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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彤苓,你怎会这般狼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芮彤苓往床边一坐,伸手解起身上的外衫,满脸不耐。“你烦不烦啊?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在这里东问西问的做什么?!
芮好雪眉心微笑,神情忧虑,“可……彤苓,你这模样教我怎能不问?”以往艺团走艺各地时,彤苓的确常被主人召去饮几杯,可从不曾这样过,这教她怎能不担心呢?
“我这模样哪里不对?”芮彤苓褪去外衫后便往床榻上一躺,语气极端不耐烦,“我又不是不曾去陪酒过,就算被人拉扯而乱了衣衫也没啥大不了,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芮彤苓打了个哈欠,随即合上眼,懒得再同芮好雪多说。
就是她这种动不动就大惊小怪、令人受不了的个性,所以自己才始终不曾坦白告诉她。自己可不是仅仅去“敬酒”而已。这么明显、众人皆心照不宣的事实,她竟还蠢得不明白,真是笨死了!
见芮彤苓闭上眼,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芮好雪心中更是着急起来……她该不会是吃了什么暗亏而不敢说出来吧?
芮好雪紧贴床沿,微俯下身,柔声再道:“彤苓,如果发生什么事,你可以坦白跟我说没关系的,我是你的姐姐,自然是……”
“你说够了没有!芮彤苓蓦地睁开双眼由榻上跃起,一脸厌恶地直逼芮好雪面前——
“别以为你和我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就端起长姐的架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若不是剧团管事对我在艺团里的特别关照,你能在艺团里一待就是三年的吗?若不是我,就没你现今这副鬼样和不易相处的个性,老早就被赶出艺团,不知流落到何方去了!现下还在这儿打着‘妹妹’的名义扰我清梦!”
芮彤苓从小因为双亲特别的宠爱,养成了骄纵自私的个性,对这个大她两岁的异母姐姐更是没来由地讨厌极了!所以明知芮好雪能在艺团待下来,赁的是自己的真本领,她就是不承认这一点!
而且,芮好雪对她所展现出无微不至、无所不在的“关切”态度,只是在无形中更加彰显她毫无回馈的无情态度……这让她对芮好雪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我……只是关心你啊,彤苓……”芮好雪的脸色渐白,语气中透出无奈的苦涩。
即使芮彤苓此刻所说的话,早就说过很多次了,可她的心仍然再次感到被刺痛楚。
芮彤苓闻言冷嗤一声美艳的脸上布满嘲弄神色地睨向芮好雪变色的脸庞——
“我看你还是将‘关心’放在我们那位正寄养在别人家的弟弟身上吧!还有,以后我有衣衫不整都不关你的事,懂吗?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撂完话,芮彤苓再次躺下并合上眼。
哼!下回绝对要同艺团的管事叮咛好,她绝不要再和她同房了!她才不想被人烦死咧!
待在“红翠艺团”三年,芮彤苓赁着美貌以及精湛惑人的舞姿,得到了不少富豪贵胄的崇拜和宠爱,而这些男人的目光与荣宠,也一并养大了她日益贪婪的野心。
而今,她最终的目标便是仔细物色一位既可让她看得上眼,又可供她一生挥霍的人了。
所以,看着芮好雪的“关心”对她而言,只有一名话可以形容,那就是——厌恶不耐!
芮好雪站在床前,看着芮彤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令她的眼底再度蒙上一层轻雾,心中那股浓浓的苦涩再也厌抑不住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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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红翠艺团”依着计划的行程来到了京城,并依循往例落脚在城东的欣来客栈里。
几天后,红翠艺团有一笔大生意,将前往有“皇商”美誉之称的敖府,在现任主事者敖克昶的寿宴上表演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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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遗!”
大厅上,敖克昶皱起剑眉,不敢相信适才传进耳中的话语,英挺俊朗的脸庞上,一又犀利有神的眼染上几许阴鸷,直射向坐在对面,一身华服、手摇玉骨摺扇、笑容猖狂的男子身上。
这名男子正是敖克昶的好友——身分尊贵的“桓王”晏知灏
“你没听错,本王三日后将在你的府中,为你摆下最热闹的盛宴替你庆寿!”晏知灏摇着扇子,笑看着难得露出火气的敖克昶眼中那不悦的神情。就不相信他听到自己这番“好意”时,还能再维持无动于衷的表情。
“别以为你贵为‘桓王’之尊,我这个小小百姓就不敢动你!”敖克昶警告的话语低沉浑厚,灼灼黑瞳瞳里逸出经对方更加狂妄的利光,浑身更是傲发一股叭我独尊的气息!
“喷”展开的扇面遮住忍笑的嘴角,晏知灏挑高眉,
“不过是好意为你庆寿,干啥大动肝火,语出威胁来着?”
“就只是为了替我庆寿这么简单?”敖克旭斜睨好友,
“没加上其他名目在里头?”
两人结为好友已数年之久,以往怎不见晏知灏的“好意”来着?偏偏这回他突然“兴起”,想替他宴庆寿!这其间要说没别的目的,谁会相信?
“哟——一件简单的事从你口中说来,怎么就变得复杂起来了?”晏知潭眸中闪着笑意,“真不愧是手段高超的商人,深思热虑,脑中硬是比寻常人多拐了几个弯,也难怪敖府会名列‘皇商’之列,正所谓‘无奸不商’这句话正好拿来形容你这个主事者!”
“你废话说完了没有?”敖克昶耐性地听完晏知灏那篇无建设性的话,灼烈的眼神在瞬间射出千万线如刀如剑般的利光,直飙向晏知灏身上。
晏知灏被敖克昶的目光“睐”得浑身一颤,使劲开摺扇摇了又摇,眼底笑意不减。
“去!你这人干嘛这么爱追根问底啊?反正你就接受本王的好意,尽情用我特地为你设下的宴就成了!至于我想顺便趁你的寿宴办些小事嘛……你又何必在意呢?又不用你费心!”在好友“杀气”甚浓的目光下,他终于承认特意办这次寿宴,的确是怀着别的目的。
“顺便?”敖克昶挑高眉。他还真敢说咧!利用敖府来“办事”,还要他别在意?
“对啊!顺便嘛!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打发无聊时光的玩法,他怎能放弃!
“你真的是很无聊,对吧?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敖克昶直直盯着好友眼中闪动的光彩。就是国泰民安,所以才会有这种成天闲闲没事干,专想些歪主意打发时间的“王爷”吧?
“是满无聊的!”晏知灏撇撤嘴角,很爽快的承认。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并非如你这般空闲,可以来办个‘咏春宴’,西设个‘赏梅吟’,拿这些府庸风雅的事来打发无聊时光。”
敖克昶毫不客气的嘲讽,明摆着在说晏知灏和那些显赫的皇亲国戚常做的蠢事,闪着锐利光芒的眸底忽尔染上淡淡的邪谑。“少来!”晏知灏撇唇反驳,“就我们这些人喜欢过糜烂的生活,你敖克昶真如自己所说的那么忙于公事,那么请问府里‘秋水苑’住的那群侍妾,又是打哪跑出来的?”
啧!不知情的人听了敖克昶义正辞严的话,说不定还真误以为他不近女色,成天只忙着商事咧!
才怪!敖克昶所拥有的侍妾人数,可比他在“桓王府”里还多上几倍哩!
敖克昶挑高剑眉,“原来说了半天,你是来同我讨论‘侍妾’的问题啊?”
“别开玩笑了!”晏知灏翻了下白眼,“我之前所说的话,你明明就听得很清楚。”
“我要知道你这么好心为我举行寿宴的真正原因。”敖克昶射去锋利一眼。
“好啦,好啦!”晏知灏认输了,不再隐瞒地将盘算好的计划全盘道出。
“京里前阵子出了个武艺高强的夜盗,专门挑那些举行狂欢夜宴的府宅下手,而且从未失手过,那些被盗的府宅损失惨重,所以当我得知此事后……”
“你就知道你又不会无聊了!”敖克昶接口。他一听就明白好友心中在打什么主意!难怪他会那么“好心”的说要为自己设下寿宴!
“就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晏知灏索性说的清楚点,“我打算利用为你办寿宴的机会,埋下人手守候,好来个瓮中捉鳖!”他边说边得意地摇起手上的摺扇。
“既然你无聊到想抢府衙的差事来做,那你何不在‘桓王府’设下陷阱,为何劳师动众地跑到我敖府来行事?”敖克昶斜睨着好友,心里一点也不相信他有这么浓厚的正义之心!
“好玩嘛!”晏知灏果然给了个令人吐血的答案,“在桓王府我没趣呀,用敖府来设陷阱才有看头啊!你想,当那个贼厮得知有机会能盗得‘皇商’府邸里的财物时,他还会不露面吗?”
敖克昶回好友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理会他眼底眉梢的得意与戏谑神情。
这家伙仗着自己身份显贵,还当真胡搞瞎搞起来了。若不是看在好友的情份上,他老早就给这个欠扁的家伙一顿好打了!
“怎么?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等了半响,见敖克昶一迳沉默,晏知灏摺扇问:“是与否,你好歹也吭个声吧!”
敖克昶睇向晏知灏,锐利的黑眸突地进射出诡异的流光,唇角勾起淡笑。既然他想玩,自己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就依你的意思去做吧!我会拭目以待你‘抓’贼的成果!”敖克昶丢下应允话语,笑容染上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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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午时方至,晏知灏在敖府为敖克昶所设下的盛宴已然开启了序幕——
敖府前苑的宴客大厅内外,早已点上盏盏相连的明亮宫灯,而陆续抵达、受邀前来同欢的宾客,更让宴客听中的气氛变得喧哗亢奋。
酒过数巡,丝竹乐音悠扬地穿插在劝酒喧嚷的闹声中,歌姬一曲唱罢,一群轻纱彩衣的舞姬柔柔地走进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