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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原来一切如此,我没有想到,小艾内心中的情与恨是如此强烈。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大病一场之后,你变了,变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小艾冷笑着“你变的厉害了,变的有主意了,我与王妃的几次联手,你居然都化解了,郡王为你着迷,还有芸儿一群人忠心扶持,就连太子妃都对你处处关照,沈雪飞,你好厉害”
我心里不觉有些发冷,难道她早就觉查出我不是真正的雪飞?
第十卷 红颜劫 第九十四章 凋零
正在我暗自惊心的时候,小艾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最后郡王为了你,将我赶出王府,想让我自生自灭?我还得谢谢你,我的好小姐,不是你我怎么会认字,怎么会弹琴,我去了西市的梦春坊,我成了里面最红的姑娘。”
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但是她的境遇虽非我所愿却是由我而生,“对不起”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哈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说过,只此一件事,我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流落到梦春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遇到安庆绪,更不会有今天的荣宠,我谢你”小艾目光凌力,似有无限恨意。双手抚上我脸上的纱布,慢慢向下,掐住了我的脖子,越来越紧。
窒息,莫明的惊恐,却没有半分的挣扎,如此也好,也是一种了脱。
然而,就在我快要窒息的那一刻。她却突然放手了,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笑意莹莹,一切像未曾发生过,亲切地说“小姐,你得快点好起来,等着看我的册妃大礼吧”
此时房门咣当一下被推开,一个孔武有力的步子走了进来。
坐在床边的小艾立即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安庆绪不答一语,只见寒光一闪,“啊”小艾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闻声冲进房内的侍女更是一阵惊呼。我什么都看不到,双手摸索着坐起身,刚待下地,就被一个有力的大手按住。
“我帮你杀了她”安庆绪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天呢,就在这里,“小艾”我一急,忙乱中滚下床来,安庆绪一把又将我拽回丢在床上。
“你为何杀她”我惊恐万分。
“我杀人需要理由吗”安庆绪冷酷的有些怕人“我最恨背主求荣有野心的女人”
我心灰意冷的向后躺下,脱口就是一句“不背主求荣,没有野心,何来你安氏的燕国?”
本以为大怒之中的他会手起刀落,也会痛快地结果了我,没想到安庆绪停顿片刻,一阵爽快的大笑“说的好”
坐在我的床上,挥手让众人退下,房子里一下安静了。
轻轻抚着满是纱布的脸,我内心极为惶恐,心里盼着他不要如此变态才好。
半晌,安庆绪低缓的语气,一改惯常的清冷“当年勤政务本楼里,你为皇甫惟明舞剑所弹的那首《将军令》,那种气度怎会是一个郡王侍妾该有的。当时本王就为你折服,十三年了,如今终于能伴我左右了。”
安庆绪握着我的手,轻轻抚着。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这是那个杀人如麻的乱臣贼子吗?
《将军令》他听的懂,他能有这种胸襟与气度?我恍惚了,原来,当年在兴庆宫中自己就给他留下了印象。
“难道”我猛然想起“我来东都”
“不错”安庆绪语气中很是兴奋“我看中的女人果然聪慧,你以为你小小的伎俩就能逃脱,你以为装作伶人就可以无恙。当年兴庆宫里惊鸿一瞥之后,我就处处留心,包括纳了小艾,也不过是想多知道些你的事罢了”
“你”我平生最恨利用女人的人,小艾可恨,可是眼前这个人更为可恶。我气极,抄起榻上一个东西就狠狠砸去。
第十卷 红颜劫 第九十五章 捷报
安庆绪没有躲闪,轻笑两声“何必动怒,再伤了自己。我若不将计就计,怎能见到活的沈雪飞”
想到静莲苑中的种种,想到玲玲的相公、儿子还有绿萝她们,我忽然心跳加快“那园里?那园里的人”我终于不敢问出口。
“放心,活着的人越多,越可以让你安心在此”安庆绪冷冷笑道。
初闻时我稍稍放心,随即细细品味他话中的深意,又是一阵寒颤。
“你好生养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安庆绪站起身,向外走去,临了又留下一句话“李亨在灵武登基了”。
原来如此,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如史书记载的那般,太子李亨与玄宗在入蜀之前分道而行,自己在灵武登基为帝了,想来玄宗一个孤独老人,心中怀着对万民的愧疚对贵妃的追思,独自入川了,如今还要承受儿子私立为帝遥尊他为太上皇的打击,而隐忍多年小心行事的太子李亨此次终于能扬眉吐气,指点江山了,只是可惜,如今是山河破碎的乱摊子,以他阴柔的性格,能撑起这个危局,力挽狂澜吗?想到此,自然不免为李豫和适儿担心,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过了片刻,芸儿与玲玲走了进来,挤在床前,“娘娘,他说太子怎么了?”
“太子登基了”我有些木然地缓缓说道。
“太好了”玲玲雀跃着,拍手称好。
“那郡王,咱们郡王定是会被立为太子的,娘娘,您如今必是太子妃了”芸儿也十分欣喜。
“芸儿,你傻了吗”我摇了摇头“崔芙蓉还在”
“娘娘”玲玲马上插嘴“前几日你病着,未曾告诉你,听说在西行路上,发生兵变,所有与杨家有牵连的人,三位国夫人,宰相杨国忠,全都被诛了,就连贵妃娘娘都去了”
“是呀”芸儿接言“虽说是没有崔王妃的消息,不过就算她还在,如今恐怕也再不能被立为正妃了,依郡王与咱们娘娘的情谊,自然是以娘娘为先的”
一声叹息,我再次摇了摇头“芸儿,我们如今身处何地?能不能活着相见都不可知,还奢望什么名号”
芸儿与玲玲随即沉默。
唉,深深的叹息,忽然想起“芸儿,那小艾?”
芸儿知我所指,也是叹息一番“叫人抬出去了,刚才安庆绪交待下去,说是厚葬了”
厚葬,这安庆绪真叫人琢磨不透,有些费思量。
可怜小艾,追逐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就这样转瞬而逝了。
第十卷 红颜劫 第九十六章 娇颜
“娘娘,今天太医过来为您拆去纱布,就可以重见天日了”一早起来,芸儿就在身边叮嘱“太医说过,一会拆开后,不能马上睁眼,怕光伤了眼”
我点头称是。
坐在妆台前,心里想着,会是什么模样呢,会不会丑的像夜半歌声里的宋丹萍那么骇人,会不会吓得侍女们抱头逃窜?想到此,倒笑了出来。
“太子殿下驾到”
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立的是安庆绪。
“拆”他一声令下。
太医院的侍医,有些颤抖的手,开始拆开缠在我脸上的纱布,缓缓的。
突然间被释放的皮肤,与空气接触,才感觉到盛夏的暑气扑面而来,闭着眼睛,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侍女们压抑的低呼,与身后安庆绪倒吸的气息,我知道,定是丑陋之极。
我笑了,不知是这笑容太过狰狞,还是怎样,啪的一声,什么东西应声而碎,我睁开眼睛,试应了一下光线,从镜中看到了青筋直暴,刻意强忍怒火的安庆绪,也看到了他手中紧紧握着的弯刀,以及身后被砍去一角的博古架。
自然,也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还好,说心里话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没有狰狞,没有坑凹不平。只是两颊之处各有一片棕褐色的瘢痕,与原本白皙的肤色配起来有些怪异,人家是红脸蛋,而我远远看去是两个褐色的脸蛋,像刚刚从灶间跑出来被烟熏的烧火丫头。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芸儿在一边偷偷垂泪,玲玲此时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而我还在担心,脂粉如果可以盖住就遭了,白白受了这些苦。
安庆绪举起弯刀,指着太医,一字一顿说道“不是说不会留下瘢痕吗?”
太医浑身发抖,立时跪在地下俯首辩解“太子殿下饶命,太医院用的都是上好的药,绝不至如此,绝绝……”
安庆绪一脚踹过去,太医俯地呻吟,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
我拿起妆台上的玉梳重重一摔,生生断成两半。
安庆绪放下刀,走到我面前“你,是你故意的?”
我轻哼一声,坦然说道“是,药我没换,也没喝”
“你”安庆绪一拳击在台面上“你果真不怕”
“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不再看他一眼,我自顾对镜理着一头秀发。
“好,你好!”安庆绪握紧了拳头,哼了一声抬腿就走。
“娘娘”玲玲扑过来,抚在我身上一阵痛哭
芸儿也在一旁泪眼朦胧“娘娘,你让奴婢有何脸面去见太子?”
太子,李豫吗,我拉起玲玲,轻轻安慰“若非如此,我哪有面目见他”
李豫,适儿,我心中难过不已,若真如历史记载的那般,这洛阳上阳宫就是我断命之所,也许,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们了,想到那日广平郡王府门外的挥手送别,那一脸刻意呈现的灿烂笑容,也许就是为了在他们记忆深处留下一抹最美的娇颜。
如此,也好。
第十卷 红颜劫 第九十七章 后位
已是盛夏时节,不免想起静莲苑里的荷花此时应该全都开了,那满池的碧波绿衣白莲,何等的赏心景致,只是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我被关在这上阳宫中西南隅的丽水阁里,除了行动没有自由之外,一切饮食起居,比照在广平郡王府的用度还要高出许多。也不知安庆绪打的什么主意,自那次之后再没有踏进这间屋子。
如同与世隔绝一般,不知外面的世事与变故。送饭与服侍的侍从都像哑了似的,任玲玲和芸儿怎么打探询问,都不会与我们透露半个字。
百般无聊之余,我开始给玲玲和芸儿讲故事。从三国演义、西游记、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