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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没回答,这话她已问过一遍。
“怎么会呢?他本性不是如此……”春神枨然地叹息。
“我也多么不希望他就是神鹰!”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神鹰。”春神陡然下定决心地说。
“要是他真的是……那该怎么办……”
苏乔想证实此事,希望天鹰不是董仟,但却又怕再一次肯定,连找也许他不是神鹰
的藉口都没了。
春神也有此想法,但不去,让事情悬着。岂不永远忐忑不安?
“我还是去一趟好,若他真的如此,必须把君儿带回来!”
苏乔想到君儿,也毅然接受春神决定。
“现在就去?”
春神点头。
“那……我去向小刀儿他们辞行!”
“好!但千万别说出我们是去找天鹰!”
苏乔立时奔向那座雅屋,询问了一下公孙楼病况,已然说出要离此一趟。说是去采
药,小刀儿也答应,随后地己和春神往太行山方向行去。
天鹰仍在,容貌依然病白。
五鹰还是五鹰,黑鹰位置已有人递补,用的是灵蛇剑。
几天休养,众人元气都已恢复差不多了。
天鹰冷森道:“可恶的柳西风!咱们该是算怅的时候了!”
金福却道:“属下以为,暂时不便与他敌对为佳,因为他也是有意征服公孙府。”
“有意征服?那他上次为何不出手?”
“他有出手,只是留在最后面。”
“那又有何差别?见风转舵,最要不得。”
金福解释道:“柳西风本是如此性格,属下以为,以本派实力,自是有能力对付公
孙府。柳西风虽投机,却也以靠向本派之机会为大。”
他又道:“至少可以免于正面为敌,而让公孙府得利,演变成本派双面受敌就更棘
手了。”
天鹰沉吟一阵,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对他?”
金福道:“仍是一样,但抵加压力,让他下次动手时能多派人手,以及提早参战。”
天鹰不怎么明白他的意思,道:“他既是想投机,又如何能使他提早参战?”
金福解释道:“此次战后,柳西风已然投机。因而功败垂成,我们可以怪罪他,他
为了伪装下不为例,只好多派人手提早参与战斗,而本派本意也在利用他,只要他多派
一人,本派就多一分好处。”
天鹰不停点头黠笑,认为绿金福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道:“就派你去约他来,先探探他最近有何计划再说。”
金福拱手道:“是!属下立刻启程!”
他已告退,步出水晶宫,准备去请柳西风。
天鹰遣散众人,独自坐在椅上发呆,许多日子,他就是如此过。
金福很快掠出雾区,依然蒙了面,朝山下掠去,但掠不到三十丈,他己发现有人。
“谁!给我出来!”
平掌于胸,已然罩向右侧林中。
春神和苏乔盈盈地向他走来。
金福乍见苏乔,已收手:“是你?”
苏乔道:“金福!别再蒙着脸!扯下面巾吧!”
金福犹豫,突又见着春神绝世姿容,登时傻了眼,不知所措地往后退。
他急忙拱手:“夫人!”
春神淡然道:“你可是金福?”
“正是老奴!”金福扯下面巾,白发银灰,脸容已皱,和腰间那张红帖一样,突出
而不协调。
春视微微激动,道:“金福……真的是你……还好吧?”注视红帖:“你要去哪
里?”
“托夫人的福,老奴安然无恙。”金福道:“老奴想给柳西一绝送帖。”
“神鹰呢?”春神道:“我想见见他……你急吗?”
金福领着两人,又折回头。
天鹰惊愕不已:“金福,你怎么如许快又回来?”
金福道:“天鹰……夫人来了!”
春神与苏乔立于宫门,强光投射而入,拉长的影子已压向天鹰心坎。
“苏珊?是你……”
天鹰不敢相信地站起来,一切如梦,却见两尊活生生的人直往前逼。
春神己落下泪水,日思夜念的神鹰竟在眼前,除了一份激动,也添了感伤,神鹰已
不再是昔年风采翩翩的佳公子,尊容上刻如黑索的皱纹,多老了?二十年不见,除了眉
字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轮廓,其他都已变了样。
金福默默地退出宫外,站在门口,老泪也禁不住夺眶而出,二十年前破碎家园,也
许今天能再重聚了吧。
“苏珊……”天鹰往春神瞧了又瞧,感伤道:“你仍然没变。”
春神伥然道:“你却变了!”
“都二十年了……能不变吗?”天鹰瞧向苏乔,问:“她是……”
“乔儿!二女儿。”
天鹰激动道:“乔儿!我是你爹!快叫爹!爹好想你!”
原来苏乔是天鹰女儿,难怪她碰上金福会缠着不放。
难怪她全拼死命地阻止没了杀害他。
若神鹰不是她爹,她又何会千里迢迢流落风尘。以寻求小刀儿那样高手替她报仇?
难怪她听见神鹰变了样,会如许闷闷不乐——自己的父亲啊!
春神若非天鹰妻子,又怎会传女儿同样的武功?
苏乔会说谎,只不过想掩饰她与天鹰的关系,以免让天下人唾弃。
她宁可不知此事,不会这门功夫,更不想见天鹰。
她惊惶地往后躲,那声爹,一直叫不出口。
“乔儿!你怕爹?是不是太陌生了……”
苏乔惶恐地摇头,转身靠向春神胸晡,哽咽道:“娘!我不要!不要……”
春神悲怅地抚她披肩秀发,长叹不已。
她道:“董仟!能听我一句话吗?”
天鹰亦感枨然,道:“你说吧!”
“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天鹰愕然道:“你要我放弃这一大片基业?”
“没错。”
“不行!”天鹰断然拒绝:“我花了将近十年心血,才创下这片基业,怎能说放弃
就放弃?”
他反而笑道:“苏珊!还是你跟乔儿搬过来住吧!此地绝对比你住的地方舒适。”
春神冷道:“董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
“什么事?报仇、除恶、灭绝那些假仁假义的六大门派!哈哈……”
说到壮志,天鹰已狂笑。
春神心头直滴血:“董仟,你变了!真的变了!变得是非不明,善恶不分!”
“我没变!我还是我!我早就着穿那些人的伪面具,我要拆穿他们,武林只有在我
统治下,才会太平!才有正义!”
“可是你的方法不对!己滥杀无辜了……”
“我没有!我要杀的都是该杀的人!他们不该排斥天鹰崖,更不该说本派是邪派!
他们阻止我,我就得铲除他们!”
春神叹道:“那公孙世家呢?他们得罪你了?”
“不错!”天鹰厉道:“公孙世家富可敌国,我只不过要他们拿出一些钱,秋月寒
却硬是不肯,他根本瞧不起天鹰崖,所以我要惩罚他,接下公孙世家的产业,以发扬天
鹰崖雄霸江湖的目标。”
“董仟!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春神叹道:“如此蛮横不讲理?”
“哈哈……”天鹰冷狂直笑:“讲理?我本来就很讲理,讲到后来却被人给暗算了,
我找谁去讲理!我终于明白,混江湖,有时候是不是能讲理!苏珊,你不会懂这个道理!
永远也不会懂!”
春神怅然不已。悲戚道:“我真后悔来见你,存着的一点妄想也没了。让我见见君
儿好吗?”
突然,君儿已木讷地从宫庭后方走出来,直盯苏珊,嘴角不断抽动,终于凄然叫声
“娘!”飞也似地直扑苏珊胸口,恸哭不已。
苏珊爱抚有加。
情绪发泄后,君儿方自破涕为笑,转向苏乔,道:“妹妹!我原想你是我妹妹,结
果竟成了真!”
苏乔抓紧她的手,道:“对不起,上次骗了你,因为事情太过突然。”
君儿笑容可掬:“没关系!要是当时你说了,我未必会相信呢!”
她又道:“现在有你们留下来陪着我,我再也不寂寞了。”
苏乔摇头道:“大姐,我们不留下,是要你跟我们走。”
“那……爹呢?”
天鹰冷道:“爹不走!你也不能走。”
苏珊道:“董仟!你怎能让女儿跟你如此混迹江湖?”
天鹰道:“这有何不好?二十年来,她不是活得很自在?”
君儿道:“爹!现在君儿有点不自在了。”
“君儿你……”
“爹!我想了想,总觉得如此强取人家东西,尤其攻打公孙府。真像是土匪!爹,
我们放弃这些,退隐山林好不好?”
天鹰嗔目道:“鬼丫头!刚见了你娘就不要爹了,谁跟你说爹像土匪?爹的一切,
全是替天行道。将来你就会明白。”
“我现在就明白了。”君儿性格较爽直,话也敢说得多:“爹要我拉拢公孙小刀去
杀人,甚至要骗他的药,这不就是坏事了。”
“你……”天鹰动了怒,胸口一紧,已说不出话来。
“爹……”君儿急忙想奔前照顾他。
“不必过来!”天鹰服了药,脸现红光,病容尽失:“爹要你弄药给爹治病,你却
将人给放走?我没你这个女儿!”
“爹!我没有……没有放了他们!”
“你没有?”天鹰冷道:“那你刚才和乔儿说些什么?”
君儿这才知道破绽出在这里,心念一转,道:“爹!她是妹妹,我怎能不放她?如
果不放,娘又怎会来见您呢?”
天鹰瞪向春神,冷道:“如此情景?相见不如不见!”
春神悲怅道:“好一句相见不如不见!夫妻一场,我还是想劝你放弃这些,跟我回
去吧?”
“办不到!”
“董仟!你该清楚,以你现在情况,是支撑不了大业!”
天鹰瞧向君儿:“若非她乱来,药物我早就弄到手了。”
春神道:“赤眼丹和雪神丹己被用去,你如何再寻得?”
天鹰一阵失望,却变本加历:“我要的东西,谁也无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