒蛇缠上了,赶快逃命要紧。”
“胡说。”吉泽根本不信,“你别乱扯!”
“我就是这么说的。”
“你好好回答我!”
和他前后地站着,走廊在她的质问后恢复了悄然无声,吉泽看见自己的影子
斜斜地挂向他脚边。明的、暗的、长的、短的,都流动在这无声的空间里,徐徐
蒸发,再变成雨水落下来,循环往复,也依然没有一点声息。
安静延长后,壁灯熄灭了。
一片漆黑里,吉泽知道新堂还在离自己几步之遥,有个答案就临着边境,却
跨不出来。他们的世界突然就只有这个走廊那么小,一米多宽,两米多高,没有
声也没有光。但他出个声,世界就又变回去,无边无际地大。
“我的声音……能给人暗示。”
“哎?”走廊的灯亮起来,吉泽心里却缓缓地暗下去。
“我能在说话时,给别人强烈的心理暗示,让他们相信我所说幻觉。”他转
过身,正视吉泽的眼睛,“像超能力一样。”
“……开什么玩笑。”读到他脸上一分一毫的压抑,像在灯光里化开的笔墨,
越淡却越入骨,吉泽摇了摇头,“别瞎说了。”
他不再去辩解,深吸口气,缓慢地吐出:“吉泽——你脚边跑过了一只猫。”
字和句,音节和语调,卷成布,裹在身上,神经末梢奔跑起沸腾的血液。吉
泽顺着他的声音,看见那只黑猫傲慢地经过,尾巴擦到自己的脚踝,跑向了走廊
另一端。
她尖叫一声。
哪来的猫。
“只是幻觉啊。”声音又响起来。眼前的走廊里没有梅花脚印,没有任何其
他东西。她突地腿软,扶墙才又站稳。新堂在对面神色疲倦,覆着眼的头发动了
动,转过身上了楼梯。
知觉里扬过浓重的呼吸,挤在她所剩无己的清醒里。
其实以前就觉得,那样的人,像是月亮上的人,成绩犀利得好,模样也能让
女生窃窃私语,怎么就在同一间教室里坐在一起了呢。
原来终究和平凡的她不同。一句话,一串声音,就造出了诡异的真实,假的
也能变成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猫从眼前跑过了,比真的还真。真得让人害怕。
她很害怕。
' 六'
早上在旅馆里碰着他,竟然一低头飞也似的逃跑了。脚步在走廊里啪啪地响,
灯光照着自己仓皇的影子。直到出了大门,知了声和着树影片片洒落,吉泽才停
下来,气得直揪头发。
哪里来的恐惧,竟然按也按不下去。她厌恶自己这样。可那害怕是本能,是
自然而然的反应,是她控制不了的。吉泽根本没想去避开他。新堂虽然看似冷淡,
其实个性很温和。他心里应该有着不同的温度,是手伸进去,会泡开毛孔的那种
暖。自己几时触到过,现在竟像是忘记了。
忘记了么?
疑惑晃在心里,胳膊无意义地横向一边,课桌上的笔盒再次被捅掉在地。吉
泽愣了。
作者:骑白马的少年 2005…6…22 21 :21 回复此发言
5 如果声音不记得真正完全版(申精)
几乎如出一辙的镜头。
这下连老师也停了动作,不少人看她的目光带着“又是你啊”的笑意,吉泽
拾回东西时,下意识地看向新堂。
他却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前方,左手撑着下巴,视线停在教室远处,漫漫地散
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不受干扰。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