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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顿话锋,又含笑反问道:“大师,晚辈有一句冒昧的话,不知该不该问?”
灰衣老僧笑道:“如果你觉得不该问,那就不问为妙。”
上官素文娇笑道:“可是,把问题闷在心里,是多么难过啊!”
灰衣老僧微微一笑道:“那就问出来解解闷吧。”
“好!”上官素文含笑问道:“大师同吕公子,是何渊源?”
灰衣老僧神秘地一笑道:“可以说渊源很深,也可以说,还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渊源。”
上官素文一蹙秀眉道:“大师,您这话不是太相矛盾了吗?”
灰衣老僧幽幽地一叹道:“有一天,当你明白其中因果后,就不会觉得老衲的话有甚矛盾。”
接着凄然一笑道:“这一天,也许很快会到来,也许还要等很久很久,也许永远不会到来。”
上官素文苦笑道:“大师,您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可使我更加迷糊啦!”
灰衣老僧也苦笑道:“姑娘,这些,你本来就不该问的。”
上官素文道:“可是,晚辈是惟一和您谈过话的人,如果吕公子问起来……”
灰衣老者飞快地接道:“就照老衲的话,回答他好了。”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佛门弟子,戒打诳语,老衲方才所说,可句句都是实情。”
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打了一个手势,向前面一指道:“注意那厮的行动……”
原来这时天色已经黎明,而他们也于不自觉之间,跟踪到了城墙脚下的一条小巷前。
晨光曦微中,但见前面的青衫文士,突然回过头来,向后面扫视着。
由于灰衣老僧与上官素文二人,因谈话而微微疏神,以致一时之间,来不及闪避。
幸亏双方距离远达十五六丈,天色刚刚黎明,那青衫文士的回头一瞥,不可能看清他们的外貌,而更巧的是,刚好这时由一条横巷中,穿出一位赶早市的小贩,算是无形中帮了他们的大忙。
因为,已经天亮了,小贩赶赴市场,大街上有了行人,也就不足为怪。
也许那个青衫文士,的确是这种想法,他扭头匆匆一瞥之后,并未多加考虑,立即转入一条横巷之中。
灰衣老僧连忙低声说道:“快跟上去,我这个老和尚太惹眼,不能再前进,只好退回去向吕公子报讯了。”
上官素文一面快步跟进,一面点头道:“好的,好的。”
灰衣老僧又盯上一句:“吕公子未来之前,不可躁进。”
上官素文娇应道:“知道啦!”
等她赶到那青衫文士消失的巷口时,不由怔住了。
原来那条小巷,既窄且短,而且又是颇为高级的住宅区。
她约略估计,这小巷约莫有三十来户人家,由于天刚明,整个小巷,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一丝人影,当然也没法知道那青衫文士,究竟是走进哪一家去了。
她蹙眉苦笑之间,忽然心头一动地暗忖道:“方才不是听到犬吠声,那犬吠声显然就在这巷口的三五家之内……”
不错,她念转未毕,一声冷笑,已由右边第五家的大门内传出:“上官姑娘,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地进来坐一会儿吧!”
上官素文一挑秀眉道:“你是谁?”
那阴冷语声道:“在下申文炳,咱们也算是老朋友啦!”
另一个娇甜语声笑道:“上官姑娘,还有一位呢?”
随着语声,大门“呀”然而启,申文炳、闻人玉两人缓步而出,含笑拱手作肃容状道:“上官姑娘请!”
上官素文冷笑一声道:“你们好大狗胆!”
申文炳故意讶然问道:“上官姑娘,此话怎讲啊?”
上官素文沉声说道:“无敌堡的势力,早已逐出湖南地区,你们居然还敢在这儿逗留……”
申文炳截口朗笑道:“小妞儿,自说自话,也得看看是什么场合啊!”
上官素文有自知之明,凭她目前的身手,应付对方一个人,自是不成问题,但目前对方是师兄妹两人,而且,可能室内还另有其他高手,因此,她不得不特别忍耐,闻言之后,冷然注目问道:“姑奶奶懒得同你们噜嗦,快叫西门锐那老贼出来领死。”
闻人玉冷笑一声道:“西门总寨主就在室内,小妞儿有本领能通过我这一关,自然可以见到他。”
上官素文撇唇一哂道:“你好像认为你很了不起。”
申文炳暖昧地一笑道:“区区是否了不起,一试就知。”
闻人玉“哼”了声道:“三师兄,别只顾口头上占便宜,这贱人显然在故意拖延时间。”
申文炳道:“依你之见呢?”
闻人玉冷然接道:“顺我的意思,就给我杀了她!”
申文炳连忙“哗”的一声,腰间单刀已出鞘,直指上官素文,含笑问道:“小妞儿,亮兵刃!”
上官素文早已解下了她的三绝铜琶,闻言之后,冷笑一声道:“我看,最好是你们这一对狗男女都一齐上吧!”
申文炳哈哈一笑:“小妞儿年纪不大,胃口可不小呀。”
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姑娘请!”
“请”字尾音未落:“铮”的一声,蓬细如牛毛的毒针,已由上官素文的三绝铜琶之上,激射而出。
双方距离很近,上官素文又是心愤对方口齿轻薄,而有意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地一声不响的猝然发难,因而尽管申文炳身手甚高,一时之间,即也弄了个手忙脚乱。
上官素文可得理不饶人。
当申文炳挥舞着单刀,格拒他的淬毒细针时,她却已挥舞三绝铜琶,欺身进击,配合着她左手那奇幻无匹的掌法,展开一连串抢攻。
由于申文炳大意轻敌而失去先机,居然被她一串疾风骤雨似的抢攻,迫得一时之间没法扳转过劣势。
但他难因一时轻敌而被迫采取守势,口中却仍然不忘轻薄地笑道:“哟哟……小妞儿冲劲十足,我可吃不消呀!”
一旁的闻人玉冷笑一声,也是扬手一把淬毒钢针,向上官素文背后射来,钢针已经出手,才怒叱一声:“贱婢照打!”
上官素文虽在全力对付申文炳,但他对闻人玉可并未放松戒备。
因此,闻人玉的淬毒钢针出手,她立即以铜琶护身,作了回旋,那些淬毒钢针,居然全部被她的三绝铜琶吸住了。
原来“辣手仙娘”辛玉凤的三绝铜琶所以称为三绝,系因其招式精奇,而且如果内家真力够火候时,还能以音响伤人于无形。
至于另外两绝,因为发射暗器一不着痕迹之间,而其本身又因特具磁性,能吸收对方暗器。
不过,它本身所用的淬毒钢针,是经特别处理,不受磁力影响的。
上官素文虽然以兵刃的特性,接下了闻人玉的偷袭,但两个高手搏斗之间,争的是一瞬间先机,就当她分神接下闻人玉的暗器之时,申文炳却已把握住这个良机,扳回了均势,并哈哈大笑道:“见面胜似闻名,三绝铜琶,果然是不同凡响,只可惜你丫头的火候还不够,如果由令师使将起来,那必然是更为精彩了。”
上官素文年纪虽轻,但她算得上已经历尽沧桑,遍尝了人世间的辛酸滋味,因此,忍耐功夫,也特别高人一筹。
她深知目前的情况,只能坚守待援,稳札稳打地,全神对敌,如果要分神去斗气,那就很可能会等不到援兵赶来,而先行陷入险境了。
因为如此,不论对方的话,好听不好听,她是抱定宗旨,听若罔闻,全神贯注地将自己周身,防护得风雨不透。这情形,尽管申文炳使尽浑身解数,却也没法奈何她。
这时,一旁的闻人玉忽然“咦”了一声道:“这贱人怎么会使我们的‘降魔掌法’的?”
申文炳笑接道:“对了,我也正在这么想法。”
接着,向上官素文笑问道:“嗨!小妞儿,你是在哪儿偷学到我们的掌法的?”
上官素文哼了一声,没接腔。
申文炳笑道:“怎么不说话呀?”
接着,又“嘿嘿”淫笑道:“哦!对了,此时正是无言胜有言的,已经进入佳境的时候,一说话就会影响情调……”
这时,双方激战已百招,却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的胶着局面。
一旁的闻人玉,似乎已不耐烦了。
她不等申文炳说完,立即截口接道:“嗨!三师兄,你究竟有没有把握收拾这小贱人?”
申文炳打了一个哈哈道:“没问题,没问题……”
闻人玉道:“已经天光大亮了,行人会越来越多,我看还是咱们联手宰了她吧!”
申人炳微微一怔道:“这个……”
闻人玉已挥剑加入战圈,并截口冷笑道:“怎么你舍不得了申文炳苦笑道:“四妹,你歪缠到哪儿去了,我是怕授人以‘以众凌寡’的把柄呀!”
闻人玉笑道:“宰了这贱人,就一了百了,谁还能传话哩!”
闻人玉的用心,固然狠毒,而其手底下的剑招,也是既狠且辣。
上官素文独战申人炳,本来可以维持平局的,如今加上一个和她身手在伯仲之间,而出手又辛辣的闻人玉,其处境的艰危,自是不难想见。
但她却仍然是闷声不响地,咬牙奋战,而且不时发动她那三绝铜琶内的淬毒钢针,迫使对方退避以争取自己喘息的机会。
这情形,使得闻人玉怒声喝道:“三师兄,你可得收拾起怜香惜玉的心情才行呀!”
申文炳苦笑道:“四妹,这是急不来的事啊……”
他口中说着,手上的招式也更形辛辣起来。
看这情形,敢情他方才还真是藏了私哩!
不过,这样一来,上官素文所受的压力剧增,连防守的章法都乱了。
在极端劣势之中,又勉强撑持了十招,上官素文不但已失去招架之力,而且已退到一个两面都是围墙的死角,算得上是危殆万分了。
不过,也因为已到了绝境,使她将一切都豁了出去,而存下要捞点本钱的决心,因为招式方面也放弃防守,而使出与敌偕亡的拚命招式。
这真是置之死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