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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么感觉,她自己都在自暴自弃的时候,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比妓女高贵不了多少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眼睛里对她没有欲望的人,她觉得自己很脏,他的出尘更加反衬她的污秽,她想再见到他,可她又怕再次看到他……
正在震惊中的云月,气息有些不稳,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屋内突然有人一声厉喝,“什么人?”她头皮一麻,正准备站出来,却听见门口站着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手里还端着茶盘,“奴……奴婢是来给……给侯爷换热茶的……”
靖南候恼怒的喝道,“滚出去!”
云月等那个小丫头走远,也从窗下站起,蹑手蹑脚的走了很远,才大步向来的方向跑去。
门内的人听着窗外的细碎声音,一抹淡笑浮上眼角。
对决2
“只要抽走了下头最重要的重心,那么无论塔再怎么高,也得倒。”
冥夜紧皱着两眉,看阿九坐在小桌旁,在桌上堆满了一锭锭官银,将官银堆排成一座高塔,而后边说边抽走高塔最下方基座上的官银,让她排了好半天的银塔,在他的面前哗啦啦地倒下,透过淡淡的烛光,一片潋滟的银色光影,在他的面前闪闪生辉。
“扶桑,也是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九在散了一桌的银堆里拿起一锭官银,话中有话地对冥夜说着。
冥夜迎向她的眼眸,“九少想做什么?”
阿九淡淡一笑,“我突然有了很想得到的东西,我去把它抢回来,如若取之,必先与之,他就不怕引狼入室吗?”阿九看着自己的手,清晰的纹路蜿蜒在白皙的掌心,她慢慢合上手掌,一种征服的欲望自心底澎湃,如果事情真按自己的计划进行,那么她得到的不止这些。
门口的属下来报,云月公主求见,阿九挥挥手,“你先下去,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明白!”
“不知这么晚了,公主有何事一定要见我?”阿九抬手点燃了屋内另一盏红烛,渺烟伴着滴滴垂落的烛泪,淡淡地掺着一点点青灰弥漫在空气当中。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深夜来访的云月。
云月静静地坐在桌前,明亮的眼睛中好似有一层燃烧的火焰,只是那样无声地望着,云月便觉得已经被焚烧殆尽。
“公……公子……奴……奴家是想来告诉公子一件很重要的事。”
阿九也看着她,却一丝情绪都没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奴家……奴家一直派人跟着公子……”许久,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寒鸦飞翅,在眼下染成青色的阴影,皓腕抬起带着金丝昙花的袖,悄悄掩去眼角的羞涩。
阿九点点头,她也算弄清楚身后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是哪里来的了。
“多谢公主厚爱,公主想说什么,请自便。”阿九淡笑着看她一眼,桌上的茶杯送入嘴边。
红灯摇曳闪动,映在她隐藏着焦急的面上,斑驳浓郁一片青灰。云月把今天听到的一五一十说给阿九听,“……他说想逼你就范……”难道那人想让他当男宠?云月有些怪异的看了眼正在喝茶的阿九,他这样的容貌,也难怪那人千方百计想得到他。
正在喝茶的阿九被她这诡异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然,轻咳一声道;“公主厚爱,阿九感激不尽,此事我早已知晓。”
“原来……原来你知道了……”云月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本就苍白的面色在这一瞬间透明欲碎,牙齿紧咬着唇,却是浅浅一笑:“那……那我走了。”
“公主……你……”阿九心里有些恻隐,她大半夜的跑来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安全罢了,那靖南候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可叫住她自己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就这样僵持在空中。
云月也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阿九,目光带着难言的惊喜。
蓦然,响起了敲门,打破了两人的僵局。阿九起身开门,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门口的人在阿九耳边耳语了几句,她顿时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向云月,目光倏然森冷,挥退了面前垂眼而立的人。
“公主,你何处得来的那枚森罗信物?”
云月心里猛然一惊,过了好一会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体渐渐地冰冷,那种寒意鲜明而彻骨,“奴……奴家……我是从烈国太子那……偷来的。”
阿九叩住她的下颌,冰霜似的双瞳死盯着云月,冷,很冷感觉,那种能把火焰结冰的温度。寒冷穿透肌肤,像针一样刺入骨髓,无处可逃,云月只能愣愣的看着。
“若是他们出了事,我定要你们努族陪葬!”阿九一甩手,扭头出了房门。
云月身子一软,重新坐回椅子上,却突然觉得那椅子是如此的冰冷。侧头看着屋内的鎏金八方烛台,烛泪无痕一点点,一滴滴,慢慢地滚落到烛台下,凝成了血红色的珠粒。
阿九刚走出桃花园的大门,远处便有一辆马车驰来,渐渐靠近,在她近前停住。
一身黑衣的侍从恭敬地掀开了车帘。
她连问都没有问,便踏步上了车。车辕在地上隆隆地驰着。碾着地上的落叶,有瑟瑟的摩擦声,夜空幕下,银丝般的月光洒在路上。万籁寂静,所有人都已经酣然入梦,她的心却像是冰冷的冬日,萋萋萧瑟。
终于,马车在城郊外的天宝寺前停了下来,阿九下了车,随着侍从走了进去。
红鱼青磬不再作响,天宝寺的大雄宝殿内,寂静得像是死亡。
空荡荡的殿内有一张巨大的座椅,背对着门口坐着一个披着玄色披风的男人,宽阔的殿内有一种熏香的味道,男人的手指,修长而匀称。在木制的扶手上敲打,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嘴里低低的哼着一段曲调,那熟悉的韵律正是阿九曾经用叶子吹奏的音调。
男人站起身来,面对着阿九,金色面具在昏暗的殿中闪烁着森冷诡谲的光芒,他摘下脸上的面具,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外吗?阿九?”
“我意外的是,没想到这场戏这么快就要落幕了。”阿九墨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冷淡的陈述着,“还以为你会比我有耐心。”
战羽走到她面前,轻拂着阿九的脸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你是我一个意外的收获,我没想过会有一个惊喜出现在我面前。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收获?”阿九打开他不安分的手,冷冷的笑道,“你未免太过自信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屈居人下,更不喜欢把自己比作一件物品。”
战羽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丝毫不以为意,呵呵笑着,“很好,那今晚我们就来一起看看这最后谁会是赢家。”
他轻轻拍了拍手掌,一个人影从阴影里走出。
当看到木长老有些畏缩的从暗中显出身形的时候,阿九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此刻大概无人能理解阿九的心情,情感匮乏的她对亲情格外的看重,绝谷中的每个人都被她看成至亲,虽然她外表冰冷,可是她最看重信义二字,她一直把绝谷的这些老人当长辈来尊敬,可他们却在她背后深深的给了她一刀。
阿九面如寒铁,语气却只淡淡的问一句,“为什么?”
木长老看着阿九苍白的脸色,心中有些微颤,但是尽管这样也不能动摇他成为绝谷谷主的决心,只要没了阿九,南宫一族就不再是绝谷的掌权者,以他的资历和辈分,一定会是新一任谷主。如今的绝谷不再靠隐居为生,而是六国的巨富,这样的诱惑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我等怎能屈居一介妇孺之下!”木长老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字字清晰的道。
“妇孺?哈哈……妇孺?”阿九狂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好、好、好!你们做的真不赖!”
看着阿九惨淡的笑容,战羽心中有些不忍,死命的抓着阿九的肩膀,象是要摇醒她,“阿九,不要这样,阿九!”
阿九二话没说,反手就甩了战羽一个巴掌,“滚!”
战羽脸上的表情慢慢收起,逐渐变得阴沉,昏暗的烛光中,彼此都不作声,只静静的等待着手下传来消息。
半晌,终于他忍耐不住,先开了口,嗓音压得非常的低,不带一点感情,“阿九,你斗不过我的,跟我走,你不应该在阴谋中虚度青春,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应该远离战场。”
阿九只看着他,不置一词,俊美的容颜上滑过一丝阴冷,殷红的唇角诡秘地上挑,带起一丝洞悉阴谋的味道。
他看着面前冰冷的像要冻伤他的目光,在心底悄悄的问着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渐渐的变了味道,她性情虽然冷酷,但是却有种让他心安的错觉,他竟然在她的身上找到了让他的灵魂安定下来的味道……
他记得有一次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他推开门,眼前暗暗沉沉,她站在院中,雪白长衫在暗淡的光影中如丝般的逶迤于地,斜斜地望去,线条优美的侧影映衬在晨光中,细致的看不出任何时间的痕迹。她螓首低垂,随着宛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安静的在空中荡漾,一层一层轻轻绕着人的心。只那一眼,他就沉沦在她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外面的厮杀声逐渐逼近,无论谁胜谁负,这都是场赌博,一场豪赌。
殿内沉寂一片,使得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血腥气更加浓厚,一夜无眠,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就在这时,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满身血污的扶桑忍者带着一股寒风跌跌撞撞的跑进殿来,跪在战羽面前,叽哩咕噜说着扶桑语,语速很快,但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战羽听着听着,面色逐渐变得阴寒,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用扶桑语骂了几句。转眼看向站在一旁冷笑的阿九,她的眼神仿佛比冰更冷,比雪更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