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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前厅和世子大人议事。方才在路上碰到世子大人,世子大人让奴婢告诉小姐,今儿已经太晚了,就不必过去见面了。”
辛四四笑了笑,点头答应着,“正巧我也累了。”
话正说着,关着的门不轻不重的被叩了三声,辛四四和悯夙四目相对都是疑惑,开口对悯夙道:“看看是谁去。”
悯夙开门出去,未几,进来禀报道:“小姐,门外有个小姐说是和慕容王爷同行的,听闻小姐住在这里,带着丫头过来拜见。”
即是同慕容冲一起过来的,辛四四也不便拒绝人家,回道:“快请吧。”
没多会儿,映衬着洁白月光进来主仆二人。
穿着素气的女子后面跟着个梳双丫髻的丫鬟,着女子若论皮相并不是特别惊艳,但胜在眉目姣研,浑身透着股馥郁的书香气息。换句话说,这姑娘是个气质型美女。
跟在女子身后的丫鬟先开了口,介绍道:“我家小姐姓晋,是晋国君主后裔。此次是随慕容王爷同往颍州郡的,听说孟家四姑娘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想过来拜会拜会。”
“哦,原来是晋姐姐。”难怪从这个女子身上能感觉出书香气息,原来是以前依附在南朝边境的小国晋国皇室后裔。晋国早就被南朝灭了,皇室归顺南朝之后,后裔多半被封了闲职成了没有实权的贵族,晋姓也成了南朝名副其实的小姓,摊开手指头数数,整个南朝统共不过十个姓晋的。
☆、第27章
晋素吟上前两步,面上是笑意和善,微微福了福,柔声道:“素吟有礼。”
辛四四照晋素吟的样子回礼,缓缓转头吩咐悯夙,“快去准备待客的茶水。”又转身做个请的姿势,对晋素吟道:“姐姐快些坐吧。姐姐这般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同慕容王爷出行颍川呢?”
晋素吟上前坐下,丹凤眼顾盼间,笑的甚是儒雅。“头些日子偶有不适,蒙当今圣上恩眷晋家,遣了太医到府上诊脉。太医言说我这乃是心病,许是出来走走也就好了。圣上这才下了旨意,准许我随王爷出行。”
辛四四轻轻点头,“原是这样。”
“嗯。知道四姑娘也随行,一路上慕容王爷心心念念,对四姑娘的才情盛赞不已,素吟此生也没有旁的念想,但知还有这样的奇女子,怎么也是要见见的。”
此时,悯夙已然沏了茶水来,安静的倒上两杯茶水伺候上,退到辛四四身后,听晋素吟这话,心中好不得意。
辛四四心中却是有所警觉。来的时候并未听慕容府上的护院提起还有旁人跟着慕容冲,这到了苏水镇半路杀出个晋素吟,还得小心应对才是。
她将鬓角碎发撂到耳后,稳了稳心神,温柔道:“是慕容王爷看得起小女,孟蓁不过是随着先生读了两年书罢了,哪里敢称得起才情二字?晋姐姐可莫当真啊。”
“四姑娘是谦虚了。”说罢施施然起身,恭谨的施个礼,“既然四姑娘眼里瞧不起我这人,素吟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辛四四忙起身,面上尽是惶恐,“晋姐姐说的哪里话?孟蓁并无此意。只是当真称不上才情,晋姐姐何必生气?”
“告辞。”
晋素吟并未再多说,转而带着丫头离去。
辛四四出门送走晋素吟,待晋素吟出了园子这才转回身往房中走去。
悯夙随在辛四四身后,很是不解道:“小姐,你为何对晋姑娘这般疏离?奴婢看这晋姑娘脾气好的紧,又是个知书达理的……”
“悯夙,你可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身份吗?与她疏离些未尝不是好事。再者,此女能随慕容王爷出行,只怕并非单单是出来散心。”
悯夙不由的心中赞叹,自家这个主子真真是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也不知怎么,就是有跟着主子不会受欺负的念头。
早晨码头上湿气重,辛四四带着悯夙出来园子到大间用饭,才进大堂就听见几个人吵嚷,正想询问小二什么事情,慕容冲谈笑着和三个文生模样的男子自对面走来,辛四四顿觉有些尴尬。
慕容冲见是辛四四,面上忍不住露出笑意,疾走两步过来,“丫头,怎么见了我不说话?”发现辛四四笑的十分勉强,想了阵儿道,“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不想见我?”
“不是不是。”辛四四忙澄清道,“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一时有些……没准备好。”
慕容冲冲她眨眨眼,“见我还要准备什么?走我们先去吃饭。”
“不。”辛四四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道:“虽然我与王爷已有婚约在身,可到底还未成亲,即是没有过门在一起用饭岂不是乱了礼法?依孟蓁看,不如还是各吃各的好。”
慕容冲皱了皱眉,“丫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呀。哎,你怎么……”
“慕容王爷,我看就依阿蓁的意思罢。”孟扶苏正好也和子詹到了大堂,听罢方才辛四四一番话,孟扶苏不禁有些高兴,上前来打断慕容冲的话。“你们二人还未成婚,一起用饭确实于理不合。”
慕容冲顿时脸色阴了下去,却也并未再说什么,袖摆一甩,“本王晓得了,孟兄自便。”又柔声对辛四四道,“丫头,那我先过去了。”
辛四四安静的点点头,“恭送王爷。”
待慕容冲走后,孟扶苏满眼笑意的看了看辛四四,“做的不错,走吧我们去楼上用饭。”
辛四四顿觉心累,重重的呼出口气。二叔这是在夸她吗?就因为拒绝了慕容冲的邀请二叔的逻辑好生奇怪!
日头爬上三竿高的时候,孟扶苏才整顿完士兵开始上路,当中慕容冲派人过来催了三催,皆备孟扶苏以不急给打发回去,慕容冲忿忿的瞅着懒懒散散才上传的孟扶苏一行人,咬牙对旁边的文士道:“也不知道这样一只懒散的兵士是怎么守得住我南朝埕州隘口的。”
文士恭敬地袖手站着,“依伯礼所见,是王爷您太过心急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孟大人想来是看了今日的天象。”
慕容冲一惊,“什么意思?”
文士笑了笑,一指船上扬起的帆,讲解道:“不知王爷有没有发现,今日早晨的风向是东风,正好与我们的航线相悖,顶风而行船速会大大降低。而方才东风转向西风,一路顺风而下自然要快上许多。”
慕容冲仔细看了看,果然正如文士所说。虽然心中十分不满,却不由得也有些佩服孟扶苏。识天文晓地理博古通今,行军打仗又十分有谋有略,也难怪皇兄对他赏识有加。
军船一路顺风,千里水路不过一日,傍晚时分太阳还未落山,尚还有些余辉的时候两艘大船在颍川码头靠岸。
辛四四他们一下船,立刻就有个头戴乌纱的官员迎上来。悯夙手快,赶忙替辛四四罩上帷帽,道:“世子吩咐,小姐是大家闺秀,不能露脸。”
辛四四点点头,“我知道。”
二人行走间,碰上晋素吟。晋素吟也是戴着顶帷帽,白色的轻纱下一张清秀俊脸若隐若现,恍惚让她想到总是一身白衣面覆轻纱的孟萁,心下隐有不快。简单对晋素吟额额首,便带着悯夙跟上了孟扶苏。
衙丞备好车马,负责这次粮草和军马调动的少司命亲自带了行人过来迎接,舟车劳顿好几个时辰,等到了军营大帐,已经是亥时。又是水路又是路路,辛四四被折腾一天进了帐子躺在床上就和衣睡了。
军营不比府中,早晨天还不亮军号就吹得震天响,鼓打的如同雷鸣。辛四四捂着耳朵盯着两个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唉声叹气满面忧愁。
“四姑娘,我家小姐过来拜见。”
悯夙忙道:“小姐,是桐花。”
辛四四撑头,“嗯,听着就是晋素吟的丫头,你去叫进来吧。”
晋素吟进来帐子,斯文秀气的开口,先是说了两句客套话,又道,“四姑娘,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处好关系。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总对我疏离怕是不好。”
辛四四疑惑,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如何个见法?左右不过是在颍川这几日,孟家和晋家本就没什么渊源,以后也不会有。晋素吟说这话究竟是何意图?
简单理了理心绪,客气疏离的笑了笑,“晋姐姐说的是。”
见辛四四松了口,晋素吟托起茶盏淡淡喝了口,文雅的拿帕子擦擦嘴,“其实,我也不想瞒四姑娘,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辛四四一怔,一家人?难不成晋素吟此番随慕容冲来颍川,是皇上其实有意撮合慕容冲与她?自己嫁到慕容王府那是侧妃,保不齐以后慕容冲娶个正妃自己就要天天受气,这过在刀尖上的日子可真真是不好过。晋素吟若真是慕容冲的正妃,为自己以后打算,也不能跟她闹出什么事来。想到这儿,辛四四额上沁出些细汗。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这桩事,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可是,眼下来个大转变不是更让晋素吟瞧不起自己?
晋素吟细细打量着辛四四的神情,搁下茶盏拉过辛四四的手,柔声道:“四姑娘这么聪明,想必也猜出来了。今次出府,养病是假,相亲是真。这是皇命,你我皆是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遑论是婚配。”拍拍辛四四的手,又是叹息,“我自知世子他是帝朝臣子,不过在南朝暂居,虽然世子暂掌孟家但我并不像搀和进去,成亲之后我自然会与世子定下君子协定,只做他的妻子不做孟家女主人。四姑娘可还对我有所怨么?”
搞了半天,完全会错了意。
不是,晋素吟说是要嫁给二叔?!
辛四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了,只得愣愣的傻坐在那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有些酸涩。
晋素吟晃了晃她,有些担心,“四姑娘?四姑娘你没事吧?”
辛四四方才从傻愣当中恍然苏醒过来,一时间又是沉默不语,半晌才抬了抬头,看着晋素吟满脸的期盼之色,才淡淡道:“没事,既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孟蓁自然会对即将成为嫂嫂的你尊敬有加。晋姑娘若是没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