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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尖已自陈紫华脖子上滑开,一滴血,从剑尖甩出去,韦帅望心里惊异,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在选择自己的死亡吗?我不是这样选择的,可是——
陈紫华在那一刹,也想到,如果我杀了韦帅望,得到的惩罚一定比死亡更可怕。可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刀已经无法停住。
韦行在帅望落到下风时,确是往前走了一步,可是那个小小孩子不动声色,不住被动抵抗,却一丝不乱,目光依旧清晰地落在陈紫华的每一个破绽处,来不及回手可是依旧知道如何回击。韦行点点头,再一次对韦帅望的沉着表示赞赏。
然后他看到韦帅望准确地找到陈紫华的至命破绽,不禁微微一笑,对了,小子,你做得不错,就是这样的。我对你的表现还算满意。至于陈紫华,韦行一手按刀,本打算替他挡了这一剑,却看到陈紫华那不甘心拼命的一刀,韦行手一沉,刀又入鞘,狼崽子,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竟要与我儿子同归于尽?你死有余辜。
韦行眼中韦帅望那一剑一定会得手,喉咙中剑的陈紫华不可能砍到韦帅望,他放了心放了手,却看到韦帅望那一剑跳线拐弯,离开陈紫华的要害,而陈紫华那一刀,却狠狠地向韦帅望的脖子砍去,生死转瞬改变,再拔刀为时已晚。
康慨惊叫:“陈紫华!不可!”
太晚了!
陈紫华想,这一次说不定连康慨也给连累了,可是他已经不可能收回自己的这一刀。
韦大人心底无私,向不带暗器,就算有暗器也来不及掏出来,这一刹,韦行心里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他竟会眼睁睁看着韦帅望死吗?
看到一刀向自己脖子上砍来,韦帅望本能地举起手臂保护自己。
可是陈紫华这一刀非常狠辣,会砍断他的手臂再砍断他的头。
那一刀砍下去,发出“当”的一声,再结实的手臂也不会发出当当响的声音,当当响的都是金属。韦大人虽然从来不带暗器,韦小公子却是一身的暗器,袖中两支铸铁的袖箭已被砍断,刀子深深砍到他骨头里去,可是陈紫华的刀,在这个时候忽然断为两截。
韦小公子的院子当然扫得很干净,可是挡不住韦帅望不住地拾石头回来,大块大块的石头搬进院,当然就有小块石子落在地上,韦行刚才上前那一步,踏到石子,急中生智一脚将石子踢飞,打断了陈紫华的刀。
两个人都够急智,够运气,才先保住了韦帅望的脑袋又保住了韦帅望的手臂。
韦帅望劫后余生,呆呆地举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瞪着陈紫华,陈紫华也瞪着韦帅望,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陈紫华震惊地看着那个孩子,终于后悔,天,他做了什么!
韦帅望看那个同他拼命的人,脸上露出震惊与悔意,他看看自己的手,看看陈紫华的脸,笑了。
陈紫华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的天,吓死我了,我真的并不想杀死你,可是,我不明白,在当时,我为什么那样的愤怒,就象当初,我在杀死郑良时,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愤怒一样。
韦行到此时,才能喘出一口气,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吓在他内心深处让他想哭让他想笑让他觉得失控,让他双手颤抖,最后这份惊吓完完全全地变成了愤怒!
他扑过去,扯开韦帅望的衣袖,看到皮肉翻卷露出白骨的一段手臂,袖子里两支断箭叮叮当当落下地,韦行看看地上的断箭,看看韦帅望红红白白滴滴嗒嗒的手臂,他那张吓到惨白的脸猛地涨红,狂怒的韦行,抡起手臂给了韦帅望狠狠一记耳光,韦帅望痛叫一声,几乎摔倒,那感觉就象被包了一层棉布的铁棍抽了一下一样,脑袋里轰鸣,半边脸好象已被打碎。韦行犹自暴怒,反手再一记耳光,帅望摔在地上,眼角擦破,脸颊红肿,嘴唇破裂,牙齿松动,鼻子几乎在喷血,他脸上所有可以流血的器官都在流血。
康慨吓得上前一步,可是心知没有人能拦下暴怒中的韦行,只得站下,韦行已经一脚把支起身子的韦帅望踢倒在地,韦帅望在草丛里翻滚,所过之处一片血痕。康慨要很大毅力才能忍住自己的惊叫,回头示意随从:“鞭子。”给大人鞭子,给他一个顺手的工具,别让他乱踢,鞭子要抽死人至少得半个时辰,那么长久的时间,足够韦行冷静下来,别让他乱踢,一脚就能把韦帅望的骨头踢断。
然后看到呆站在那儿的陈紫华,叹口气,陈紫华,这次我真的救不到你了,他轻轻挥手,示意陈紫华先退下,等韦行消了这气再说。
陈紫华根本没看他,康慨只得走到他面前:“紫华!”再一次示意他走。
陈紫华看一眼康慨再看一眼一脸一身血迹的韦帅望,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在孩子受伤时不是给他包扎,而是给他一顿鞭子,那孩子的手臂不住地流血,鞭子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那个刚刚死神般的孩子,翻滚惨叫象一只受伤的小兽。
陈紫华忍不住:“大人,他受伤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更猛烈的鞭打。
陈紫华大声:“大人,属下一时忘形,误伤了小公子,请大人处置!”
康慨目瞪口呆,知道大势已却,再无法挽回。
韦行停手,回身,鞭子指住陈紫华,面目狰狞:“拉出去,乱棍打死!”
康慨惊道:“大人。”
立刻挨了一记耳光,韦行怒吼:“还有你!”
迁怒,康慨知道自己被迁怒,可是不得不说:“别为这件事杀他!你会伤害——”康慨忽然明了自己说错了,他瞪着韦行,不敢再说下去。
韦行怒吼:“不要让韦帅望担杀人的责任?保护他,让他一直不敢担这个责任,让他做一个永远不敢杀人的冷家人!那他妈是个废物!”
他们说话间,下人并不敢迟疑,已将陈紫华拉了出去,在不远处等着消息的陈紫华的伙伴们,看到这一幕,立刻围了过来:“陈紫华!”
陈紫华看看伙伴,心知此时此刻,狂怒的韦行是容不得半点违拗的,这些人,只要为自己喊一声冤,韦行就能把他们一起杀光,反正对韦大人来说,不过是一人一刀。
他挣开,站在那儿,看着自己的伙伴,拉扯他的喽罗见那么多人围过来,一时也不敢妄动,丁一扑过来:“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陈紫华道:“我罪有应得,不必多言,列位,我记得你们,来世相报!”转身走,被丁一抱住:“紫华!”
陈紫华将他一把推开:“滚开!”
10,
刘正全问:“怎么回事?”
陈紫华道:“我又闯祸了。”笑:“这一次不必救我,我活该。我竟想同一个十岁孩子同归于尽,老刘,千万别出声求情。”
刘正全不明白,同一个十岁孩子,谁?韦帅望?与韦帅望同归于尽?不是比武吗?陈紫华——
然后看到韦行拖着个一身血迹的孩子出来。
那孩子怒吼:“你逼他同我拼命,是你逼他!你凭什么迁怒于他?”
韦行冷冷地:“我不迁怒,这只是惩罚你。你不敢杀人,我就让你看看!”看看什么叫死亡,看看人活着比死了还痛苦,让你知道死亡不过是一种结束,让你看看,死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每天发生每时每刻发生,生命只是一个狗屁,来了又去只留下一股臭气!
韦帅望惨叫:“不!你不能拿别人的生命来惩罚我!”
韦行拖着他,没有表情,人如冰冷坚硬的石像,不能?哼!别人的生命怎么样?你以为别人的生命与我们平等?所有生命平等?好,猪狗牛羊的生命与我们平不平等?你每天都在吃!蚊蝇臭虫与我们的生命平不平等?你每天都在杀,他妈的别人的生命,狗屁平等!
丁一冲过来:“大人!陈紫华所犯何罪?”
韦行站住,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看看丁一,好,有勇气,越过丁一,看看丁一身后的人,同前一次一样的人,好,团结是一种好品质,可是团结起来对抗我!韦行的眼里露出杀机,即不能用,就不如除去。
韦行松开韦帅望,一手按刀。
帅望顿时明了,他惨叫一声,扑过去,紧紧抱住韦行:“不!爹!不要!求求你,不要!”
韦行怒吼一声:“滚开!”双臂一挣,竟没把帅望推开,可是帅望手臂上的血再一次涌出来,浸湿韦行的衣裳,滴在韦行手上。
丁一到这时也看到韦帅望头上手上的伤,刀伤!他人顿时退后一步,惊慌,陈紫华砍伤了那孩子?是失手?不,陈紫华说他要与那孩子同归于尽!丁一在韦行眼里看到狮子一样嗜血凶狠的光,刹那明白,韦行要杀人!要杀所有人!他是不可能救下陈紫华的,只会送了更多人的命,韦行现在象一只被人动了幼崽的狮子,没有理智,只是愤怒与杀机。
康慨上前,给他一记耳光,怒吼:“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心里冰冷,丁一,请你识实务,如果你坚持,我只得杀了你,韦行现在疯了,我拦不住他,为了减少伤亡,只得拿你做法。
丁一再退一步,回头看看陈紫华,陈紫华再说一次:“丁一,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认罪伏法!我不冤枉!”
韦行依旧陷在韦帅望的拥抱沼泽里脱不开身,他当然可以强行推开,可是那紧紧的拥抱,那不断流下来的血,胸前那张仰起来满面哀恳的小脸,一声声颤抖的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迟疑,我再也不会了,我在这儿看着!我看着!”泪流满面。
韦行想,杀了陈紫华已经够了,这个——软弱得可耻的孩子,象施施一样软弱的孩子,不可能承受更多了。韦行微微松驰下来。
丁一看到韦行发红的眼睛在渐渐退色,他跪下:“属下无礼,请大人恕罪!”
刘正全回望自己的伙伴,以目光警告,什么也别说了!
这一群江湖人,缓缓跪下,在生死关头,不得不抛弃同伴,承认同生共死的誓言不能实践。
韦行的手终于放开刀,哼一声,推开韦帅望,韦帅望放手,踉跄一步,泪眼朦胧地站在那儿,泪水不断地落下来,我做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是什么让我必须目睹我身边的人在我面前惨死?
而且,我必须承当这个责任,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