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前曾服了忧昙仙花,可保永世不白。若然一白,就是死期到了,所以李治问她头发,实际
就等于问她健康如何,如今听这女孩子说她发已斑白,如何不慌。那女孩子忽又笑道:“我
骗你呢,你本来很聪明嘛,怎么这次笨了?我不是说她的头发像从前一样吗?她的头发以前
怎样,难道你不知道?你下山也不过两年。”李治一听,果然她是说过这话。笑骂道:“你
怎么学得这样顽皮了?拿这个来吓我!易伯母的头发是永远不会白的,你说她白了,不是诅
咒她要死吗?亏她那么疼你,你开玩笑也不应这样开!”那女孩子伸伸舌头道:以后我不敢
了!”
看官们都知道这女孩子实际不是冯瑛而是冯琳了。她躺在山石之后,把吕四娘和李治的
对话全都听去,心里又惊又喜。她年纪虽小,可是也听人说过易兰珠和武琼瑶的名头,知道
这两人是当今之世最厉害的女剑客,尤其是易兰珠更是内家正宗,剑术大家,了因和尚天叶
散人他们常常骂她,还说过要邀集十名一流好手去斗她。冯琳虽小,人却聪明,见这些“伯
叔”如此恨她忌她,就知这易兰珠的本事一定大得不得了。心中好生仰慕。
适才她在山石之后,听得李治原来是武琼瑶的儿子,又听李治说自己“是”易兰珠的唯
一传人,而且还和自己一同玩大,心中暗暗奇怪,难道世界上真有一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
人?可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心中忽然起了一个鬼主意:就冒认是那不知名的女孩子,逗逗李
治。
李治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女孩子不是冯瑛,又问道:“你这两年见过我的母亲吗?”冯
琳晤晤呀呀,含糊说道:“见过一次。”李治道:“她怎么样?”冯琳道:“她在练剑。”
李治奇道:“怎么她在练剑?她不坐关了吗?”原来李治下山时,她母亲已开始“坐关”,
以七日为一期,即每次静坐七天,静坐之时,只食花果,过了七天,然后再食烟火。然后休
息三天,又再静坐。这种长期“坐关”,乃是修习最上乘内功者最后要过的一关。“坐关”
期中,不理俗务,更无需练剑。所以李治一听冯琳说她母亲练剑,大为奇怪。冯琳听言察
色,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微微笑道:“我和师傅一同去的,师傅说你母亲走火入魔!”
李治这一惊更甚,颤声叫道:“她走火入魔?哎呀,那么她身体怎样?”冯琳在四皇子
府中长大,遍习各派武功。然而四皇子门下异人,除了因之外,谁都不懂正宗的玄门内功,
其他各派偏门修习内功的常会“走火入魔”,所以冯琳对这个名词十分熟悉。因道:“好在
我师傅及时赶到,李伯母心灵正起异状之际,面肉痉挛,我师傅一瞧,就知她是走火入魔,
赶忙运内家真气,助她呼吸,她这才恢复正常。据师傅说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伯母就要半身
不遂啦。所以伯母后来不坐关了,说要把剑练到出神入化之后,然后再坐。”这番话说得活
灵活现,而且很有根据,不由李治不信。心想白发魔女传下的武功,本来不是玄门正宗,我
以为她功力深湛,修练最上乘内功,也可无碍,谁知还是走火入魔。心想:以母亲的好胜,
受此挫折,不知该如何伤心呢!一念及此,不觉闷闷不乐。
冯琳又笑道:“我师傅说这不紧要,你闷什么?她说你母亲有过此番经历,以后再‘坐
关’时就知所趋避了,她还指点你母亲修习最上乘内功的诀窍呢,可惜我听不懂。”李治大
喜,道:“晤,那我母亲倒是因祸得福了。”冯琳这一番话,无意之中撞个正着。原来论起
辈份,武琼瑶比易兰珠尚高半辈,(武谅瑶是白发魔女的关门徒弟,易兰珠虽然是晦明禅师
抚养长大,但武功大半是凌未风所传。晦明禅师和白发魔女是同辈)所以易兰珠和武谅瑶虽
然私交极好,但说到武功,总是谦逊,更不好意思“指点”武琼瑶了。李治心想:想必是易
兰珠见自己母亲经过这场灾难,所以不拘俗套,不固执于辈份,愿意“指点”了。
冯琳微微一笑,又道:“你那独门剑法能不能教我呀?”李治一愕,道:“你学的天山
剑法,博大精微,为何还要学我的?”冯琳道:“我师父说,我们两家剑法一正一反本来同
出一源,所以我想,如果同时兼学,岂不更好?我本要伯母教的,但可惜我匆匆下山,没有
机会再学了。”李治忽笑道:“其实我这一门剑法,你师傅也懂的。以前我母亲的师姐飞红
巾曾教过她。”冯琳暗吃一惊,想不到说话之间又露破绽。幸好李治一笑之后又道:“你师
傅也不教你,想必是见你年纪太小,恐你学得太杂,所以叫你专练天山剑法!”李治说到这
里,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你下山多久了?”冯琳想了一下,答道:“晤,半年多了。”
李治道:“半年之间,你为什么学了那么多别派的武功?”冯琳嘟着小嘴儿道:“我欢喜
嘛,你为什么总爱管我?我现在年纪渐渐大了,多学一点也不紧要。我知道啦,你不愿意教
我,所以故意这样骂我。”李治甚爱这个小妹妹,闻言皱起眉头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好
像你和我是外人似的?你真的要学,我当然可以教你。”
冯琳大喜,又道:“什么叫做‘后天之气’什么叫做‘先天之气’?‘内丹’修练又是
如何?”李治又是一阵愕然,心想怎么易伯母连这些最基本的内功修习常识都没教她。原来
所谓“后天之气”“先天之气”都是道家的说法,其后亦为修习内功时所习用。所谓叫“后
天之气”就是指胸肺中的气,因为那是由外间吸进来的,所以叫“后天之气”,丹田气海中
的气,又叫小先天之气,乃是人类自母体产出后就赋有的。普通人呼吸时,胸肺中的气与丹
田之气不能沟通混合;但若对吐纳功夫有了修养的人,则可令二气混而为一,称为“气
通”,到了“气通”的境界,“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上下交结,无形中就似在体内结
成一粒“丹丸”之韧,可上下转动,这便是道家所谓的“内丹”,其实乃是体内所养成的一
股气劲,并不带什么迷信的色彩的。
冯琳对于内功窍要,茫然无知,所以有此一问。及见李治愣然,眼睛一溜,已知所以,
笑道:“你一定奇怪师傅为何不教我了?她说我年纪小,不耐静坐,所以只教我练剑,并未
教我内功。”冯瑛七八岁之时,由武琼瑶照顾,八岁后回天山北高峰,到十二岁止,这四年
间,李治每年见她一次,每次相聚约半个月,李治当她孩子看待,所以并没问起她有否修练
内功。这时心想:易伯母只授武艺不传内功,这样教法,岂非甚有缺陷?因道:“我说给你
听,也不紧要,只是若给伯母知道,那可真是贻笑方家了。”冯琳道:“我不告诉她便是。
她本来叫我在江湖历练三年之后,再回山时才将内功修习之道教我的。我只伯她年纪老迈,
若有意外,岂非一生难学!”李治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连道:“岂有此理。”心想:这孩
子素来温柔敦厚,怎么出来半年,心术就变得如此坏了。”只顾自己。若真个恩师死了,悲
痛还来不及,那会想到其它。这女孩子如此讲法,若给易伯母听到,真会气死。
冯琳见他又扳起了面,“哎哟”叫道:“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好哥哥你别对我生气,
我以后不乱说了。”李治心想:这女孩子下山后不知交了些什么朋友,给引坏了。今后非得
对她多照顾不成,再不能让她和青衣妇人之类蛮不讲理的“疯婆子”鬼混了。因道:“好
吧,我不生气。你要学内功,我把基本要诀传你。”说了半个时辰,冯琳心领神会,大喜道
谢。李治眉头又皱,道:“你怎么啦?简直和以前像两个人了?”冯琳微微笑道:“我以前
是怎么样的?你说给我听。”李治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也有十三四岁啦!连自己本来是
怎样的都忘记了么?”冯琳一笑跳起,似乎是因得他的指点,极为高兴。李治说完这话,心
里忽然感到颤栗,心想:难道真有这样快忘了本性的人?不觉呆看着她,说不出话。
谈了半夜!不知不觉之间东方已白,五彩朝霞出现天边。“葛岭朝墩”原就是“钱塘八
景”之一。从葛岭向东远眺,越过市区,在远处是一片浩渺的钱塘江,一直伸展到遥远的东
海。这时太阳已慢慢地从海面上升起来,就像一面紫红色的大铜盘似的。李治迷悯的心情,
给清晨的冷风吹得暂时清散,站在“初阳台”上,看那一面紫红色的大铜盘越升越高,逐渐
由紫红变成橙黄,继而又由橙黄变了耀眼的白光。俯瞰西湖,湖面闪耀着万道金光,四周的
青山绿树都染上了美丽的朝霞彩色!
李治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记起了吕四娘的说话,对冯琳道:“我和你看吕四娘去!”
冯琳佯作不知,问道:“哪个吕四娘呀?”李治道:“就是昨晚和我在这里比剑的那个女
人。”冯琳道:“我怕她的那个同伴,那个黄脸汉子。”李治道:“那个人是江南大侠甘凤
池呢,为人最是行侠仗义,有什么可怕?你也应该交交这些正派之人。”冯琳无奈,只好随
他同去。
甘白二人自昨晚吕四娘去后,久久不见回来,心中悬悬,那睡得着。听得敲了四更,甘
凤池独自起来,在旅舍的庭院中散步,看那一钩斜月,慢慢的从头顶移过。在这万籁俱寂之
际,忽听得有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好像就在这旅舍之内。甘凤池天生的侠义心肠,虽然心中
有事,也禁不住循声寻访,这旅店占地颇广,总有二三十间客房。甘凤池跳上屋面,听得叫
声发自东首一间房内,急忙从屋面飞过,寻到那间房间,使个“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