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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男笑道:“替娘和你打接应啊!”
朱四娘已当先登上楼船,一面回答她手下人的敬礼,一面蹙眉说道:“怎么,你对娘和你妹妹,都失去信心了?”
朱胜男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娘,我们再强煞,也只有两个人啊……”
朱四娘接道:“你看,我们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
朱亚男笑道:“娘,方才,如果我们继续打下去,大姐等人及时赶来,倒是够热闹的。”
朱胜男一怔道:“你们果然已经厮杀过一场了?”朱四娘点点头道:“不错——丫头,目前这情形,咱们等于已倾巢而出,万一……”
朱胜男截口笑道:“娘,你忘了行宫中还有追魂、夺命两使者、正副总管、百多位女剑,外加大黄和獒犬们,这些,足抵上十万甲兵哩!”
朱亚男附和着道:“是啊!谅他们也没这一份狗胆。”
朱四娘脸色一沉道:“不行!以后,谁也不许擅自行动!”
朱亚男蹙自接道:“娘,未出山之前,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现在反而变得胆小起来了?”
朱四娘长叹一声道:“不是娘变得胆小起来,而是因为事与愿违,一切都变出意料之外,兼以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又是这么顽强而阴险,稍一不慎,即将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说到这里,忽然一阵嘈杂的呼喝声,由码头上传来,朱四娘话锋一转道:“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还不开船?”
船舷边担任警戒的一个黄衣女剑士,扬声答道:“回令主,码头上工人打架。”
朱四娘扬声说道:“不许多管事,立即开船!”
“是!”一串暴诺之后,继之是一阵忙乱,这艘楼船,就在这一阵忙乱中,缓缓地离开了码头。
就当此时,码头边忽然奔来一位工人装束的年轻人,扬声急促地道:“嗨!慢一点,我要见令主啊。”
船边轮值的,是黄衣十二号,她微微一怔之后,扬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扬声答道:“我是追魂使者吕正英的朋友。”
黄衣十二号道:“你总该有个姓名啊!”
朱亚男心头一动地,抢先说话:“黄衣十二号,吩咐船老大重行靠岸,接他上船。”
那年轻人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上来。”
这可,楼船离岸已三丈以上,并且距离仍在逐渐增大中。
这情形,对一个轻功没有高深造诣的人来说,是不敢轻易尝试的,何况又是夜晚,掉下去了,有人想救你,也是爱莫能助了。
但是这位年轻人,却是话出身随,一式“黄莺穿柳”,已轻轻云曼妙地跃过那将近四丈的距离,卓立甲板之上,使得一向眼高于顶的朱胜男,也禁不住脱口赞了一声:“好啊!”
那年轻人却含笑接道:“大小姐谬赞了!”
朱胜男一怔道:“你认识我?”
那年轻人低声笑道:“有人认识‘七杀令”令主的大小姐,不算奇闻,如果有人能一口叫出我的姓名来,才算是奇闻哩!”
朱亚男含笑接道:“我能叫出你的姓名来,你相信吗?”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二小姐也许有此可能。”
朱亚男娇笑道:“不是可能,我有绝对把握,你就是……”
接着,以真气传音说道:“你就是水夫人的义女,水湘云。”
那年轻人含笑接道:“二小姐神目如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朱亚男传音接道:“水姐姐过奖了,其实,我不过是胡乱猜中而已。”
朱胜男蹙眉问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啊?”
朱亚男含笑传音道:“姐姐,这年轻人就是水湘云。”
朱胜男微微一怔之后,才“哦”了一声道:“快请到里面坐吧!”
进入里面官舱,经过例行的客套之后,朱四娘注目问道:“水姑娘此行,是否替令堂带来口信呢?”
水湘云点点头道:“是的,因为无敌堡眼线太多,我才不得不乔装前来。”
朱四娘接问道:“令堂是怎么说的?”
水湘云道:“我义母说,到目前为止,淳于坤的行踪,还是一大秘密。”
朱亚男插口问道:“难道说,连代理堡主职务的古飞琼,也不知道?”
水湘云道:“古飞琼是应该知道的,但她不会告诉我义母。”
朱四娘沉思着接道:“淳于坤果然于昨天回来过?”
“是的。”水湘云点首接道:“事实上,方才二小姐在无敌堡中大显神威时,淳于坤也正在暗中窥探……”
朱四娘忍不住一“哦”道:“这老贼倒是沉得住气。”
水湘云笑了笑道:“本来,他们的预定计划中,是还有不少名堂的,只因淳于坤亲自看到二小姐的绝代神功之后,才临时取消,同时,令主与二小姐二人,也才能毫无阻挠地走出无敌堡。”
朱四娘沉思着接道:“淳于老贼即能随时在堡内出现,保证他并未离开无敌堡……”
水湘云点头接道:“是的,我义母也是这么想。”
朱四娘注目问道:“令堂对淳于老贼的神秘行藏,有何推测呢?”
水湘云道:“她老人家推想淳于坤,可能正与呼延奇,共同闭关研练某种歹毒武功。”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这推测颇有道理。”
她一顿话锋,又注目接问道:“淳于坤老贼,是接到我的‘七杀令’之后,才正式闭关的?”
水湘云道:“是的……”
朱四娘一挫折牙道:“那个神机堂堂主衣明礼,也是于坤老贼,同时神秘失踪的?”
不湘云又点点头道:“大致差不多。”
朱四娘沉思着接道:“令堂是否也认识,以前代我传下‘七杀令’的‘大漠神雕’戈永平?”
水湘云笑问道:“就是被令主断臂代首的那一位?”
朱四娘点首接道:“不错。”
水湘云笑了笑道:“戈永平在无敌堡中,是客卿地位,而且,那厮到无敌堡的时间也不久,所以我娘可能没同他交谈过,但我却同他相处得不错,我还坐过他的青雕哩!”
朱四娘沉思着问道:“戈永平代我传下‘七杀令’之后,也是一直没出现过?”
“是的。”
“他,是否也随同淳于老贼闭关了呢?”
水湘云“唔”了一声道:“有此可能。”
朱四娘略一沉思,才正容接道:“湘云,我把你当做自己人,才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但你知道后,除了可以转告令堂之外,可得特别当心守密。”
水湘云接道:“好的,我一定保守秘密。”
朱四娘这才以最低的语声接道:“戈永平承诺替我工作,所以,也应该算是自己人。”
水湘云“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所以。”朱四娘含笑接道:“如果确定戈永平是同淳于坤在一起闭关,只要能设法将戈永平找出来,则个中情况就会全部明朗了。”
水湘云连连点首道:“不错,这倒是好办法……”
朱胜男截口接道:“娘,有一点,我们不能不慎重考虑。”
朱四娘一怔道:“什么事啊?”
朱胜男接道:“戈永平的一条手臂,是被您废掉的……”
朱四娘“哦”了一声道:“你是怕他记恨而变心?”
朱胜男道:“俗语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时,戈永平迫于娘的神威,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百依百顺,一旦脱离掌握,就难保他不变心,何况,论实力,他目前的靠山,也并不比我们差!”
朱四娘“唔”了一声道:“你这分析,颇有道理。”
接着,又淡然一笑道:“不过,我谅他也不敢背叛我。”
朱胜男道:“话是不错,但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至少,关于水夫人与湘云妹子的事,还是暂时别让他知道为是。”
朱四娘连连点首道:“有理,有理。”
接着,目光移注水湘云问道:“方才,我们母女俩的话,你都听懂了?”
水湘云含笑接道:“是的。”
“那么。”朱四娘正容接道:“有关与戈永平的联络之事,暂时作罢,一切另候通知。”
水湘云正容接道:“是的,湘云记下了。”
朱四娘接问道:“令堂是否还另有交代?”
水湘云沉思着说道:“我义母说,在尚未明了淳于坤等人的全部实力与动静之前,请令主暂时按兵不动。”
朱四娘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好在我限定他们明年元旦前来听候差遣的日期,还有三个多月,一切见机行事吧!”
水湘云连连点头道:“是的,我义母也正是这意思。”
朱四娘沉思少顷之后,才正容接道:“湘云,你们母女,也请特别当心,如果觉得情况不对时,不妨索性住到我这边来。”
水湘云诚恳一笑道:“多谢令主!我会将令主的盛情转达给我义母的。”
接着,她们又磋商了一些今后联络的细节之后,船也到达夏口码头上了,于是,易钗而弁的水湘云就乘着朱四娘等人下船时的纷乱之际,独个儿悄然离去。
第二天晨曦微中,吕正英在朱亚男的陪同下,共乘一只青雕,飞向“天心谷”。
于当天傍晚时分到达。
“天心谷”中,景物依旧,只是由于“人去楼空”,显得有点儿清冷凄寂而已。
尽管吕正英、朱亚男二人,离开这儿才不过月余工夫,但抚今思昔,却也不由感慨万千。
目前,这偌大的天心谷,就只有这一对小情人,尽管他们单独相处,已不是第一次了,但像目前这种,好像整个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这一对儿似的环境,却还是第一遭儿。
这应该算是澹泊名利的情侣们的世外桃源,洞天福地。
可惜的是,目前的这一对,还不到领会这种意境的年龄,后时,朱娘对乃女的时间限制,也非常严格,于是,朱亚男只在谷中匆匆巡视一匝,并交代一切自己当心之后,又立即乘雕赶回复命了。
对于一个才不过十八足岁的大孩子,独个儿住在荒山绝谷之十,如果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