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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创意人眼中客户部的同事都是垃圾，但CD不可以这么想。我见到很多创意人对
客户部的同事很不尊重，视如信差。外国著名的广告公司Mother就索性取缔了客户服务部，
公司只有清一色的创意人。随着香港广告界的转型，小型广告公司相继开业，这种只有创意
人，没有客户部的趋势可能越来越明显。不过，在主流的4A广告公司之中，客户部的影响
力仍然不容忽视。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是非常不喜欢客户部的同事，甚至经？常与他们骂
战。我试过与客户部同事争执，然后把草稿全部锁起来不让他们提案，也曾在客户部同事面
前拍案大骂，当然更少不了把不知所谓的简报丢入垃圾箱的行为。后来想想，这些AE十多
年后就是广告公司的客户总监、董？事总经？理、首席执行官、董？事会主席等最高领导层。
你今天不好好教导他们，明天受害的不单是自己，更是整个广告界。虽然很多创意人都会自
己写策略、会见客、会卖稿，客户部形同虚设，但你若不给他们机会，他们会做得越来越差。
结果只会恶性循？环，一代不如一代。平心而论，创意人比客户部的同事幸福得多。很多出
名的广告人都是创意出身，所以创意人可以从他们的身上或著作中得到很多学习的机会，但
客户部是无师自通的。你脑海中有哪位广告大师是客户部出身的？你看过哪本广告书是教你
怎样做AE的？幸运的话，一个AE会遇上一位名师，从旁指导教育他如何去做一位出色的
客户部从业员，不过这种机会微乎其微，稍微受过正统训练的客户部从业员已经？为数不多
了。所以，与其谩骂这些AE，不如循？循？善诱，好好教育他们，将来得益的也是自己。
CD有两种不同的组合：一种是独行侠，一种是文案与美术指导二人组。两种组合各有
自己的难度。
先说独行侠。顾名思义是指由一位文案出身或美术指导出身的CD做领导。困难是无论
CD是文案出身或美术指导出身，都要兼顾一样不属于自己专长的东西。正如我是文案出身，
在与下属讨论文案时当然问题不大，但面对美术方面就困难重重了。我想主要不是美感的问
题，美感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文案同样可以有美感的，不过，遇到技术上的问题就真的力有
不逮了。试想印刷上的问题、分色上的问题、正稿上的问题，不是外行人所能解答的。在公
司内还可以找有关部门的同事相助，面对客户时就尴尬了。此外，与下属的美术指导讨论美
术问题，很多时候也会遇上困难。美术是一样很主观的东西，你不是美术出身，如何能说服
下属采纳你的意见呢？我看到文案出身的独行侠，要么是有强权没公理，要么就唯有倚赖美
术指导了。反过来说，美术指导出身的CD也有类似的问题。他们大都强于画？面，弱于点
子，很多时候点石成金的一句话都在文字上，偏偏很多美术指导CD都是“文盲”，文字对
他们来说只是符号而已。我从前有位美术指导搭档从小放洋，对于中文字真的目不识丁。他
常常要求我标题多写三两个字或少写一两个字，为的就是排版比较好看。所以，要美术指导
出身的CD在点子上以文字画？龙点睛并不容易。结果，不少有潜质的创意就可能被人埋没
了。
做了多年独行侠CD，对我来说最大的难处在于自律。我从小就爱做白日梦，很难专心
致志地做事情。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出房门打算去洗手间，结果途中遇上一位客户部同事，闲
聊了几句，之后见到眼前的汽水售卖机忽然想到要买可乐，于是一边呷着可乐一边走回房间，
坐在椅子上饮了半罐可乐，才记起自己忘了去洗手间。像我这样喜欢魂游的独行侠CD，面
对简报时常发呆好几个小时，甚至花上几天也无功而回。我很羡慕那些自律性甚强的独行侠
CD，能够独自困在房间内闭门造车。幸好，我发现了自己的大脑似乎是与嘴巴连在一起的，
只要嘴巴说话，大脑就开始运作，说话越多，思路越清晰，点子越丰富。于是，我会经？常
找一两个下属来与我闲聊，很多时候，他们不需要说任何东西，只要乖乖坐着就已经？足够
了，我自会口若悬河地爆发点子。后来，我发现对方反正只要坐着不动就行，是否是创意人
并不重要，于是我偶尔也会找一两个客户部同事闲聊。基于客户部同事与创意人的思考模式
不同，有时面对客户部同事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创意点子。记得从前一支SUNDAY广告就是
与客户部同事交谈时想出来的。
至于文案与美术指导二人组，当然可免却独行侠CD所遇到的个人局限问题。不过有利
也有弊，文案与美术指导二人组很容易出现不合拍的情况，要找个合适的拍档并不容易。我
们常听到文案与美术指导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离离合合与情侣无异，作为CD，
问题可能更大。两位独当一面的CD能够互相尊重、互相欣赏吗？究其原？因就是自我中心
作祟。当有好的作品投放时，无论是文案或美术指导都想把功劳据为己有。文案会认为作品
的成功全在那句画？龙点睛的标题，美术指导却认为一切全凭那些巧夺天工的执行手法。结
果名为搭档，实为冤家，你有你的文案，我有我的设计构图，最后才把两者拼凑在一起。我
也与不少美术指导做过搭档，当年思想不成熟，确也曾有类似的看法，幸好得上司曾锦程与
陈大仁的提点，教我要放下自己，两人互相信任、互补不足，才会有机会擦出火花。多年来
自己最要好的搭档就是何振鸿，我最欣赏何振鸿的地方就是，无论点子是谁？所出，只要最
后大家获得共识，他就会全力以赴把点子做到最好，绝不会因为自己的点子被拒绝而敷衍了
事。我们合作的两年多，是我创作生涯中产量最高的时候，现在想起来就全因俩人无私的合
作，让工作能够事半功倍。我见过不少CD二人组合作无间，发挥的化学作用是远超过一加
一等于二的。在香港最著名的CD二人组莫过于曾锦程与陈大仁及周佩如与庞婉贵了。这两
队CD二人组合作都超过10年了，我跟随曾锦程与陈大仁共6年，跟随周佩如与庞婉贵亦
有4年，亲眼目睹他们把CD二人组的好处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常想他们拆伙之日，恐怕就
是退休之时了。经？过多年的合作，无论工作、生活、思想等等，似乎都不能分割了，仿佛
已经？合而为一。不过，这类合作无间的CD二人组，在香港早已寥寥可数。如果文案与美
术指导在升任CD前已经？合作，一般都会较为幸福，创作力也会较强。升任CD后才合作的
就困难得多了。两个火车头走两个方向，往往苦了下属，令人无所适从。若大家能学效《圣
经？…新约…腓立比书…第二章》3节：“只要存心谦卑，各人看别人比自己强。”我相信这个问
题就可以轻易解决。
话虽如此，这类CD二人组也存在着客观的经？济效益问题。要同时聘请文案与美术指
导CD二人组做领导是一种奢侈的行为。一位CD的薪酬动辄是几位文案与美术指导的总和，
多聘请一位CD，就没有能力去聘请下属了。今时今日，甚至出现执行创意总监二人组，花
费当然更加惊人。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部若花太多的金钱在创意人的薪酬上，长远来说仍是
不健康的，遇有什么客户流失，裁员、减薪就在所难免了。所以，近年越来越多独行侠CD
出现。相信这更会是一种趋势。
CD最需要的不是IQ （智商） ，而是EQ （情商）。
创意人的IQ大抵都比一般人高，要想出好点子根本不是难事。身为CD在IQ高之余还
加上了经？验，本应如虎添翼。不过，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做广告人更甚。CD所面对的
逆境，往往是所有下属逆境的总和。换句话说，就是难上加难。如果CD被逆境打垮，就会
牵连甚广，整个团队就会瘫痪，所以做CD的人应该好好锻炼EQ。我是个EQ奇低的人，但
当上CD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买了不少有关EQ的书籍研究。有一本名为《别为小
事抓狂》的书，我看了好几遍，获益良多。
书中有一篇文章名为《降低你对压力的容忍度》。曾经？有位香港高官在国外一个公开场
合宣传香港，说香港人最值得自豪的就是拼搏精神，可以一天24小时不睡眠。结果立刻被
一位专栏作家点名批评，指出香港人的拼搏精神根本就是一种病态，完全不值得骄傲。事实
上，我们从小就被训练要面对种种不同的压力，就如考试一般，承受得来的就有好前途，承
受不了就是失败者。社会教育我们的就是如何提升自己面对压力的容忍度，但这本书提醒我
们，当你提升了面对压力的容忍度，就意味着你要面对更多的压力，直至你的健康亮起红灯、
你的婚姻出现问题、你的父母离世…？…？原？来出现压力就代表我们的生活跑得太快，应该
慢下来，重新恢复控制，而不是训练自己跑得更快去超越它。创意人就常被压力逼疯，工作
接踵而至，每天通宵达旦，年终无休，疲于奔命。试问创意水平又如何能够保持呢？相反，
当你降低压力的容忍度时，你会发现要处理的问题少了，反而有更多创意去处理剩余的工作。
另一篇文章名为《想想你拥有什么，而非你想要什么》。我们常会说：“当这项欲望得到
满足时，我们就会快乐起来。”可是，一旦欲望满足后，其他的欲望又会接踵而至。有没有
想过在广告比赛中拿奖？最初只是希望拿个入围奖，觉得有机会入围已心满意足。很快你真
的拿到入围奖，你会发现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得大？奖了，可以上台领奖。待拿到大？奖你又会
想银、想金。金银也拿到，你又会希望得到全场最大奖。拿到本地的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