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竟然无半点劲力,还道他虚虚实实,另有后着,待见他又点
一指,仍是空空洞洞,不禁心中一乐:“我原说世上岂能有人
既会使商阳剑,又会使中冲剑?果然这小子虚张声势的唬人,
倒给他吓了一跳。”
他这次在天龙寺中连栽了几个筋斗,心想若不显一显颜
色,大轮明王威名受损不小,当下左掌分向左右连劈,以内
劲封住保定帝等人的赴援之路,跟着右掌斩出,直趋段誉右
肩。这一招“白虹贯日”,是他“火焰刀”刀法的精妙之作,
一刀便要将段誉的右肩卸了下来。保定帝、本因、本参等齐
声叫道:“小心!”各自伸指向鸠摩智点去。
他三人出招,自是上乘武功中攻敌之不得不救,那鸠摩
智先以内劲封住周身要害,这一刀毫不退缩,仍是笔直的砍
将下来。段誉听得保定帝等人的惊呼之声,知道不妙,双手
同时出力挥出,他心下惊惶,真气自然涌出,右手少冲剑,左
手少泽剑,双剑同时架开了火焰刀这一招,余势未尽,嗤嗤
声响,向鸠摩智反击过去。鸠摩智不暇多想,左手发劲挡击。
段誉刺了这几剑之后,心中已隐隐想到,须得先行存念,
然后鼓气出指,内劲真气方能激发,但何以如此,自是莫名
其妙。他中指轻弹,中冲剑法又使了出来。霎息之间,适才
在图谱上见到的那六路剑法一一涌向心头,十指纷弹,此去
彼来,连绵无尽。
鸠摩智大惊,尽力催动内劲相抗,斗室中剑气纵横,刀
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斗得一会,鸠
摩智只觉得对方内劲越来越强,剑法也是变化莫测,随时自
创新意,与适才本因、本相等人的拘泥剑招大不相同,令人
实难捉摸,他自不知段誉记不明白六路剑法中这许多复繁的
招式,不过危急中随指乱刺,哪里是甚么自创新招了?心下
既惊且悔:“天龙寺中居然伏得有这样一个青年高手,今日当
真是自取其辱。”突然间嗤嗤嗤连砍三刀,叫道:“且住!”
段誉的真气却不能随意收发,听得对方喝叫“且住”,不
知如何收回内劲,只得手指一抬,向屋顶指去,心想:“我不
该再发劲了,且听他有何话说。”
鸠摩智见段誉脸有迷惘之色,收敛真气时手忙脚乱,全
然不知所云,心念微动,便即纵身而上,挥拳向他脸上击去。
段誉以诸般机缘巧合,才学会了六脉神剑这门最高深的
武学,寻常的拳脚兵刃功夫却全然不会。鸠摩智这一拳隐伏
七八招后着,原也是极高明的拳数,然而比之“火焰刀”以
内劲伤人,其间深浅难易,相去自不可以道里计。本来世上
任何技艺学问,决无会深不会浅、会难不会易之理,段誉的
武功却是例外。他见鸠摩智挥拳打到,便即毛手毛脚的伸臂
去格。鸠摩智右掌翻过,已抓住了他胸口“神封穴”。段誉立
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神封穴属“足少阴肾经”,他没练过。
鸠摩智虽已瞧出段誉武学之中隐伏有大大的破绽,一时
敌不过他的六脉神剑,便想以别项高深武功胜他,却也决计
料想不到,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手到擒来。他还生怕段誉故
意装模作样,另有诡计,一拿住他“神封穴”,立即伸指又点
他“极泉”、“大椎”、“京门”数处大穴。这些穴道所属经脉,
段誉也没练过。
鸠摩智倒退三步,说道:“这位小施主心中记得六脉神剑
的图谱。原来的图谱已被枯荣大师焚去,小施主便是活图谱,
在慕容先生墓前将他活活的烧了,也是一样。”左掌扬处,向
前急连砍出五刀,抓住段誉退出了牟尼堂门外。
保定帝、本因、本观等纵前想要夺人,均被他这连环五
刀封住,无法抢上。
鸠摩智将段誉一抛,掷给了守在门外的九名汉子,喝道:
“快走!”两名汉子同时伸手过来,接过段誉,并不从原路出
去,径自穿入牟尼堂外的树林。鸠摩智运起“火焰刀”,一刀
刀的只是往牟尼堂的门口砍去。
保定帝等各以一阳指气功向外急冲,一时之间却攻不破
他的无形刀网。
鸠摩智听得马蹄听响,知道九名部属已掳着段誉北去,长
笑说道:“烧了死图谱,反得活图谱。慕容先生地下有人相伴,
可不觉寂寞了!”右掌斜劈,喀喇喇一声响,将牟尼堂的两根
柱子劈倒,身形微晃,便如一溜轻烟般奔入林中,刹那间不
知去向。
保定帝和本参双双抢出,见鸠摩智已然走运。保定帝道:
“快追!”衣襟带风,一飘数丈。本参大师和他并肩齐行,向
北追赶。
十一 向来痴
段誉被鸠摩智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给几名大汉横
架在一匹马的鞍上,脸孔朝下,但见地面不住倒退,马蹄翻
飞,溅得他口鼻中都是泥尘,耳听得众汉子大声喝,说的
都是番话,也不知讲些什么。他一数马腿,共是十匹马。
奔出十余里后,来到一处岔路,只听得鸠摩智叽哩咕噜
的说了几句话,五乘马向左边岔路行去,鸠摩智和带着段誉
那人以及其余三乘则向右行。又奔数里,到了第二个岔路口,
五乘马中又有两乘分道而行。段誉心知鸠摩智意在扰乱追兵,
叫他们不知向何处追赶才是。
再奔得一阵,鸠摩智跃下马背,取过一根皮带,缚在段
誉腰间,左手提着他身子,便从山坳里行去,另外两名汉子
却纵马西驰。段誉暗暗叫苦,心道:“伯父便派遣铁甲骑兵不
停追赶,至多也不过将这番僧的九名随从尽数擒去,可救我
不得。”
鸠摩智手中虽提了一人,脚步仍极轻便。他越走越高,三
个时辰之中,尽在荒山野岭之间穿行。段誉见太阳西斜,始
终从左边射来,知道鸠摩智是带着自己北行。
到得傍晚,鸠摩智提着他身子架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将
皮带缠住了树枝,不跟他说一句话,甚至目光也不和他相对,
只是背着身子,递了几块干粮面饼给他,解开了他左手小臂
的穴道,好让他取食。段誉暗自伸出左手,想运气以少泽剑
剑法伤他,那知身上要穴被点,全身真气阻塞,手指空自点
点戳戳,全无半分内劲。
如此数日,鸠摩智提着他不停的向北行走。段誉几次撩
他说话,问他何以擒住自己,带自己到北方去干什么,鸠摩
智始终不答。段誉一肚子的怨气,心想那次给妹子木婉清擒
住,虽然苦头吃得更多,却决不致如此气闷无聊。何况给一
个美貌姑娘抓住,香泽微闻,俏叱时作,比之给个装聋作哑
的番僧提在手中,苦乐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般走了十余天,料想已出了大理国境,段誉觉他行走
的方向改为东北,仍然避开大路,始终取道于荒山野岭。只
是地势越来越平坦,山渐少而水渐多,一日之中,往往要过
渡数次。终于鸠摩智买了两匹马与段誉分乘,段誉身上的大
穴自然不给他解开。
有一次段誉解手之时,心想:“我如使出‘凌波微步’,这
番僧未必追得上我?”可是只跨出两步,真气在被封的穴道处
被阻,立时摔倒。他叹了口气,爬起身来,知道这最后一条
路也行不通的了。
当晚两人在一座小城一家客店中歇宿。鸠摩智命店伴取
过纸墨笔砚,放在桌上,剔亮油灯,待店伴出房,说道:“段
公子,小僧屈你大驾北来,多有得罪,好生过意不去。”段誉
道:“好说,好说。”鸠摩智道:“公子可知小僧此举,是何用
意?”
段誉一路之上,心中所想的只是这件事,眼见桌上放了
纸墨笔砚,更料到了十之八九,说道:“办不到。”鸠摩智问
道:“什么事办不到?”段誉道:“你艳羡我段家的六脉神剑剑
法,要逼我写出来给你。这件事办不到。”
鸠摩智摇头道:“段公子会错意了。小僧当年与慕容先生
有约,要借贵门六脉神剑经去给他一观。此约未践,一直耿
耿于怀。幸得段公子心中记得此经,无可奈何,只有将你带
到慕容先生墓前焚化,好让小僧不致失信于故人。然而公子
人中龙凤,小僧与你无冤无仇,岂敢伤残?这中间尚有一个
两全其美的法子。公子只须将经文图谱一无遗漏的写了出来,
小僧自己决不看上一眼,立即固封,拿去在慕容先生墓前火
化,了此宿愿,便即恭送公子回归大理。”
这番话鸠摩智于初入天龙寺时便曾说过,当时本因等均
有允意,段誉也觉此法可行。但此后鸠摩智偷袭保定帝于先,
擒拿自身于后,出手殊不光明,躲避追踪时诡计百出,对九
名部属的生死安危全无丝毫顾念,这其间险刻戾狠之意已然
表露无遗,段誉如何再信得过他?心中早就觉得,南海鳄神
等“四大恶人”摆明了是恶人,反而远较这伪装“圣僧”的
吐蕃和尚品格高得多了。他虽无处世经历,但这二十余日来,
对此事早已深思熟虑,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说道:“鸠摩智大
师,你这番话是骗不倒我的。”
鸠摩智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对慕容先生当年一诺,
尚且如此信守,岂肯为了此一诺,另毁一诺?”
段誉摇头道:“你说当年对慕容先生有此诺言,是真是假,
谁也不知。你拿到了六脉神剑剑谱,自己必定细读一番,是
否要去慕容先生墓前焚化,谁也不知。就算真要焚化,以大
师的聪明才智,读得几遍之后,岂有记不住的?说不定还怕
记错了,要笔录副本,然后再去焚化。”
鸠摩智双目精光大盛,恶狠狠的盯住段誉,但片刻之间,
脸色便转慈和,缓缓的道:“你我均是佛门弟子,岂可如此胡
言妄语,罪过,罪过。小僧迫不得已,只好稍加逼迫了。这
是为了救公子性命,尚请勿怪。”说着伸出左手掌,轻轻按住
段誉胸口,说道:“公子抵受不住之时,愿意书写此经,只须
点一点头,小僧便即放手。”
段誉苦笑道:“我不写此经,你终不死心,舍不得便杀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