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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话来。“师叔……”
没了不高兴道:“我实在搞不懂,你们紧跟在我后面追,是什么意思?”
“我们……”
“哦?是不是掌门人要你们捉我回去?是不是?”没了推出双手:“来呀!要绑就
绑,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大花时间跟踪?”
元悟怎知追来追去会追上这玩世不恭的师叔?看来他好像不怎么高兴,弄不好,今
晚可就有罪受了。
“不是如此!师叔误会了……”
“误会?”没了叫道:“为什么我一转身就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这不是跟踪,是
什么?”
“是跟踪,呃!不是跟踪师叔……是跟踪……跟踪另一个可疑的人。”元悟呐呐地
低头,鬼扯的话,他可十分拗口。“不是我,是谁?”
“一名黑衣女子……听另一位师叔说,她是劫走人犯的人……”
“少林派哪有许多师叔,他如何称呼?”
“无光师叔……”元悟也没听过,呐呐无言。
没了叫道:“笑话!少林有无心、无量、无欲、无色、无沉,就是没有无光,你怎
么可以随便乱认师叔?不怕损及少林声誉?”
他所要办的事,就是此事——消遣元悟。
“元静、元威、元悟,你们三人听过没有?”三人同口回答没有,但声音十分畏缩
而细小。
“这就是了!”没了瞪向元悟:“没了会变成无光。你想想看无光?没光,前途暗
淡,多么不吉利?我怎么会取那种法号?”
元悟结巴道:“可是……师侄真有见过那人……”元静也道:“那人白眉、长须,
辈份似乎很高……”
没了暗中窃笑,却一脸正经:“你们是看花了眼,还是听错了名?最好给我查清楚
再告诉掌门,否则实在太丢人,连自家长辈都搞不清?”他沉声道:“我再说一遍,少
林派没有无光这么一号人物,是与不是,自己去查明。”
四名和尚异口同声道:“师叔教训得是。”
没了这才有了笑意:“以后小心点。千万别将此事看得太轻,否则容易影响少林威
名,甚而误事!”
元悟他们此时才想到,若是无光是假的,那么就有可能串通黑衣女子,如此,事情
可不谓不重,但他们又想不通,无光怎的又打伤那女人?想了想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号,
白挨一顿骂。
没了又道,“至于这女子,我也在追!现在被你们一搅和,看来她是溜定了。”
元悟他们立时告罪:“师侄误事,请师叔教训。”
“少来这一套,我烦!”没了挥挥手道:“其实也不能怪你们,追敌之事,时有误
差,谁也保证不了追得上,为今……”他认真道,“那女人据说跟公孙小刀,有牵连,
方才我追踪她时,似乎听到她和一名年轻人……”他问:“你们为何到此地?”
“师侄传闻公孙小刀在此,是以赶了过来。”元悟回答。
“那就错不了了。”没了道:“他们在天华山分手,当时我不敢确定那人是公孙小
刀,只好追这名女的,因为她十分狡猾,正合我的胃口。现在你们来了,可以分头去
追。”
“师叔请指示。”元悟道。
没了问:“你们听过公孙小刀有一阵子住在关外?”
“此事掌门曾提及。”
没了满意笑道:“看来我判断得不会错,当时那人说要回老家,他可能就是出关躲
避风头!你们愿意就追向关外,我则追向江南,但江南人多,他可不会那么傻,我只是
以那女人为主。”
他存心将四人骗出关,也省去不少麻烦。
元悟他们也认为没了说得有理,江南人多,差他们几个,起不了多少作用,倒是关
外,能追去的可就不多,甚至于没有,自己不追,何人追?他们纷纷同意。
没了频频点头道,“如果关外找不到,或许长白山也去一趟,那里也可能是他的
家。”
元悟道:“遵师叔指示。”
事不宜迟,他们已掉头,当真追向关外。
“如此一来,再逛个长白山,三两个月是够你们玩了!”
没了对自己杰作感到十分满意,一路轻笑,迈出大步,晃向即将睡醒的风翔镇。
这两天憋死他了,酒葫芦还丢在镇上的关老爷庙呢!
小刀儿走过一条清澈见底小溪,逆流而上,忽见一栋朴旧木造房屋,方轻笑两声,
直奔而去。
苏乔早就在屋内等他。
卸下黑衫的她,换下一件青衣素裙,就如清新莲花托扶了晶莹洁净绿叶,更加娇美
动人了。
桌上的菜还热着,米饭炖在加了红炭的炉子上,冒着阵阵白气。
很静,好象是空屋。
苏乔靠桌发呆,两眼空洞洞的。直到脚步声传来,她才露出一丝笑意,赶忙整容一
番。
就往此时,小刀儿已跨进门:“你没事吧?”他一直担心,苏乔挨了没了和孙断两
掌。
苏乔嫣然一笑,俏言道:“有事还会站在这和你说话?没事,只是有点酸,不碍事
的!饭快凉了,你先吃了它。”
小刀儿感激地吃了这顿等过头的饭。心中在想,十几年都没这么安详吃过人家做好
的饭,现在吃起来,真是舒服极了。
苏乔收拾完毕,坐在小刀对面椅子,隔着一张桌,相互默视。
“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哪里?”小刀儿问。
“春神师父那里。”苏乔道:“为了你的事,我已快一个月没回去,不知她老人家
如何了。”
小刀儿道:“其实,春神武功那么高……该不会有事!”
苏乔有点怅然地站起来,走向窗口。窗外小溪流水依旧,绿叶的阴影似乎浓了点。
小刀儿已感到后悔说出那句话,活在世上又有谁难保不出事?尤其是武林中人,纵
使是武功高强。
“春神还在那雾山中?”“她很少出来。”
“我跟你回去好吗?”“真的?”
苏乔惊愕而喜悦的脸容,呈现一股期盼,她所忧虑的除了不知春神如何之外,最重
要的还是放不下小刀儿。现在小刀儿要跟她回去,那股雀跃心情,真如小女孩如愿以偿
得到了心爱的礼物般。
小刀儿点头:“我不能常去,会打扰了春神的安静!”
“不会的!她最善良,最喜欢你了!就算你永远住在那里,春神师父也会欢迎你
的!”
苏乔突然间好像变成了可爱的小女孩,纯真脸眸叫人喜爱。
他们走了,回到那既神秘而又漂亮的雾山。
雾中,不见五指,好像世上没有一样东两存在似的,茫茫然。
雾只会拂人脸,带过一丝清新凉意,在黑亮的发梢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雾中有琴音。
音如涌泉而湍急,就象要扯断扭拉的弦。“不好了!”
苏乔脸色大变,顾不得在雾中,猛拉起小刀儿的手。就往里边更深处冲。
春神在弹琴,那美丽的脸容已泛白。额前汗珠直往颈部流。
手指青筋都已浮起,在颤动,琴弦如暴风中的柳条,甩荡、翻腾,绷得极紧,就要
断裂。
无尘居好象起了狂风骤雨,平常静状的雾,现也翻掠不已。
琴音交错,还有沉沉的吼声,象喉咙被阻塞而呼出沙哑颇似鼾声的声音。
吼声渐渐急促,琴音更急,似乎两者在拼斗,谁压过谁,则准就得胜。
疯老头坐在那栋房屋旁,屋前花草已被弄得一塌糊涂,想必他的病又犯了。
他不停地颤抖,整个人象在对抗万斤石头滚撞而来的沉重压力,肌肉一条条浮现,
四肢百骸,连头发都像似通了电,直竖而起。
吼声正从他流有泡沫口水的嘴巴逼出,有时张开眼睛,两道青光闪闪射出,两颗眼
珠充满血丝,胀得大大,似乎就要爆裂。
春神脸色更白,指甲已勾断三指,鲜嫩的肉已磨破表皮,开始淌血,染红了琴弦。
吼声更急,更大。
琴音虽再加强,似乎已到了极限。
疯子抖得更厉害,双目已张开,骇人青光像要戳穿整座岩崖。
“铮”地琴已断一弦。
春神更急,十指化作火花般拨动。琴弦又断!
疯子如野兽般咆哮。啪然,琴弦全断,连琴身也裂了。
疯子狂吼,突然腾身电射雾区,消失雾中。
春神气息急促而乱,倚伏于桌。
“你何苦呢……”她长叹,己落下泪珠。
苏乔也如发了疯般地冲向无尘居,不能自制地撞向春神。
“春神前辈——”小刀儿也追上。
春神赶忙拭去泪痕,强装镇定,苦笑道:“你们来晚了……”
她为何流泪?难道为了疯子脱逃?还是她多愁善感看不得世间悲哀事?
苏乔抓起春神双手,急出眼泪:“您痛不痛!为什么不叫我呢?”
她很快撕下衣角,替春神擦拭伤口,并敷上药,还好,只有食指和中指受伤。
春神仍慈祥一笑,“没关系,一会儿就会好的。”
“看您,累成这个样子。”
苏乔悲戚地替她拭去额头汗珠,春神此时看起来,就象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她抚着苏乔秀发,叹道:“你回来晚了。”
这句话她已说不两遍,心情相当沉重。
苏乔如孝顺慈母般在照顾春神:“您不须如此的!您该叫我……”
她却没想到,当时她还在路中,如何叫得到。
小刀儿内疚感更深,若不是为了他,苏乔可能会留在此,春神也许就不会受伤。
春神恢复几许元气,才道:“也许这都是天意!只是太悲惨了!”
“嗯!”春神点头:“我的琴音已无法制住他。”
苏乔问:“他发病多久?”“快一天了!”
“一天……”苏乔心疼地瞧向春神。
她不就挨了一天的折磨?
春神怅然一笑:“后来,他功力过高,终于压过了我的琴音。”
她无奈而希冀道:“你必须再把他找回来。”
苏乔深深点头:“我会的。”
“现在就去,好么?”春神道:“我怕他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