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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说明啥,说明当官好啊!”
“说实话,当官久了,也真不知道当官有哪些好?”他麻木地说。
“是吗?真话还是假话?”她问道,见他很真诚的样子,便想这就叫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来个现身说法,说:“我的娱乐城虽然每天赚很多钱,但那钱是怎么赚得你晓得不!唉!远离阳光不说,今天就是昨天的重复。面对客人,不管丑的还是俊的,老的还是小的,我都是见人一面笑,捎带点打情和骂俏。醉汉和流氓还好对付,只要忍受他们粗鲁的语言,免了单子也就应付过去。最怕的就是戴着大盖帽的‘官流氓’。我敢说任何娱乐场所里没有不违规的事情,不违规就吸引不来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定开不下去。大盖帽们也是抓住这些把柄,三天两头来检查,吃喝玩乐没完没了,小姐玩得一个不少,最后还要红包垫底。别说这些拿着‘尚方宝剑’的大盖帽,就连坐台小姐们也一个赛一个的牛逼得不得了,我常常戏说她们都是我的‘厅党组成员’,都是我的领导,整天对她们好言相告,笑脸相陪,特别是模样好、有姿色、能说会道的小姐甩得可都是大牌明星的脾气,小姐的关系捋不顺,她们便喊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又跳槽到别的地方。我常说,整天领导大会小会讲,要加快人才的流动,但哪里的人才流动都没有小姐流动得快。上次,来了一个老板在店里遇到一个小姐时眼睛都发直了,因为两天前他在省城点过这个小姐,今天就遇到了。在娱乐城里,我是最有钱的,但又是最没势的,有时候实在压抑得不行,就只能跟员工使点性子,发点脾气,可那也要节制,因为保不定哪天人家突然不干反倒炒了我的鱿鱼。”崔袖展说得泪眼汪汪,他拿过面巾纸擦着可人的脸蛋。“说完我们所谓的这些老板的苦,再说你们当官的,官的好处在哪里。先说经济上,一个县委书记,哪怕是最贫穷县里的书记,抽的烟至少每条二三百元,哪个月没有千把块下不来,问问烟草公司,百分之八十的好烟都提供给领导,好酒呢,鲍鱼、王八呢,甚至连医院里的高级补品,哪样不是你们领导享用了?从高档消费到家里的日常用品,又有哪一样是你们自己埋单的。平时出门一边抱怨飞机票太贵,要开听证会,为老百姓降价,一边却是小车地下空跑自己坐飞机到达。哪个领导又是严格按照差旅费报销的有关规定而不住高级宾馆的?再看那些专车领导们是比赛着更换,‘帕萨特’、‘广本’不行还要换‘四圈’(奥迪)。这样的生活别说一般的老百姓,就是有钱的老板们也得不到,说穿了,因为国家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其实,这些也都是表面,满足的是饮食男女的食色性,而灵魂深处的享受更是再多的金钱也无法得到的。那种享受就是所说的‘势’,不是说气势、气势嘛!势其实就是气,一股高高在上的紫气,领导越大,这股气势便越旺盛。有顺口溜说过,邓小平,真伟大,一辈子没拿过‘大哥大’,那真是愚人之见。谁见过大领导拿着手机讲话,他们的手机一定都是秘书拿,大领导还怕电磁波辐射呢!领导凭着这股东升的紫气,下面才有那么多听话的人。不是常把喜讯当作春雷比喻嘛,其实你们领导要在讲台上放个屁,下面的听众也要当作听到了春雷使劲地鼓掌,他不鼓不行,不鼓小心下岗。最有意思的是那次,我们两个投入地做着爱,你的秘书打电话请示县经济工作会上讲话材料的事情,你爬在我的肚皮上点燃了香烟,一鼓作气地讲了‘一个中心,两个狠抓,三个突出,四个围绕,五个强调,六个落实’,把我整个人都要压碎了。不过第二天晚上在电视里看着你的讲话,觉得特别好玩。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呢,我在想你的嘴唇也是普通的两片肉,可讲出话来却怎么那么丰富呀,在我身上地亲吻着,说的都是叫人浑身麻酥酥的话,怎么坐在台上讲出来的又是正人君子的话,哈哈,这就是人们说的盗貌岸然。”
听了这番肺腑之言,苗长川感到怀里的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也很可怕,如果聪明才智用对了,占着她不到30岁的年龄优势,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反之呢,他不敢想下去,问:“那你有什么打算?莫非也想得点官势?”
“那当然,现在我跟着你,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的,即使是给我势也不敢耍。只有我自己得了势,那才是真正的势,当我们两势并作一势时,可就是大势了!”
人们对于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是用第六根神经触角的,崔袖展调进文管所已经在本系统里产生了一定的反响,甚至有人悄悄地寻根到了他后才暧昧地笑着收手,如果短时期里再调进行政机关,那必然会掀起八级大浪。这一点他们都明白,只好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得势的时机,等待着造起大势。
其实这个时机没有等待多久。崔袖展调进文管所半年后,主持市委工作的刘平化及时推出了海山市轰轰烈烈的“三万工程”,仅仅一次动员会后此工程便势如雨后春笋般的在全市2区15县实施。动员会后,市里在抽调人员,县区也在抽调人员组建机构和领导成员,好像成为一场运动似的,各级“三万办”一天要一个进度,为了凑足万名人员,各级各单位把他们的“虾兵蟹将”都点出来,最终还是靠一半乡镇干部的名字,有的地方连村干部都拉了进来才总算应了这个卯。仅有十五人的文管所也分配到一个扶贫名额,对于扶贫大家的看法是惊人的一致,说靠这种兵团作战式的扶贫起不到一点儿作用,反而到头来大家都跑起项目,倒是成为了关系和腐败的较量,哪个蹲点干部的关系硬,哪个干部胆大敢向项目管理部门送钱,就能获得项目,有了项目自然扶贫的效果就好。大家打着哈哈,甚至有人说,这样喊口号式的扶贫还不如到村里找些适龄女子出来坐台,保险比搞上任何项目进行农业产业化扶得快且有实际效果。
别人对于扶贫说着怪话,打着哈哈,崔袖展却感到自己来了造势的机会。她在所里同志们异样目光的注视下主动报名参加了“三万工程”。通过苗长川的精心安排,她被分配到据说群众基础和治理基础好、经济底子厚、容易出成绩的石沟乡石洞村。县里召开了欢送会,给“三万工程”队员佩戴上了大红花,敲锣打鼓、响吹戏打地把他们送到各个村里,当然,没出三天队员们就回来一大半。崔袖展要去的石沟乡县里一车送去二十四名干部,吃过午饭要蹲到村里时,其他干部都是由各个村干领走,只有她有人打过招呼的,由县“三万办”领导、乡上书记、乡长和石洞村支书高建国前呼后拥地陪同。其实即使没人打招呼,面对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谁又愿意蹲在办公室里呢!到了石洞村,支书高建国兴高采烈地把她领进村办小学的院子,原来村里把学校的一间教室隔出一半给她做了办公室兼卧室,房子整修一新,还包了墙裙,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全是新铺新盖,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台25英寸的彩电。
崔袖展这次下去在石洞村住了四天,这也是她在以后几年的蹲点时间里住的最长的一次。尽管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真正搞起农村工作她是一窍不通。这天热闹到天擦黑,县里乡里的领导只得依依不舍地走了,留下乡里的一位女副书记陪同她,既是陪同工作,大概也有负责她安全的成分吧!次日,高建国吆喝来两百多名村民召开村民大会,这样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是很罕见的。本来这个村有五百多人,但外出打工走了差不多一半。她用好听的普通话一开腔,村民们便七嘴八舌地说,“俊女女,你扶得这是个啥贫呀,这么好的声音,还不如给我们唱上一曲。”“扶贫干甚,我要扶个老婆!”乱糟糟里她弄了个大红脸。女副书记便扯起嗓子维持会场秩序,高建国粗话连篇地骂这些村民,谁要是痒的话,先到猪圈里擦擦再进来开会。她勉强念了几份文件,会议便草草收场。后来,她采取走访群众的形式,看大家有什么高招能尽快脱贫致富,几天下来也是无功而返。
回到城里后,苗长川抚摸着她的脸,说石洞的事你别管了,我之所以叫你先下去走走过场,就是叫你知道造势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其实为了把崔袖展尽快推出满足她得势的欲望,苗长川颇费了几番脑筋。崔袖展还未报名时,他便开始为选择哪个村而劳神费力,先后两次深入到农村下乡,县电视台跟随两名记者报道县委书记深入农村进行调研。他想,既然市委的“三万工程”造的是一场政治运动,那首先要选择历届运动搞得扎实的村子。这些村子群众有热情,搞起“三万工程”积极性也高。他翻阅了许多材料,包括新编写的县志,终于把眼光聚焦到了石洞村。根据资料记载,该村多年以来就是一个老典型,从农业学大寨到学习小靳庄,从大跃进到批林批孔,各种运动一次不落地搞得既轰轰烈烈又扎实有效。其次,该村的各项工作也是板上定钉子,有板有眼。早在1958年因为造林养羊成绩斐然,受到过国务院的表彰,村支书进京被周总理亲切接见过。改革开放后,这个村无论是计划生育、农田基建、农业两税的征收和造林种草、养猪养羊、交纳公购粮等各项工作也颇为出色。再说了,离城太近的村,村民一般比较复杂,无论干啥事情他们都盯着,加上交通方便平时检查工作的人来得肯定多,不留神会漏出破绽,村子太远了,项目实施单位不愿意把粉搽在勾蛋上,石洞村离城两个多小时车程,不远不近正合适。
选好村子后,苗长川来到省农业科学院接洽,看到该院有一个对未来黄土高原发展进行研究的课题组在纸上谈兵,他颇感兴趣地和专家们交流起来,这个课题很有新意,在许多构想上简直和他是不谋而合。于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