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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苏笑,“虽然这身衣服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你也不要鼻涕眼泪全抹上面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很要紧的事,正色道,“你尚还要在山中待两年,我看教书的先生也不用再教你什么了,今日回去我便辞了教书先生。从明天起,芸娘和徐婆婆会过来教习你孟府的礼仪法度,你要静心学习。”
终于要学习孟家的家规祖训和日常礼法了吗?世家的规矩简直能跟皇宫相媲美。唉,生命不息,学习不止。
“咦?芸娘和赵婆婆是?”
如果没有记错,这两位应该是……
“芸娘是你的七姑姑。你父亲这辈上,兄弟有四人,如今还在世的只有三爷和四爷。姐妹有七人,三娘早夭,除了七娘孟湘芸还未出阁,其余的都已经嫁为人妇。如今还长走动的只有云州的四娘,凉州的五娘和西陵郡的六娘。七娘断了尘缘,在庙中带发修行,此次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出山来亲自教你的。”
不出所料,这两个人正是上辈子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两人,可最后的下场……辛四四不敢想下去,紧咬牙关暗自在心中发誓,这辈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保护好她们。
“七姑姑为何会断了尘缘?”
她毫不掩饰的问了出来,以前没机会打听,现在说什么,她都要知道这个缘由。
孟扶苏背着她半躬着身子走在侧面,躲过横亘在路中的松柏枝子,嘴角微翘,“这桩事情是个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七丫头年纪尚小,爱折腾罢了,你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让她来教你,是因为她脾性清高,不是个吃气的,好歹对孟萁也有个震慑作用。你放心,她不会帮着孟萁欺负你的。”
原来,特意让孟湘芸来教自己,是为了她不受欺负?
辛四四闷不吭声的趴在孟扶苏的背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再睁开眼时,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卧房里了。
孟萁和孟兰儿都在,房里还多了两个生面孔。辛四四坐起来,开口道:“你们是?”
见辛四四醒了,孟兰儿忙凑过来,脸上堆着笑,“蓁娘你醒了?昨夜你突然不见了可把我吓死了,急的到处找你,连我哥都给我拽起来一起去找了。”说罢轻轻地挑眼不动声色的瞪了眼孟萁,低声道:“不像某些人,一听到你不见了,高兴地就要放鞭炮庆祝了。”
辛四四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神奇了,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告诉她,孟兰儿和孟萁到底是如何变成死敌的?她一定活漏了什么事情。
孟兰儿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澎湃,看她表情怔愣的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个丫头,以为她是见到生人不明所以,便指指两个丫头,继续道,“这个是水莲,这个是花烛。咱们孟府的规矩素来是:伺候小姐的二等丫头两个,三等丫头六个,粗使的小丫头和婆子则分为:小厨房六人,洗衣房八人,剩下打扫做杂活的不固定人数。水莲和花烛是二叔从长房拨下来给你的,以后就留在你房里伺候。还有,七姑姑和徐婆婆明儿一早就到。”
辛四四木然的点点头,“有这么多伺候的下人啊?”
孟兰儿笑回道:“是啊。”
坐在窗户边的孟萁冷冷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嘲讽道:“一个乡野丫头,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二叔会按照嫡小姐的位分分配下人用度,不过是因为慕容王爷罢了。”
尽管她说的声音小,话还是一字不落的全都飘进辛四四的耳朵。辛四四挠挠头,“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是孟家长家的嫡小姐。”
她不想跟孟萁打嘴仗,毒蛇在咬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像狗一样乱吠,但是咬下去,多半都会致命。
孟萁猛地站起来,恨恨的盯着她,“你!”
辛四四凌厉的将目光迎上去,“萁姐姐想必心情不好,现在外面月朗风清,出去走走挺好。”旋即对水莲、花烛道:“送萁姐姐出去散散心吧。”言下之意是让孟萁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这里不欢迎你。
水莲和花烛对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对孟萁做个请的姿势,“萁姑娘请吧。”
孟萁顿时心中窝火烦躁起来,忍不住打开两个婢子往前走了两步,怒气冲冲的指着辛四四和孟兰儿,“你们,你们莫要欺负人。”见辛四四也是杏目圆睁的看着自己,气势倒是更甚,便只针对柔弱的孟兰儿,继续道,“你这个小蹄子,见她得势了立刻就趋炎附势,我倒是看错了你。你可别忘了账本还在我的手里,我这就把账本拿去给二叔!”
孟兰儿心里发虚,面露忧色忍不住向前走了半步,被辛四四从后面扯住。
辛四四轻轻摇头,继而望着孟萁,“要送账本给二叔看,萁姐姐你只管去送便是。”
孟萁怔了怔,孟兰儿也是怔了怔。
“你,你想害死兰娘?”孟萁不确定的望着辛四四。
辛四四笑,“兰娘对我好,我怎么会害她?只是觉得,这账既然是假账,那便是你动了手脚,你拿给二叔看也无妨,就算二叔追究下来,兰姐姐死活不承认的话,那这些对不上号的银两能被谁拿走呢?想来,不用我说,萁姐姐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吧?”
孟萁吓得往后一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看上去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连身形都还未长开,除了长得美好,完全看不出是个有心计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会算计人的?孟萁咬咬嘴唇,恨恨的盯着辛四四,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孟兰儿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但马上另一个疑惑也生出来了。前些日子这个四妹妹还是一脸天真,看上去毫无心眼,一夕之间变化如此之大,自己这个筹码难道真的押错了?
辛四四看到孟萁手足无措的惊吓模样,心下不由冷笑,真真是平日跋扈惯了,竟然没想到假的账簿是柄双刃剑?真的拿到孟扶苏那里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说这么点儿小事,就已经让孟萁失去理智,不惜同归于尽了?
孟兰儿心里虽然对四妹妹有些疑惑,却知道眼下局势对自己有利,她还不想这个时候跟孟萁撕破脸,奈何四妹妹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今后的阵营划分的敌我分明,这下子,就算以后再想和孟萁重归于好都是不能了,不由得暗自叹气,希望这次压四妹妹是押对了注。
“萁娘,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妹妹也不想同你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也知道二叔向来是公私分明的,就算犯错的是你,想必也不会网开一面。你若真的要把账簿拿到二叔那里对证,妹妹为了一家人的前程,万万是不会承认少交了的。再说,我们账房每年也都会留底,这个底可都是按照五分利记录的……”说着垂下头小小声继续道,“不如这件事就此作罢的好,方才是我不懂事说错话,我给你作揖赔罪。”说着,认认真真做了一个揖。
孟萁见孟兰儿态度还算软,虽然心里还是憋屈,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孟兰儿的话是对的,既然孟兰儿不想和自己撕破脸,也就说明孟兰儿对自己多少还有些忌惮。
默不作声的看着辛四四,片刻后冷笑道:“她倒是乖觉!”言下之意:你就差远了,跟我对着干,注定痛苦一生。
辛四四也不说话,眨巴眨巴眼睛,打个哈欠,“水莲、花烛,我困了,送萁姑娘和兰姑娘回去吧,顺便叫悯夙过来。”
水莲精明些,忙应是,对孟萁和孟兰儿道:“两位小姐,请回吧。”
孟萁看都没看她一眼,表情高傲的离开了。
孟兰儿心里对辛四四很是感激,临走时握着辛四四的手,感谢道:“蓁娘,方才真是多谢你了。”她这谢是真心感谢,只是,怨辛四四没给她和孟萁中间留余地也是真的怨,却是不能说出来。
等出来门,见孟萁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自己,孟兰儿尴尬的笑笑。
悯夙被水莲找到的时候,才知道辛四四已经回来了,擦擦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整理到处都划着破口的衣服,急忙跟着水莲回来。
辛四四躺在床上想事情。
孟萁说,自己能有嫡小姐的待遇是因为慕容冲,可是,她本来就是孟家的嫡小姐,享受嫡小姐的待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悯夙推门而入,见到她喜极而泣,走过来就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把小姐你看丢了,好在小姐您回来了,要不然奴婢就找根绳子吊死在小姐卧房门口了。”
辛四四听完忙从床上跳下来扶她,担心道:“不要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吊死在我卧房门口做什么!”
☆、第10章
孟家的成人礼同普通的成人礼有稍许不同。成人礼的惯例是:三加三拜,醮子,聆训,揖礼,礼成。但孟家祖宗是马背上夺来的荣耀,孟氏的成人礼便多了条投壶。
辛四四抱着箭壶,带着悯夙她们正往宗庙走,时辰赶的巧,正好遇上孟萁。
前夜下了大雪,湿滑的地面总能让人囧态百出,辛四四不吭不响的抿唇笑笑,暗地里使劲蹉平脚下的雪,还小心的避过迎头被雪压弯的松柏枝子,将孟萁远远甩在后面。等转过石阶,她偷偷回头瞥了两眼,只见孟萁不知道什么时候摔了个狗啃屎,狼狈不堪的趴在雪堆里。
她奸计得逞的笑着,吩咐跟在身后的水莲,“我瞧着萁娘摔了跟头,回头你去取个汤婆子送过去,免得萁娘着了凉。”
水莲笑了笑,自家姑娘真是坏到骨子里了,明明方才故意磋滑了路上的雪,这会子又让自己去送汤婆子。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不过她一向是个说话谨慎的,并不多言,只是规矩道:“奴婢晓得了。”
此时,入礼还未开始,殿中只有几个小厮忙碌着摆放果点,子詹先生是这次入礼的琴师,正坐在席子上轻松的弹着高山流水。见辛四四过来,对她笑笑,“箭壶可拿过来了?”
“拿过来了。”辛四四将箭壶摆放好,走过来坐在子詹先生的旁边。“先生,你们家族世代做我们孟家的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