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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锵”地一声,黄衣弟人已亮出长剑,冷冷地一笑道:“小哥儿,请!”
“请”字声中,两位公子和贾南星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各自退到花厅的一角。
周君玉仍然是从容不迫,端坐不动,淡然一笑道:“俗语说得好,强宾不压主,小可此来是客,理当由你先进招。”
黄衣老人蹙眉接道:“可是你未亮兵刃。”
周君玉笑道:“你进招了,我自然会亮兵刃。”
黄衣老人微显犹豫之间,大公子却沉声喝道:“麻总管,这不是切磋武学,你还讲十十么客气!”
“是!”黄衣老人恭应着,向周君玉冷哼一声道:“看你小子有多狂……接招!”
话声中,寒芒一闪,一剑直射周君玉的前胸。
黄衣老人的剑式,有点像“白蛇吐信”,但却比“白蛇吐信”的威力,增强了不知若干倍,而其所蕴含的变化和杀机,更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当”地一声金铁交鸣过处,黄衣老人那既快速又凌厉的一招,被周君玉硬行格开步。
黄衣老人脸色一变之间,周君玉已展开迅电奔雷似的抢攻,并朗声笑道:“这种庄稼把式不管用了,快将压箱底的功夫使出来。”
话声中,将黄衣老人圈人一片绵密的剑幕之中。
一旁观战的二位公子,眉峰一蹙,大公子并沉声喝道:“麻总管,以本门剑法对付!”
“是!”
事实上,黄衣老人于“是”字出口之前,已改变了剑法。
而这改变的剑法,也正是淳于坤那些杀手们所使的剑法。
不过,那些杀手们,每人只练三招,比较精纯而凌厉,而黄衣老人却是将整套剑法,绵绵不绝地使出,看起来比较壮观,但其实,它的威力,却比那些杀手要逊色得多。
周君玉是亲自同那些杀手有过交手经验的人,因此,尽管这一套“天鹤剑法”在先天上就对她想使的“灵蛇剑法”有克制的功效,但她却能从容不迫地应付下来。
而且,由于她是经贾南星以“天心谷”的千年石菌和各种罕见灵药,加以培植出来的,因而内家真力特强,在年轻一代中,仅仅略逊于吕正英一人而已。
当然,黄衣老人也非庸手,但在内家真力方面差了一大截的情况之下,尽管有克制对方的剑法,却也难占上风。
片刻之间,已交手六十招以上。
黄衣老人的剑法,尽管越来越精彩而又凌厉,周君玉却仍然是从容不迫地,见招拆招。
一旁的大公子,已看出情况不对,方自眉峰一扬之间,二公子却已抢先沉声喝道:“停!”
也几乎是二公子这一声“停”的同时,周君玉也清叱一声:“撒手!”
“当”的一声,黄衣老人手中的长剑已被震飞五尺之外,钉入壁板上,只露出一个剑柄在外。
周君玉以剑尖抵着黄衣老人的胸口,气定神闲地一笑道:“你虽然老好巨猾,但姑念没甚冒犯之处,饶你不死。”
一收长剑,目注大公子冷笑一声道:“‘天鹤剑法”不过如此!”
大公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之间,周君玉又沉声接道:“叫天鹤子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大公子脸色一整道:“居然能叫出‘天鹤剑法’的名称来,你是贾南星的什么人?”
周君玉哼了一声道:“你不配问!”
“锵”地一声,大公子已亮出腰间长剑,一声冷笑道:“先宰了你,不怕老的不出来……”
花厅后面,传出一声轻叹道:“小子真差劲,老的早就来了呀!”
大公子微微一怔道:“爹!你几时回来的?”
花厅后语声接道:“我刚到一会儿……”
随着话声,一位中等身材,须发斑白、面色红润、身着灰色长衫的老者,缓步而出,向着贾南星笑了笑道:“贾兄越来越年轻啦!”
贾南星笑道:“我的年轻,是借易容术之力……”
接着,忽然一“哦”道:“你阁下果然已经还俗了?”
灰衫老人捋须笑道:“是啊!做道士可真是苦透了,一袭道袍在身,做什么事都是碍手碍脚的,尤其不便亲近女人,更是一件痛苦的事。”
贾南星道:“所以,你现在自由自在的,显然返老还童起来……”
这二位,似老友叙旧,一拉开话题,就没个完。
这情形,使得周君玉一蹙“剑”眉,向灰衣老人沉声问道:“你就是天鹤子?”
灰衣老人点首笑道:“是啊!”
周君玉接问道:“方才,为什么你的手下人,都说没有天鹤子这么个人呢?”
灰衣老人笑道:“这是有原因的,天鹤子是出家人的法号,我现在姓冷,名无情,你如果说明要找冷无情,他们自然会以礼接待。”
周君玉“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不敢见人哩!”
冷无情笑道:“丫头好厉害的嘴皮子!”
周君玉微微一怔之间,冷无情又目光深注地接问道:“你是朱亚男。还是周君玉?”
周君玉哼了一声道:“你管不着!”
周君玉又是一轩“剑”眉,向贾南星问道:“师傅,方才那厮触犯‘七杀令”是否该立即执行呢?”
这时,冷无情已由贾南星口中得知周君玉的真实身份,闻言之后,抢先笑问道:“玉丫头几时投入朱四娘门下的?”
周君玉冷然接道:“就是今天……”
贾南星截口接道:“玉儿,大公子触犯‘七杀令’的事,自有朱令主出面处理。”
周君玉接道:“可是,他们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也使我的好朋友上官姐姐身受重伤,所以,我必须杀个把罪魁祸首消消气……”
冷无情截口笑道:“玉丫头,别以为你自出道以来,没受过挫折,就把眼睛移到额头上去了,真要和我的大儿子交起手来,你会后悔的。”
周君玉哼了一声道:“我懒得跟你们废话!”
接着,目光移注大公子,沉声喝道:“姓冷的,亮兵刃!”
大公子未接腔,却向乃父投过一个询问的目光。
冷无情点点头,却向周君玉笑道:“丫头,只要你能杀得了我这个大儿子,我不但不惩罚你,并且立即退出这个是非窝,永不过问江湖中事。”
话虽是带笑而说,但语气之狂,不但使周君玉脸色为之一变,连一旁的贾南星也为之直皱眉头。
周君王向大公子冷笑道:“你还等什么!”
大公子浓眉一挺,已亮出腰间长剑。
周君玉清叱一声:“接招!”
“刷”地一剑,拦腰扫了过去。
大公子也是冷笑一声,挥剑硬架。
“锵”然大震声中,两人都被震退一大步。
大公子呵呵一笑道:“丫头怎么舍长取短,不将你的‘灵蛇剑法’使出来哩!”
话声中,周君玉已“刷、刷、刷”地,展开一串疾风骤雨似的抢攻。
也许是方才的一招硬拼,双方都知道对方都非易与之辈,因此,目前的恶斗,双方都是招发一半即自动撤招换式,谁也不愿将招式用老。
大公子的“天鹤剑法”,尽管对周君玉的“灵蛇剑法”具有克制的功能,但由于周君玉对这“天鹤剑法”已有相当的认识和临敌经验,加上双方功力相当,因而暂时却是打成平手。
贾南星、冷无情二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人,他们表面上都是一派安详,但内心之中,却都是各有各的心事。
当周君玉、大公子二人恶斗五十招,仍然是一个胶着状态时,冷无情忽然轻轻一叹道:“贾兄我好嫉妒你。”
贾南星一怔道:“我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
冷无情道:“因为,世间根骨、资质和悟性最好的徒弟,都被你收去了。”
贾南星淡然一笑道:“可是,你的剑法比我高明。”
冷无情苦笑道:“高明又有什么用哩!由昨宵到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却都证明失败的是我。”
一经提起昨宵的事,贾南星禁不住乘机接过话题道:“冷兄!我就是为了昨宵的事而来。”
“我知道。”冷无情含笑接道:“但我不能不提醒你,我是名符其实的冷无情。”
贾南星苦笑道:“你这是堵我的嘴?”
冷无情点点头道:“不错,本来你这一趟,就是多余的。”
贾南星苦笑如故地道:“冷兄,你我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何苦还要泼这浑水?”
冷无情反问道:“那么,你自己呢?”
贾南星长叹一声道:“我是为了清理门户,身不由己。”
冷无情正容接道:“贾兄,你我虽然也算是多年老友,但你却不知道我过去的历史,目前,这两个年轻人,暂时还不会分出胜负来,借此机会,简略地谈谈也好。”
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我本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因某种原因,被掌门人逐出门墙……”
“冷兄能否说详细一点?”
“很抱歉!”冷无情歉笑道:“因事关‘武当’派的清誉,尽管教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却仍不愿说出使门户蒙羞的事来。”
贾南星笑了笑道:“想不到冷兄还是一位不忘本的君子。”
他这话,可不容易分辨出来,究竟是损人还是捧人。
但冷无情根本不计较这些,径自接了下去道:“因我当时受了莫大的冤屈,无处伸诉,只好自己立下宏愿,有生之年,一定研创出一套傲视天下的剑法来,使自己能够扬眉吐气地、名震江湖。”
贾南星含笑接道:“这一心愿,你已经做到了。”
“还没有。”冷无情接道:“目前,知道我冷无情的人,恐怕还只有你贾兄一位。”
贾南星笑道:“那好办得很,我可以当众认输,并透过‘七杀令’朱令主的关系,立即替你广为宣扬,只要冷兄你能……”
冷无情含笑接道:“只要我退出这个是非窝?”
贾南星正容接道:“正是。”
冷无情笑了笑道:“贾兄替我设想得很周到,但你这番好意,我却只能心领。”
贾南星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