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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峰航线”分为北线和南线。北线:汀江(印度)—葡萄(缅甸)—云龙(大理云龙)—云南驿(大理祥云)—昆明。有时受天气影响,也从汀江经葡萄、丽江到昆明。南线:汀江(印度)—新背洋(缅甸)—密支那(缅甸)—保山(云南保山)—楚雄(云南楚雄)—昆明。由于日军发动进攻占领密支那,南线被迫停止使用,继续空运战略物资的重担全部落在北线。
“驼峰航线”途经高山雪峰、峡谷冰川、热带丛林以及日军占领区,加之这一地区,强气流、低气压和冰雹、霜冻等气候恶劣,使飞机随时面临坠毁和撞山的危险,飞机失事率高得惊人。有飞行员回忆: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沿着战友坠机碎片的反光飞行。他们给这条撒着战友飞机残骸的山谷取了个金属般冰冷的名字“铝谷”。因此,“驼峰航线”又称为“死亡航线”。
据战后美国官方的数据,在3年零3个月的时间里,“驼峰航线”向中国运输了65万吨战争物资,维持了中国战场上的作战需要,但也付出了惊人的代价:美国空军在“驼峰航线”上一共损失飞机468架,牺牲和失踪中、美航空人员共计1500多名。一直到了战争结束以后五六十年,人们仍然在这条著名的驼峰航线经过的地区不时发现过去的飞机残骸和飞行员的遗骸。
由于日军占领了缅甸,并且在缅甸北部的密支那机场驻扎了一支装备了先进的“零式”飞机的航空兵作战部队,密之那距离汀江只有二百五十英里,“零式”战斗机作战半径四百五十英里,即使是嫌地形复杂和气候多变,没去或不想攻击汀江,但拦截、攻击在驼峰航线上飞行的C47、C53,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美国那面,他们打下来的更多!在付出了血的代价以后,中国方面负责空运的中国航空公司和美国方面都不约而同的作出了应对,飞北线,而且还是夜航。
北线使驼峰航线绕了一个大弯,飞行距离也跟着增加,达到1200公里、甚至更远。可这样还是有可能遭到倭国人“零式”机的截击,不在驼峰上空截,就在两边端点附近拦。前线,越来越吃紧,曾经在当时的国民政府交通部发给中航的电报提到过,国军前线士兵,还在穿*鞋,九千六百人的一个师,才有两千支步枪,其余只能用木棍,即使有了枪,每人也只能保证二十发子弹。而那些每天能吃上两顿、其中还有一顿是稀饭的国军就算是相当不错了。昆明保卫战期间,贵州六百国军奉命赶赴昆明,步行一个月到达战区,竟然有三百人饿死在途中!
国军的给养还没有完全保证,又一项数量更大、更多的军需供应需求摆在面前:飞虎队。
陈纳德和他的“飞虎队”被改组为美国陆军航空兵第十四航空队,陈纳德被任命为少将司令官。十四航空队下辖308轰炸大队,314中型轰炸大队,还有两个战斗大队。
有了正式番号,一夜之间,陈纳德和他的雇佣军改头换面,往日的“散兵游勇”成了正规军。军需给养、后勤保障全部纳入美国国防部,而美国国防部对十四航空队的补给源源不断地运抵加尔各答、孟买等地,就是无法大批量地运至中国,恶劣的气候、高高的山脉、倭国人的截击使驼峰航线成了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连基本的给养也得不到保障,何谈与倭国人作战。陈纳德精确地计算,他的308中队一架B25轰炸机每往上海投下一吨炸弹,需消耗十八吨物资,这个数字如果让穿*鞋的国军听见会认为简直是开玩笑,但又确实如此,现代战争就这么个打法!
一千二百公里的“驼峰航线”(北线),全程险象环生,白天飞越“驼峰”南线都艰险万分,现在又要在漆黑、茫茫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中跨越那道屏障、跨越那道横在途中的“天堑”,艰难之程度,可想而知!
曾经有过做专访的记者见到每一位曾在“漆黑之夜”飞过驼峰航线的老人,都问一句话:“伯伯,黑夜里飞‘驼峰’是什么感觉?”
回答都是言简意赅: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闭上眼睛跑百米冲刺!
全程都要做仪表飞行!
夜航飞行,在航线两端、巫家坝和汀江对飞。飞行员凌晨两三点起床,去库房取降落伞和氧气面罩,副驾驶在地面对飞机安检,机长检查驾驶仪表,然后开车,滑行到起飞线,塔台放行命令一下,把油门开至最大、让发动机发出巨大轰鸣的机长立即松开刹车——起飞!
飞机像一匹脱缰的烈马一样,霎时在跑道上快速滑过,昂首钻入茫茫夜色之中。
一开始,飞北线自大理点苍山以西,没有任何检查点,白天还可以参照已熟悉的地形、地貌,山脉河流及机场附近的城镇村落,夜间飞行犹如瞎子跑步。
从喜马拉雅到野人山茫茫林海直到最后跨越横断大山和高黎贡山,天地一片黑!机长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仪表盘上的每一个仪表指针和读数,副驾驶则利用机上无线电定向机ADF找两端两个电台定向,再将航图摊在两腿之间,依照定向台给出的坐标,标出所飞飞机的实际位置和航迹,报务员则将接收到地面气象台给出的航路天气预报,经机长综合计算,确定飞机方位。碰到不好的天气,机长一路都要不停地修正偏流导致飞机偏航的航向,否则,飞机一旦有偏航没发现或不及时修正,就是机毁人亡!
大地、山河,除了星星点点,上下左右,一片漆黑。空中,雪山冰峰间,一架C47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其间。关闭了照明灯的机舱内,,无人讲话,只有机翼两旁的两个螺旋桨发出轻快的“嗡嗡”声。照射仪表的荧光灯在暗夜中透出柔和的光亮,这光亮,从仪表盘上折射出来,又依稀地反射到正副驾驶的面庞上。
驼峰航线飞行多数时间是恶劣的天气,倭国人的“零式”战斗机在这样气候下是不出来的,那,就要和恶劣的天气斗!
曾经有一名当时负责的无线电技师在“驼峰航线”时期,一直在中国、印度两边基地来回跑,安装、调试无线电台。老人说,磁罗盘、无线电定向机和无线电台都有个昼夜效应问题,越到晚间故障越多,准确率越低、效果越差,全部失灵也不奇怪。问老人坐着“自己”家的飞机过“驼峰”是什么感觉,老人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别说他们开飞机的,就连我们在后面的机舱里看着两侧陡峭的崇山峻岭、狰狞突兀的冰山雪峰,精神上都是一种折磨!
老人说,过“驼峰”最担心的就是定向机和无线电失灵,如果是白天,还可以参照熟悉的地形走,要是夜间,那真是雪上加霜!
刘建业搭乘的这架飞机现在就是运气很不错的遇到了这种情况,外加强气流。
深夜,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强气流的飞机就像一只在汪洋中被巨浪掀起的小舢板,一会儿被高高抬起,一会儿又向深渊坠落。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随波逐流、飘荡起伏的C47没有被彻底压到谷底摔个粉碎,也没有被抛向两侧的冰峰而撕成四分五裂。
第三部
第二百六十章卧薪尝胆(四)
机舱里的三名美国飞行员们集中所有的精神,竭尽全力操控飞机的飞行姿态。凌晨4点,犹如在群狼中逃出来的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他们总算是在地狱大门前逃出。
此时,他们多么想尽快落地,好好地休息和调整一下疲倦至极的身躯。
谁都没有想到,又一个麻烦降临了。正要和地面联系的报务员发现,发报机坏了。
刹那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一齐把目光投向自动定向仪,此时,这是最后的希望!
可一看定向机的指针,三个人的心都凉了——也坏了。
刚才遇到的气流实在太强了,以至于机载自动定向仪。无线电在剧烈颠簸中全部损坏!
怎么办?
漆黑的夜晚,C47孤零零地像浮萍一样在空中漂浮,像无头苍蝇那样乱转,转到油尽之时,也是飞机扑向大地之刻。
煎熬的时刻,副驾驶和报务员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们两人的眼睛都看着机长、看着杰克逊,此时,这个大他们十多岁的人是惟一的主心骨。
按刚才的侧3和顺3,大致估算一下飞机可能处于的方位,机长杰克逊少校转过身,看着已经连续飞了四天、双眼都是红红的副驾驶和报务员:“你们……休息吧,我一个人来……相信我。”
两个伙伴还要争辩,但看到机长严厉中又透出一丝慈爱的眼神,他们明白机长的意思。的确,大眼瞪小眼干坐着,还不如趁这个时间休息。
副驾驶和报务员身子在座位上一歪,不一会儿,机舱里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他们太累了,起五更、爬半夜,一直是不停地飞,一天飞两个来回,有时两个半。没日没夜,多想能多休息一会儿,可没办法,身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地把在印度堆积如山的物资通过空运运到中国。
疲倦,使他们顾不得这是在空中、在漆黑之夜、在迷航的机舱里,合上双眼就能安然入睡。
他们相信自己的机长,相信杰克逊少校,一定会想出办法,再次逃脱鬼门关。
杰克逊少校回头看看倚靠在座位的副驾驶、报务员,两张稚嫩的面孔安详地合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正从他们鼻翼中发出。看看油量表,所剩已经不多,这样干耗下去的后果想都不用想。思忖片刻后,杰克逊少校下定决心,他长长舒口气,把右手放在油门拉杆上。
他慢慢地把左发动机油门把柄拉到全收档位。
左发动机轰鸣声骤然顿减,直至最后悄然无声,左螺旋桨也渐渐停止转动,说时迟那时快,黄官悦一个停车,接着猛踩右舵。
他要关闭一个发动机,仅靠一个发动机维持运转使飞机滞空。这是惟一的办法,他要让C47在空中盘旋,只有靠这个方式,才能让C47在最省油的状态下,盘旋、等待。
盘旋、消耗时间,等待、等待天亮。只有在盘旋中等到天亮,才能知道自己是在什么位置,才能最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