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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将勾住衣服的手指轻轻一松,衣服便软软的落到地上:“这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白家了!难道白家连件丫鬟的衣服都给不起?你说是吗,初夏?”
“是……是啊!”初夏手足无措的张了口回道,看着软软落在地上的衣服,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细针似的狠狠的疼痛起来。
“怎么?”白月然嘴角轻勾,兴致昂然的看着她一张惨白的小脸道。
初夏却是紧咬着下唇,垂首不语。看得白月然越发来了兴致:“舍不得?恩?”
“不是这样的!”初夏浑身一震,再也忍不住的的抬头看向她,眸子里是掩不去的倔强:“不是小姐说的那样,初夏不是舍不得。公子送给初夏衣服也是为了小姐,公子那么喜欢小姐,初夏只是觉得……”
“够了!”白月然不耐的拧起眉头,伸手将面前的茶杯扫落到地上:“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指手画脚!”
茶盅应声摔在地上的衣服上,“啪”的一声打个粉碎,黄色的茶水顿时在浅色的衣衫上漫洇开一圈圈晦涩的茶渍。
“不过一件衣服就成长孙家的奴才了?”白月然一面说着,心下微微有些诧异初夏方才的反应。没想到这丫头倒还挺护着长孙洵!
想到这里,她淡淡一笑走上前对慌张解释着的初夏道:“方才是我语气说得重了些,你也知道,长孙洵是我未来夫婿,所以见着他送旁人东西我难免会反应过了头!你能明白吗?”
“恩。”初夏低垂着脑袋点头,手指别扭的搅着衣摆。这么说小姐心里应该也是属意于公子的!这样的话,公子应该会很高兴的:“是奴婢的不是,白白惹小姐不开心了!”
“也不是你的错。”白月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犹疑的皱眉道:“我只是看着觉得心里不好受得紧……”
话还未说完,忽听“啪”的一声,一把剪刀从她袖口滑落出来。她嘴角轻勾一笑:“方才翻了陈年的衣服出来,我看着不喜欢就拿剪刀剪了!我也累了,你收拾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初夏未作它想,忙回答着弯腰俯下身忙碌的收拾起来。
却听白月然幽幽叹气又说道:“过几日去画舫赏花一事先搁下吧,若是长孙洵来了就替我回绝了!你这衣服也好生收下,莫要再让我见着了!”
听了她的话,初夏正忙着收拾的手一顿:“小姐是在生公子的气吗?”
要不怎么会不愿同公子一起去画舫呢?她一向愚笨,脑子也不懂得多转几道弯。若放在平日里,她也不会多问以免惹来白月然不快。然而此时涉及长孙洵,她想也未想便冲口问道。
“哼!”白月然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哼,随即转身换作一幅轻柔的神色道:“也说不上是生气!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长孙洵是我未来夫婿,所以见着他送给旁人东西,我心里难免会有疙瘩!好了……”
初夏见她转身要走,心中一急。怎么办?明明答应过要帮公子的,现在却反倒因她而坏了事。怎么办?她一张俏脸急得通红,她答应过公子的啊!若是公子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
小姐是不喜欢公子送她衣服,所以才会生气的。初夏慌乱的抓紧双手,忽觉着手心一紧,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六神无主的低头一看,只见手心里静悄悄的躺着方才从白月然衣袖中滑出来的剪刀。刀尖处浸染了殷红的鲜血,在明晃晃的烛光里散发着莫名的诱惑力。
对了,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呢?
初夏惊喜的抬头拉住欲离去的白月然的衣袖:“我知道了小姐,没有衣服,什么都没有。这样小姐就不会生气了对不对?”
说着她低头拿起剪刀对着衣服一通乱剪:“没有衣服,什么都没有,所以……小姐不要再生公子的气了好不好?”
手心被剪刀扎过的地方传了一阵生生的疼,像是要疼进心底:不要生气……小姐生气,公子就会难过的。我不想……不想看到小哥哥难过啊!
第四章
凡是签了卖身契进白府当奴才的,均要按规定除去原本的姓,改姓白。而原本姓什么,那重要吗?谁会有这空闲去管一个下人?而她原本来自哪里,那就更是无人问津了。
白清薇因为放心不下初夏,便一直在她房门口等着。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初夏时,也是在这样的夜晚。那时候她刚被卖进白府,白管家将她安排与初夏住在同一间房里。她午夜噩梦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初夏皱着一张小脸正笨手笨脚的往自己的身上抹药。
她一向浅眠,稍微一点动静便会惊醒。而此刻却是叫噩梦惊醒,可见初夏手脚放得有多轻。看她一身狰狞的伤痕,白清薇微微有些吃惊。早听人说白家待人宽厚,却不想这一身明显的鞭伤是自何处而来,总不会是自己摔出来的吧?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关她的事,她又看了一眼那张隐忍着的小脸便翻身继续睡去。第二日清晨一觉醒来,再见到初夏时,她已换上了宽大的衣服将身上的伤痕遮掩的严严实实。且对此事只字未提,若非白清薇前一日夜里亲眼看见,当真要以为她过得无虑。
这个傻姑娘呵!白清薇摇了摇头,思绪也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正好见初夏失魂落魄的走了过来,虽说初夏挨打是常事,但她素来乐观,过后便忘了,从未露出过这般神色。白清薇看得心里一紧忙走上前问道:“初夏,怎么了?”
初夏却好似未曾看见她,双眼无神的一步一步跨向自己房里。看得白清薇一怔,忙跟上去掩好房门。
“那泼妇究竟对你怎么了?”白清薇皱起眉头,见她仍是毫无反应,便伸手摇了摇她。
这时初夏方才回过一些神智来,漫无焦距的眼眸在认清眼前之人后,强裂开嘴角笑道:“清薇,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看着她强力扯开的笑脸,白清薇只觉得心中窝火得紧。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意低声问道:“初夏,刚才在小姐房里,她让你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初夏像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歪头想了好一阵才轻轻一笑道:“没有干什么,说了一会子话就让我回来了!小姐说看见公子送我衣服,她不高兴,还不愿跟公子一起去画舫上游湖。”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向清薇歪头一笑:“你看,小姐多喜欢公子!”
“然后呢?”白清薇眉头皱得越发深了。这不是白家小姐一贯地作风。白月然怎会没事跟初夏讲这些?更何况白月然喜不喜欢长孙洵。她也看得出来几分。
“然后啊?”初夏伸手拂平白清薇地眉头。脸色里似是星星点点地调皮:“这样地清薇才好看嘛!然后我就把公子送给我地衣服剪碎了。这样小姐不生气了。公子也会开心。”
只要能帮到公子。她什么都无所谓……是地……无所谓……
她说得那样风轻云淡。配上轻扬地嘴角。仿佛是真正为他们地良好姻缘而开心。只是……
“傻瓜!”白清薇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叹气道:“把脸上擦一擦。”
“哎?!有脏东西吗?”初夏疑惑地抬手去擦。只觉脸颊上是濡湿地一片。她身形一震。眼角地泪水越发止不住地簌簌而落。
为什么要哭?不准哭,不准哭!
她使劲的抹去泪水,却是越抹越多。不准哭呀,初夏!小姐不生气了,小哥哥开心了,你不是也应该开心才对吗?
“好了,初夏!”白清薇按住她使劲蹂躏着自己小脸的双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长孙洵就是你说的小哥哥吧?”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白清薇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心思不转弯,恐怕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哭成这样。她也不忍点明,一旦说破了,这丫头必是上心又上脸,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且莫说那人是小姐的未婚夫,即便不是,他的身份又岂是她能攀得上的,便攀上了,也只是做个妾,遇上个如小姐一般的正房,只怕将来还有的是她的苦头吃……
窗外夜色依然深黑如墨,极目的天边一抹弯月在零星的几粒星子的衬托下分外单纯明净。
每年五月初五算是城里最热闹的一天,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形成的风俗:每年的这一天,必由城中一大家出面主持,邀得城中各富贵家一同到画舫赏荷斗诗。与其说是赏荷,倒不如说是“赏人”来得恰当。
各望族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在相邀之列。一来各家联络感情,二来也可以借机为自己择觅佳偶。
而今年也恰巧是轮到长孙家出面主持,听闻,当今的九王爷今年也慕名来这画舫之上。这九王爷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同母弟弟,甚得君心,加之至今尚未婚配,更是令一众女眷挖空了心思打扮。
涟城本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城,素来风景是极好的。若说到赏荷的最佳去处,莫过于城西的明镜湖,明镜湖极大,风景又是极佳,所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
更喜的是满湖荷花,每值夏日,但见荷叶田田,莲花亭亭,偶有风过处,荷叶翻卷,粉荷轻颤,更觉景色殊绝,观之忘俗。加之前一日夜里落了雨,一滴滴似露团一般凝在荷叶上,当真如珍珠般,只骨溜溜的滚来滚去,透出清碧的光,带露荷花更是清艳绝俗,较之平日,更觉秀雅。
绿柳成荫的明镜湖边,正停了一艘画舫,陆陆续续的便有人上下。初夏虽说随白月然来参加过很多次,却仍是忍不住的四处探头探脑的观望着。不时的抓着身边的白清薇对周遭美丽的景色指指点点。
白月然透过轿帘看了一眼,见进出的皆是涟城大户人家的精心打扮过的女子。她忍不住一声冷哼,就凭她们也还想惑住九王爷?
今日她也是颇费心思的打扮了一番的,身着一袭藕色对襟罗纹纱质曳地长裙,衣襟与袖口处缀了一寸白色绣杏花缘饰,内衬象牙白滚金边苏绸抹胸,腰间束以乳白缎面束腰,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