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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迈了两步。
喜娘在她背上稍稍使力,拜过三百,只听有个尖声儿的嗓音喊道:“送入洞房。”这下,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一个可怕的想法蓦地冒出来:一定要逃!
她被带进间亮堂的屋里,听着有陌生男子的声音,正和另一个男子说话。竖起耳朵细细听起来。
他们声音压得低,听不真切,她屏住呼吸好好听着,勉强听出些熟悉的字眼。一说:“郎主,听说帝朝那边已经攻进昊城了。”
另一个回说:“小爷在芙蓉楼下的注看来是要翻本了。这利要滚上三滚不止啊。”
她听到帝朝的战局,顿时放心不少。既然已经攻进昊城,那么孟扶苏很快就能回来接她了吧有了这个念想,她也不觉得那么害怕了。眼下要做的,就是怎么和卫家三公子周旋,延迟同房。
枯坐在房中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沉下来,房门才被人推开。她攥着袖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轻轻吐出口浊气。
只听喜娘们在旁边念叨,“三公子,该挑盖头了。”
陌生的男子不耐烦地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滚出去,小爷酒喝多了,乏的紧。都给小爷滚蛋。”
喜娘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惧色,退出去夫人那里没法交代,不退出去,看这小霸王的脸色,下一刻就能抡起拳头把她们甩出去。左右都是为难。
辛四四咬咬唇,糯糯开了口,“你们就都下去吧。”
喜娘们没想到少夫人竟然这么好说话,可是,还是踌躇着站在原地不敢动。辛四四听了半晌没动静,只得笑了笑,重复道:“你们下去吧,若是夫人那里问起,你们就说是我说的,夫人不会为难你们的。”
卫吕氏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还用别人说么?这些喜娘若是不退下,只怕要惹怒她们家的三少爷了。
领头的喜娘为难的哎一声,跟后面跟着的婢子们招招手,“走吧走吧,回去给夫人回话。”
人一走,卫邯就一头栽到床上呼呼大睡去了。
辛四四挑开盖头,闻着满屋子的酒气眉头几乎拧到一起。看看床上躺着的人那个德行,衣衫不整面色潮红,怎么看都是一副败家子模样。辛四四心里冷笑一声,自自顾抱起床上的锦被绕出了寝室,将客堂打量一圈,挑了几张高些的杌子凑在一起,凑合着潦草的过了一晚。
早上才睁开眼,就瞧见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立时把她骇了一跳,差点从杌子上滚下来。
卫邯简单看她几眼,将块白色的布帛丢给她,厌恶的道:“把这个给过来取元帕嬷嬷。”
辛四四却没有伸手去接,皱眉看着落在地上的元帕,“这个什么?”
卫邯挑眉,“老鼠血。”
辛四四顿觉得一阵作呕,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故意拿这东西来恶心自己吗?她畏缩的王后退了退,也不去捡。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卫邯蔑视的瞧着她,全然是瞧不起的模样。
辛四四也不理会,他瞧不瞧得起她跟她完全没有一点关系。看这样子,人家是娶的委屈,她还嫁的委屈呢,犯不上跟个毫不相关的人有什么交集。理理衣服,将锦被叠好抱起来打算放回寝室里去,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她顿了顿,没有理会径直去了寝室。卫邯嗤了一声,小声嘀咕着,“到是挺会端架子。”自顾去开门了。
敲门的正是安国夫人吩咐过来取元帕的老嬷嬷,这些上了年纪的嬷嬷几乎是看着卫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这少爷是个什么脾气,摸得门清。别说开门这种事他不会做,就是连洗个脸那也是得十几个婢子伺候着的主儿。
卫邯一开门,吓得她们以为自己是眼花了,站在门口谁也没敢动。卫邯探手,指了指落在地上的元帕,“拿走拿走,省的放那膈应的难受。”
嬷嬷们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元帕竟然在客堂的地上,个个都是红了脸。她们是夫人的随嫁,这种床帏之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却也没见过这样的。看来这个小公子不光是惹事的小霸王,就连做这种事情也与众不同,真不知道新娘子昨夜是怎么受的,真是难为那么娇小的人儿了。又仔细瞧了瞧,客堂里并没有新娘子的身影,心里叹道:怪不得到现在还没起。
赶忙进去收拾了元帕,嬷嬷们欢喜的嘱咐道:“成亲第一天,可别误了省茶。”
卫邯倚在门框上,二流子似得白她们一眼,“不会误了的,我这就把她拉出来。”
见卫邯应承了,嬷嬷们这才行礼告退。
辛四四把喜服换下来,整整齐齐叠放好,伺候她梳洗的丫头们鱼贯而入,领头的端着盆清水,开口就是满满的喜庆。
“少夫人,咱们来给您梳洗了。”
辛四四怔了怔,她对这个新称呼还不怎么适应,半晌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丫头们按在椅子上上了半个妆了。给她梳头的丫头笑,“少夫人真是我见过的女子里最好看的。”
辛四四敷衍的笑笑,“是吗?”
“少夫人,您看这两个项珠,是戴大红色的还是琥珀黄的?”
她随意看了眼,回道:“大红色的。”她平时就特别钟爱大红,衣服也是红色的居多,其他颜色的少有。眼下看见这珠红的欲滴的项珠立时喜欢的不得了。
外头挑帘进来个婢子,面色有些为难的凑过来,诺诺道:“少……少夫人……”
辛四四嗯了一声,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公子说,说……”
辛四四心里一琢磨,大概是这家里的小霸王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便攒出个温和的笑脸,“你说吧,我不会怪你的。“想了想,又道,”也不会生气。”
婢子支支吾吾一阵,咬咬嘴唇,道:“公子说,他还要去芙蓉楼,让少夫人自己去夫人那里省茶。”
“芙蓉楼?”辛四四重复一声,昨天好像也有人提起过芙蓉楼,这芙蓉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忍不住问道,“芙蓉楼是?”
领头的大丫头忙过来接话,岔开道:“少夫人,奴婢是过来人,想跟少夫人提个醒儿。”
辛四四心里嘀咕,看来这卫府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只要有吃有喝,又能保住自个儿的清白身子就好。是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端的是大方儒雅。
见少夫人脾气软和,她躬下身子笑了笑,“这夫妻相处,但凡新鲜的时候是样样都好的,往后时间长了,免不了说多错多。三少爷是个不让人说的主儿,少夫人忍着些也就是了,他要去哪儿,谁也问不得的。”
人家这是在警告她,才嫁进来还没稳住脚呢,就想着管自己的夫君了。她可完全没有要打听卫邯任何事情的想法。看来这是被误会了。她轻轻一笑,婀娜多姿的模样让人看着心驰神往。拿帕子掩掩唇,“我打听他做什么?我不过是昨天听人说起芙蓉楼,想问问是个什么地方罢了。正巧你方才提起,我才问的。看你是个机灵的,叫什么名字?”
少夫人既然不是打听公子的去处,开口又那么通情达理,这婢子也不禁在心里思量一番,回话道:“奴婢叫做纸鸢。”
“纸鸢,你同我说说那芙蓉楼是什么地方?我昨天听说有人在那里谈论帝朝的战况。实不相瞒,我二叔此番也在帝朝。”
她一说,纸鸢也不是傻瓜,原来少夫人是想知道自己的二叔现在的情况,也就不再隐瞒,道:“芙蓉楼是家赌坊,高陵有权有钱的公子哥儿们常常腻在那里。有人谈论帝朝的战况也是常事。”其实,也附带青楼产业来着,所以好多世家子弟都愿意呆在那里彻夜不归。她寻思寻思,还是没把后面的话儿说出来。
辛四四看她回的那么细,觉得这纸鸢多半是常伴在卫邯身边伺候的。知道的这么细致,不晓得是不是卫邯留在身边的通房丫头。
其实辛四四猜的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高陵城里但凡是家里有点钱财的,哪家不给儿子几个通房丫头使唤?更何况是卫尉府里的公子,一个通房丫头那都是少的。关于通房丫头这事,就不得不说说孟府。孟扶苏接管孟家之后,孟家就没有一个男丁有通房丫头,甚至连通房丫头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纸鸢看看时辰,催促着,“少夫人,时候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要误了省茶的时辰了。第一天,总不好叫夫人和老爷等,省完茶,老爷还要去上职呢。”
辛四四回过神来,大方的起身应着:“对,我们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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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夫人坐在正堂,正和自家夫君笑着说话,辛四四此时在众婢子们的陪同下进来,先是在地上拜了拜,这才起来,走到安国夫人面前襟祍,从婢子手里的托盘上端起茶盏,恭敬道:“母亲喝茶。”又端起一盏递到卫温面前,“父亲喝茶。”
吕氏和卫温仔细瞧着面前这位穿戴雍容华贵的儿媳妇,都是满意的点点头,将茶水微微抿了一口,让人把包好了的红帕子给辛四四。
吕氏瞅瞅门外,神色有些不悦。沉声问纸鸢,“公子呢?”
纸鸢忙跪在地上,支吾半天没开口。辛四四看她吓得花容失色,心中叹口气,兀自接话过来,道:“一早有人来找夫君,说是商议事情。眼下怕是忙着,媳妇自作主张,就劝他先不用陪我过来了。还望父亲母亲不要生气才好。”
媳妇这么通情达理,吕氏不由得更是欣慰,笑道:“邯儿就麻烦你了。等会儿你父亲要去上职,你也不用待在这太久。哦,对了,你回去后到大房见见你大嫂,你二嫂前两日回母家去了,等她回了府,你再去见见吧。”
辛四四一一应承下来,便告退出来。
路上跟纸鸢打听,“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好说话?”
纸鸢赔笑道:“大夫人身子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大爷还有个小妾,比大夫人得宠,就是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丫头。有一个是大夫人养着,要说大夫人是个胸襟宽阔的,顶好说话。就是大爷整日脸阴沉沉的,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