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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手漠然不答话,小刀不客气了,一手折下他的左臂,痛得那人直掉泪。
“你说不说!”
“后山小庙……”他终于还是说了。
小刀儿不加停留,马上奔向后山。
十三名剑手各自收剑,抱起柳西湖的尸体,黯然地返回柳家。
小刀儿追向后山,庙是有,只是不见人影,君儿不知去了何处。
他找遍了小庙,就是找不着,后来他想,以柳西湖的为人,根本就不可能在此脏乱
的地方谈情说爱,必定还有另外一个隐密的处所。
然而他找遍了时近,就是找不到,突然间,他认为太大意就杀了柳西湖,否则他可
以逼问君儿下落。
“看来,我只好再走一趟柳家了。”
小刀儿焦虑地奔回客栈,稍加收拾,已追向柳西湖家。
天已亮。
柳西湖的尸首已抬进门。
柳西风痛失爱子,整个人如灌胀的气球,随时都有暴裂的可能,他后悔自己以前想
要将小刀儿拥为已有,当时他想小刀儿能一口气毁了柳西十三阵,那么功力自不在话下。
那时他就有预感,事情将不利于柳家。
果然不错,儿子的性命已赔上了。
冷冷红花大理石地板上,铺上冷冷的草席,躺着冷冰冰的死尸,胸口的血已凝成紫
黑,昨天还是热温温地。
两颗眼珠虽已抹上眼皮,但凹出的眼球加上怪异恐俱的表情,就象专门吓人的鬼面
具,让人想得出他死时的一刹那,是何等的恐惧。
“公孙小刀儿!老夫绝饶不了你!”
柳西风老脸挂下两行泪珠,右手已捏碎挂结窗帘的铜钮。
公孙小刀儿就在他家屋顶,不过此时已是深夜。白天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闯入此地,
黑夜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他探向大厅,灵堂已成,跪拜不少人,仔细观察,除了柳西风和柳西竹以及公孙飞
燕以外,其他的他都不认识,想是柳家家族的人都来了。
此消息早就传出江湖,对于“疯狂杀手”公孙小刀,人人是望风而意怯。
不知他的飞刀下次会扎向谁的咽喉?
小刀儿窥视良久,并没发现十三剑手在此,只好一间间房间去找。
柳家丧子,个个悲痛,但戒备并不松桷,反而更加森严,虽是如此,对于常年藏隐
在深山的小刀儿来说并不困难。他花了两个时辰,已可说全部找遍柳家所有房子,就是
没找着君儿。
难道她空气一般,一吹气,就散了不成了。
“他们到底将君儿藏在哪里?”
小刀儿探过十三剑手,他们全在一处接受疗伤和保护,根本近不了身。
除了一处——柳家的奴仆房,这地方不可能藏柳家公子的猎物,不过小刀儿并不放
过。
他是奴仆出身,对于仆人房屋自能猜出大概,掠过一座三层高楼,潜向一长形房屋,
走向有烟囱在冒烟的地方——这就是奴仆聚集处。
三更天,此处还十分喧乱,也许是奔丧的人不少,他们必须赶夜工,做膳。
小刀儿伏在高巨椿树往下看,有多少人,一清二楚。
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人。
“驼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白发驼子,正提着一篮东西走向隔着花园对面的长廊。
此人正是上次骗小刀儿进入飞燕闺房的驼子。
“我不能放过他!”
小刀儿欣甚若狂,有了他就可以澄清自己是冤枉的,也可以洗刷对公孙世家的误会。
他已暗中跟上去。
驼子折过长廊,转向另一道走郎,然后登上一处楼阁,正是飞燕的闺房。
“难道他和飞燕有什么关系?”小刀儿有此想法,但立时被否定了,因为飞燕正在
灵堂。
因为驼子正在翻箱倒柜,似在找寻东西。
小刀儿算好方位,倏地他已穿窗而入,飞刀一扬,就要发射。
岂知这个驼子,突然觉得有动静,马上缩成一团,以驼峰向着小刀儿,更不可思议
的是,他竟然动向床面,一个闪身已消逝。
小刀儿不假思索,已追向床面,原来此床造有活门,一启一闳,已陷入暗道。
似乎经过不少路程,小刀儿才发现淡光透出,等走出秘道,已是柳家后山一道隐密
的林区。
他追得很快,自信该离驼子不远才对,当他朝旷野望去,但见右使风吹草动,摇晃
不已,然而此波浪该是十分有序才对,却有不少长茅极不正常的摇动。风由北向南吹,
此长茅轻微东摇,也就是小刀儿的正面,差微十分小,这对他已经足够了,双足点地,
旋风般追了过去。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驼子身形已在望。
“驼子,你是逃不掉了!”小刀儿一声冷喝,足上加劲,又拉近不少。
驼子似乎已是逃走无望,干脆停下来,冷笑道:“你是谁?为何追我驼子不休?”
小刀儿也停下脚步,凝目再往驼子瞧去,不错,的确是以前那位。
他冷笑道:“你很健忘,大概是害的人太多了吧?”
驼子怒道:“老朽自信从来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怎么出口伤人?”
“伤天害理的事没做,只是偶而做做鸡鸣狗盗之事而已,对不对?”
驼子冷喝:“我驼子的事,由你来管。”
“本来我是管不着,但你不该动到我头上来!”
小刀冷笑道:“老天有眼,你终于还是露脸了。”
驼子阴森的目光瞄向小刀儿,腐黄排牙张了张,冷森道:“你到底是谁?”
“公孙小刀!你该不会忘记在公孙府那趟事吧?”
驼子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刀儿,突然不屑地笑道:“看不出,你还真变了样,
胡子一剃,脱了胎,换了骨,难怪我认不出你来。”
“你承认了就好!”小刀儿道:“跟我回去!我不为难你!”
驼子忽然一改口吻,怅然道:“事实上我跟你一样,是受害者,先前我根本不清楚
这是陷阱。”
小刀儿冷道:“你想开脱可以,总该说出是谁要你去找我的吧?”
“公孙秋月。”驼子回答得很快。
小刀儿对他的答案,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感到惊讶:“你上次也是如此说?”
“你不信?”
“信了就不会再来找你。”
驼子无奈道:“事实上全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小刀儿道:“好吧!就算是公孙老爷要你如此做,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和你一样,是他的手下。”驼子道:“这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那你为何又出现在柳西府?还上了他侄女飞燕的房间?”驼子为之一惊,随即又
道:“是公孙秋月要我调查柳家的秘密,如此而已。”
“但也不必闯人家的闺房吧。”
“我什么都实话实说,信不信全在你了。”
小刀儿冷然一笑道:“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使人相信。”
“什么方法?”
“很简单,跟我一起回去见老爷,有什么话当面说。”
驼子冷笑道:“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公孙秋月要我把事情办完之后才可回去,
你何必急于一时,若事情办完,我一定跟你回去。”
“恐后那时你早已逃之夭夭了。”
小刀儿不再多费口舌,只有先将他逮住再说,腾身而起,五爪如钩,凌厉无比抓了
过来。
驼子只感觉小刀儿身形过快,掌爪更如巨网罩了过来,不论自己如何变换身形,都
似乎无法全身而退,当下猛咬牙关,迎出数掌,用的竟然是公孙世家绝学,惊月斩斜劈
了出去。
小刀儿见到自家武功,更形容易,手掌不变,身形已倒掠而起,凌空罩下,以泰山
压顶之势,硬要将驼子擒到下方。
驼子已想妥计谋,准备以双掌封掉小刀儿的掌劲,然后转过那没有知觉的驼肉峰去
挡那一爪,然后再攻出数掌以便脱逃。
可惜他打的算盘并非那么管用,只见小刀儿触及他的手掌之际,突然张开五指,紧
紧扣住驼子左手,不论他如何甩,都不松手。
驼子大急,竟然心生一计,怒道:“你要我走,我偏死绐你看!”
突地手掌击向天灵盖,存心想一死百了。
小刀岂知他诡计多端?只是想他要是一死,来个死无对证,那真是有口难言,不得
已撤开右手,改爪为指,点向驼子齐门穴,想以此阻止他自杀。
驼子见诡计得逞,嘿嘿冷笑两声,登时扫出三掌逼退小刀儿,一个窜身,已入林中,
就在小刀儿想追之际
一声惨叫声起,驼子已如死狗般射了回来。
“驼子……”
小刀儿急切地接住他,只可惜他已满口是血,两目睁大而无神。
“我……我……公……孙……好狠!”
驼子说完此话,已奄奄一息,任小刀儿如何施救也救不活。
“他说的公孙难道……”
小刀儿不敢再想,如今只有再追那名凶手,只要捉到了,事情就可能迎刃而解。只
不过稍稍停顿,他有自信可以追上凶手,放下驼子尸体,掠身追不下去。
经过一座山头,他已探觉那人一身黑衣,身手不弱。直往莫干山方向奔去。
那黑影奔得很快,突然转个山角,已停在一处可俯看杭州城的红亭。此亭名曰揽月
亭。小刀儿前后脚之分,也已追至,
黑衣人见着小刀儿,竟现出亲切状,踏出亭外,急道:“你来了!”
“是老爷!”
来人正是公孙秋月。小刀儿整个思绪已搞乱,他追的人为何是秋月寒?难道驼子真
是他杀的?
那么驼子所说的话……会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老爷他……这未免太可怕了。
虽然这些想法对秋月寒不利,小刀儿仍希望能替他找出理由来。
秋月寒慈祥笑道,“你果然脱险了,我真高兴!”
他杀了驼子是为了救我?不然他怎么说我脱险了?
秋月寒又道:“若非没了和尚帮忙,我也未必能救你。”
“老爷你是指少林寺的事!”
秋月寒慈祥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