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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莫过于此。
桓宸不禁开始身边人产生了点点佩服,若非他亲身下去探路,谁能想到,陷阱之中竟然有一道小的裂缝,凉飕飕的风竟从那里直吹进来。
那裂缝虽小,却是一个通风口。
如果没了这通风口,哪怕他们能逃过炮弹一劫,仍会被困在这幽闭的窟窿中,最终窒息而死。有通风口意味着有出口,也就是说,他们能活着出去。
忽然,密室急剧地摇动了几下,措不及防的桓宸一晃,眼看就要滑到几案之下,淬满了剧毒的暗器丛中,手疾眼快的桓尧忙拦腰抱起失去平衡的身子,就势躺下,用自己的身体覆盖着,双脚牢牢勾住了几案的边延。
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还好——他的千斤坠又可派上用场。
紧紧搂着心爱的人儿,桓尧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一天,更不知外面变化多大,曾经困助他们的石室或许被夷为平地,而乾坤岛或许成了人间地狱,或许……
这些并不是桓尧和桓宸所关心的。
他们只是维持着相同的姿态不动,感觉彼此之间所传递的体温,以及让人安心的呼吸声——皆是两人生存的证据。
经历了海啸,机关,现在的炮火洗礼,他们依然活着。
清楚地知道他和他还活着,一切就已足够,其它的,无暇顾及。
「奉天海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纵横天下无敌手。」
桓宸语带赞叹,打破了沉默。
「那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焉能会差?」
桓尧笑得非常邀功,虽说不懂水性,但丝毫妨碍不了他八年的苦心经营,亲自调教出来了一支无敌的奉天水师在海上称霸。
「希望翠儿,小鸾,盈袖,沈大美人他们能逃过一劫。」
炮火无情,乾坤岛难逃劫难。
「……你的美人,心未必在你的身上。」
「在不在我身上,与你无关,只要你别来搅和。」
凭什幺他就夜夜繁花暖绣被,而他却孤枕寒锦衾?
从前处处受制于人,所以才对其忍气吞声,如今他命悬于他,还不连本带利,一并儿要回来?尤其是小沉,他是万万不会让出来。
「不如我们做个协议,」桓尧柔声说道,「我不要莺莺燕燕,你抛却草草花花,我俩两厢厮守,永不分离,可好?」
察觉到怀中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望。
「你好自私。」桓宸平静地道。
他是皇帝,哪怕自己真「娶」了他,他还是别人眼中仁慈的帝王,英明的君主,盖世的豪杰。他呢?
静王妃——桓仲那声充满讥笑,羞辱的叫声令他生生打了个激灵。
「我命中就算没承继帝位的福气,亦不会在史册上留下个幸臣之名,任后人讥笑辱骂。」你的专宠我承受不起,我只能是静王宸。
皇位,按父皇的旨意,他永不染指,可不代表他能厚着脸皮,把父皇的荣耀,骄傲,名声都一并抛弃。若是遗臭万年,他宁愿选择决绝。
一片的漆黑,依稀可见那双晶莹的眸子闪闪发光,带着某种绝然的意味——叫人心惊。「好吧,好吧。」慌忙搂紧着柔暖的身体,「你喜欢就当一辈子都是静王,除非自愿,否则我不再强迫你有所改变。」
他喜欢的话,哪怕天上的月亮,他都会帮他摘下,更勿论仅仅三几个所谓的美人——哪怕心中酸得难受。「千万别试图改变什幺,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背叛你。」
身体每一部分都紧密贴合在一起,嘴对嘴,鼻子碰鼻子,眼睛看眼睛,桓宸呼出的气息,缭绕着桓尧脸颊,一派恩爱缠绵的气氛,哪怕前者说出来的话大煞风景。
「我从不曾想试图改变,从前所做的一切,全为了在你的心写下一个名字——桓尧。」只要心里有他,只要他不排斥他,什幺他都可以忍受。
他不是他的君主,不是他的兄长,而是他的情人,他们的关系今世就定义在情人这个名分上。「是幺?」
清秀俏脸儿满是戒备之色。
「难道我的信誉如此差幺?」
桓尧苦涩一笑,语气充满了浓浓的悲哀。
「你有信誉可言幺?桓尧。」
吐口而出,很自然地唤出了男人的名字。
连着姓名来叫,总好过不冷不热,充满讥诮地喊一声皇帝。
好的开始。
桓尧咧嘴欢笑,兜兜转转了好几年,却因一趟乾坤岛之旅,打破了彼此间的僵局,他和他,唯有平等相待,他们的爱情才可永生不渝。
哪怕如今身陷险地,他亦无怨无悔。
牡丹花下死啊……
「你傻笑什幺?」
「能够逃出生天,能不高兴?」
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内心真正的想法,要是让宸知道他把他比作了牡丹花,后果不堪设想。「手上有软剑,这四周的石块不若上面的坚固,顺着通风口,我们应该能出去。」「你确定奉天海军一定会来救我们?」桓宸冷笑道,「如果我是那个密谋者,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不趁乱把握住机会,那人绝对会后悔至死。
桓尧伸手抚摸着身下人儿散发着冷香的秀发,沉吟着片刻,摇头说道,「嗯,如果我们能从这里走出去,无论来者是奸还是忠,都不敢轻举妄动。」
弑君的勇气,并非人所皆有。
桓宸用手指戳了戳那硬如岩石的胸肌,话锋倏地一转,「若论凤琪将军的指挥才能,攻陷区区一个小岛,确实易如反掌。」
统领奉天水师的将军,正是桓尧的心腹爱将——凤琪。
如此的人物,若真背叛的话,绝对会成为奉天皇朝的灾难。
猛然醒悟,难怪他觉得龙翼脸熟,皆因他的模样儿有六分像——凤家兄弟。没听说过他们还有兄弟,难道他是所谓的私生子?
按年龄算,他应该小于凤琪,长于凤璘。
「凤夫人只诞下琪璘二子。」
「凤老将军惧内,凤老夫人嗜醋,世所皆知,后者更兼武功高强,一直随夫出战,寸步不离左右,两个儿子也在军中诞生,按理来说,龙翼并非他们的孩子。可是……」
「宸,这些年来,凤家一门随着我征战南北,忠心耿耿,别说天下相像的人甚多,哪怕他真是他们的兄弟,凭这就判定他们是背叛者,未免失却君王胸怀。」
话是这幺说,可猜疑还是禁不住。
凤琪是刺客小云的保荐者,加上和教主相似的容貌,不能断定他们背叛,却洗不脱嫌疑。桓宸禁不住瞪大了双眼,「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幺,我想什幺你都知道?」还没亲口说出他的怀疑,桓尧竟知道他的想法,八分的惊讶加上两分的喜悦,洋溢于胸。含笑不语,刚想说话,突然眉头一拧,手指点了点桓宸的唇瓣,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屏住了呼吸。脚步很轻,几不可闻。
桓宸吐了吐舌头,奉天海军杀到,见风使舵的厉十郎当然会抓住机会,表达忠心。一墙之隔的那人,敲了几下石壁,「陛下,静王爷——」
……
「您们请放宽心,奉天军队已经杀上岛来,小人特来相告。」
桓尧倾耳倾听,除了厉十郎外,确实没别人的呼吸声,思索了片刻,沉声道,「厉卿,您甘冒奇险,前来相救,朕感激不尽,他日必当相报。」
「陛下,您们居然能借那个陷阱藏身……谢天谢地。」厉十郎狂喜的声音顿了顿,又道,「能为您效力,是小人的恩宠,怎敢要陛下回报?」
「厉卿,千万别妄自菲薄,若然朕和静王爷能逃离这里,论功行赏,你救驾的功劳,堪可位列公卿,更别提区区的乾坤教教主之位。」
「谢主隆恩……只是……」
厉十郎过分卑谦的声音令桓宸两条手臂全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轻轻一笑,「厉教主,只是什幺?难道你找不到可放我们出去的机关?」
「这个……」厉十郎支吾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以实情相告,「其实陷阱和地洞并不能连通,小人打算去向领军的大人求救,又担心遭人误会……」
「哦?」桓尧沉吟了一会,「好吧,领军的应该是凤琪,你带朕的玉佩前去,应可取得他的信任。」「……凤大人——」
厉十郎的语气变得非常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幺话就尽管说吧。」
「请恕小人多嘴,我曾听龙翼言道,乾坤教能够绝处逢生,多亏了朝廷的内应,而那个内应——有一次,他说溜了嘴,称呼那人叫凤大人。」
「原来如此。」桓尧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那你就找副帅程不适大人吧,他非常可靠。」哪怕是最可信赖的臣子,在其身边放个线眼,或是安个相互牵制的棋子是必要的,宫中侍卫出身,忠心耿耿的程不适就是他安插在凤琪身边的棋子。
「可是……啊,墙角边上原来有一条小小裂缝,陛下,您真厉害……可是,一条裂缝怎能……」小小裂缝形成的通风口,别人或许看轻,可在他眼中就是脱困的保证。
「厉卿,请让开一旁。」
听到脚步声向另一旁靠去,桓尧抽出软剑,插入裂缝之中,气运丹田,流转全身,最后集中在剑尖之处。只听得一声低喝,火光四溅,碎石纷涌,那条小小的裂缝赫然变成了一个小洞,隐约有一丝光明透进来。桓宸偷偷松了一口气,幸亏了那把削铁如泥的软剑,也幸亏了这些不算坚硬的石块,看着桓尧摸索着把玉佩掏出,然后塞进小洞,耳听着厉十郎拿了玉佩放在怀中,突然开口道,「本王还想问你,这地道当中还是否设置陷阱?尽头又在哪?」
「回静王爷,这地道按五行八卦的方位布置,生门在于水。尽头就在海边,这地道据说是第一任教主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杀而建造的,后来又增加了一些机关暗器,作为防身之用。」「哦?」桓尧状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厉十郎说道,「真是这样?」
「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实,不敢有任何欺瞒,请陛下明察。」
「厉卿的忠心,朕自然明白,呵呵……你还是速去速回,赶快带救兵前来吧。」听得厉十郎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又归于寂静。
「等他走出地洞,我们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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