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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需要额外的努力。
Queee~
在拿著领巾的两端,把领结紧系的一刻,精神也会为之一振。
今天早上,也以相同的方式,打领巾系上。
在最後一次,身穿莉莉安制服的今天。
“请在座各位起立。”
随著司仪的话音,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祝辞完成,是唱圣诗的时候了。在父亲和兄长们所坐的方向,也传来了椅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当中,还夹带著,翻动纸张的声响。入场前,所有来宾,都获派发圣诗歌词和乐谱的副本。
江利子站了起来,假装整理裙褶,偷偷窥看身後。然而,视线却被众多的学生阻挡。
音乐教师所弹奏的琴声,传进了江利子的耳朵。
山边先生,应该来了吧。
应该,在会场的某处,和我们一齐歌唱吧。
送辞与答辞
1
开始觉得紧张时,毕业典礼已接近尾声了。
快将出场了,蓉子如此想到。对方的身影还没进入眼帘,心跳已加快了。感受到内心悸动的同时,情绪,也渐渐变得焦虑不安。
为什麼?为什麼天上的神,不允许自己以彩排时的心情,面对正式的典礼?
担心的,并非将由自己说出的‘答辞’。对此,自己早已习惯了。和身为新入学学生代表,在陌生环境向陌生人致词相比,这根本不算什麼。
让蓉子放不下心的,是‘答辞’之前,必须跨越的关卡,也就是‘送辞’。作为在校生代表,向毕业生们作最後致意的,正是蓉子的妹妹,小笠原祥子。
当然,蓉子并非为妹妹而担心。‘祥子会失败’这种想法,简直就是杞人忧天。祥子怎麼会失手呢?某程度上,祥子比蓉子,更适应这种场合。
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的精神状态。
听到祥子的送辞,自己还能保持冷静吗?眼泪,会像决堤的洪水段,一发不可收拾吗……?
(由一对姊妹,分别负责送词箕答词,果然有点危险……)
每想起这事,心中都会泛起对下此决定教师的憎恶。致辞者的膺选条件,当然不会包括‘必须为一对姊妹’这一项。然而,教师们没可能不知道,蓉子和祥子的关系。如果在决定候选名单时,教师们能考虑到这一点的话,自己大概,会向她们致以无上感激吧。
扫视四周,身为班主任的女教师,正在擦拭眼泪。
(真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可正竭尽所能,保持情绪稳定啊)
不知为何,这景况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号哭流涕,连答辞也不能朗读。难道我,又可以这样吗?)
但,说不定会有教师认为,这是件‘很让人感动’的事……
思绪中的,明明是应由对方来考虑的问题。为什麼在这种紧要关头,人总会无缘无故地心生疑虑。
算了。无处发洩的怒气,对紧张感也起了些许缓和作用。
唱完圣诗後,蓉子的心情,也大致回复了平静。与其说是回复平静,‘终於放弃担忧’说不定更为贴切。
在代表高中生活之终结的毕业典礼,上演失态至极的一幕。这主意的确不错。将优等生的名号,维持至最後一刻,并没多大意义。
“送辞。”
传来的,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在校生代表,二年级松组,小笠原祥子。”
“是。”
传来回答的方向,祥子自在校生席上站了起来。
挺著笔直的身躯,一步步前进。
可爱的妹妹。
威风凛凛而美丽动人,却又有著玻璃般,透明柔弱内心的少女。
步上讲台的祥子,调整了一下话筒的角度,打开了记有送辞原稿的白色纸卷。抬起头,向毕业生的海洋,投以沉默的视线後,祥子开口了。
“即将离开莉莉安高中部的姊姊们。”
听见祥子话音的刹那,危险的预感,划过了蓉子的脑海。
“仅祝各位,於今天毕业。”
(不妙,太危险了)
就在送辞的序言,最後的数个字,还未消逝於空气中的时候,有些东西已抢先一步,发出了‘哒’的声响。有如自满溢的容器中,落下的水滴般。
眼泪,果然来了。
(哒、哒、哒)
焦急得连话也说不出口。这表现,和佑己完全一样。
心急如焚。但此时此刻,蓉子已没有插手馀地了。涌出的泪水太多,眼睑和睫毛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泪珠别无选择地,落在脸颊上。
如瀑布般。
如洪水般。
“呜……”
通过话筒,饮泣声传遍会场每个角落。
会场为无边际的静寂所笼罩。
结果,泪水决堤的,竟然是祥子。
“呜……”
这是蓉子第一次,看见如此的祥子。说不出话的嘴唇,激烈颤抖著的双肩。低著头的祥子,正用尽全力和泪水搏斗。
她明明,是个坚强的孩子。极端厌恶在他人面前显得软弱,甚至会为此,变得情绪化而歇斯底里。
大概是为祥子所感染,会场不少的地方,都传出了哭泣般的声音。
真想,马上到她身边去。
但,蓉子很清楚,自己不可以这麼做。
自己,是接受送辞的人。接受祝福的人,怎可以到台上,说出‘请振作’之类的话?怎可以搂著肩膀安慰对方?
再者,在这种场合接受姊姊的帮助,祥子怎会还有自信率领学生会?‘没有姊姊就什麼也办不到的红蔷薇’,这对自尊心极高的祥子来说,是何等的屈辱。
(啊,应该怎麼办……)
再也,看不下去了。
然而,就在蓉子以手掩面的瞬间。
人影,自二年级生的座席间,快步走出。
不偏不倚地站到祥子身旁,那人自祥子手中,接过了讲稿。
“作为在校生代表,向各位送上衷心的祝福。”
是令。
令表现得极为自然。自然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异样。意外似乎从未发生过。真是了不起的默契,了不起的友谊。
然而,蓉子的内心,竟泛起丝丝的嫉妒之情。对解除了妹妹的危机,应有的谢意,似乎已被完全忘记。
在令读完约一半送辞时,祥子终於振作起来,和令一起继续致辞。
“最後,仅祝各位身体健康,并为姊姊们的美好前程,送上衷心的祝愿。”
在令的鼓励下,祥子的声线回复了生气。送辞的祝颁语,听著是多麼自然,让人安心。
“在校生代表,小笠原 祥子。以及——
听到祥子的‘以及’,似乎有点害羞的令,补上了一句‘支仓令’。
瞬间,整个会场,似乎停止了呼吸。然而在下一个瞬间,情况已变成演唱会终幕的时刻般。
掌声雷动。
(送辞,竟有如此反响……?)
和去年,还有前年的毕业典礼,截然不同。
沸腾的体育馆,似乎不想静下来。热烈的掌声,将话筒的声音完全掩盖。场内的空气回复平静,已是数分钟後的事了。——大概,吃个杯装拉面,也足够了。
“答词。”
在发出次‘咳咳’的声响,以控制学生们的情绪後,教导主任发话了。
“毕业生代表。三年级椿组,水野蓉子。”
“是。”
(真伤脑筋)
蓉子自椅子上站了起来。
边走著,蓉子边想著。
经过刚才的事,哭泣而不能致答辞这种事,自己真是死也做不出来。多亏了祥子,心中的紧张和感慨,都被一扫而空。即使想回到刚才的状态,也不太可能。似乎,以优等生的身份,完成严肃的毕业典礼,才真正适合自己。
但,如果……
蓉子想到。
如果自己,陷入了和祥子相同的状况——。那两位好朋友,到底会不会采取和令一样的行动?
如果真是这样。
在圣和江利子的脸孔,浮现於脑海的一刻,蓉子立刻推翻了刚才的假设。
那两个人啊。
一定会在椅子上,笑得人仰马翻。
2
不愧是令。
自己绝对没有看错。江利子自豪地点了点头。
手上没有竹刀,令给人的感觉,不过是个性情温和而稳重的女孩子。‘莉莉安先生’,果然名符其实,应出手时即出手。表现得实在漂亮。
答辞开始了。
果然是蓉子。声线依然是那麼平稳而自然。那冷静和沉著,真有点让人讨厌。到了最後一刻,仍然是个没半点瑕疵的优等生。
“回想在高中的三年——
听著蓉子的致辞,江利子轻轻闭起了眼睛。当然,不会睡著。蓉子的每一句话,江利子都用心聆听著。
高中的三年间,的确发生了,经历了不少。和蓉子共同渡过了六年的时光。和圣,更已经是十四年了。
十四年。
这就是江利子,在莉莉安渡过的岁月。
於莉莉安再生活四年的选择,就在眼前。然而,心中却有种‘是时候体验一下,外面的世界了’的感觉。
为什麼现在,会下这种决定。——在选择参加升学考试的时候,不止一次被如此问到。
大家都向自己询问,放弃於莉莉安升读大学的原因。特别是幼稚园时候,交下的朋友们。
为什麼现在,会下这种决定。每每面对这问题,都不能明快地作出答覆。
莉莉安是所很好的学校。自己,并没有任何不满。
既然如此,为什麼。
因为,对在莉莉安经历的一切,感到心满意足。想到这里,江利子心中,出现了片片茫然。没有半点的遗憾,所以能安心展开向新世界的旅程。
为避免不必要的纠缠,江利子往往会以‘想去的学系,莉莉安没有开设’,对应那问题。这种,既非错误,也不正确的‘答案’.
升学,正是为了寻觅学习的目标。仔细想想,在莉莉安大学,进修家政或文学,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全部。为此,才会去寻求,易於为自己了解并接受的答案。
蓉子的答辞,已接近尾声。
在离别将近之时,自己果然想起了那一页页的往事。
最有意义的,莫过於在山百合会经历的种种。还有,在那里得到的,妹妹和摰友。这些,都是无价的财产。
(啊,不好。怎麼,变得伤感起来了。)
从今以後,自己还要去探求更有趣的事物。怎麼能就此沉寂下去?江利子,对自己发出了警戒。
不过。
让泪水自眼角渗出,也无伤大雅。
不会受到任何责备。今天,是允许哭泣的日子。
会场,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