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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正准备下令,副参谋总长白崇禧走了进来,他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便对蒋介石说:“我看把川军调到五战区去,德邻常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只有没出息的将,没有没出息的兵。”
蒋介石顺水推舟,随口说道:“那你就打个电话问问德邻,看他要不要。”
接到白崇禧电话的李宗仁非常高兴,他说:“韩信带兵多多益善。你们给我多少,我就接受多少。让他们来得越快越好,诸葛亮还扎草人做疑兵呢,我想,川军总比草人强几倍了吧。”
就这样,这支川军来到了徐州。他们一到徐州,邓锡侯和集团军副总司令孙震安置好部队,兴高采烈地来拜见李宗仁。一进门,邓锡侯就苦笑着说:“阎锡山、程潜不要我们,我们当时都成了没娘的娃子。”孙震接过话茬说:“我们身上好像有臭虫似的,他们不肯靠近我们,其实,我们川军生在天府之国,平时吃大米,个个身强力壮,人人能打仗的,你要了我们,绝不会吃亏的。”
“是啊,谢谢李长官收留我们,我们保证绝对服从命令,绝对保证乐意打大仗打硬仗,你尽管下命令吧。”
李宗仁热情地欢迎他们,笑着说:“过去打内战,分什么川军、桂军、中央军,如今抗日都是一家人。我向你们保证,对所有官兵一视同仁,不搞这个派那个派。”他一手拉着邓锡侯一手拉着孙震的手说,“如今抗日了,我们同是患难弟兄,脑子里除了抗日救国,别的什么都没有。”
李宗仁和他们交谈后,将他们送出门外,然后发电报给武汉的蒋介石,要求调拨武器给第二十二集团军。不久,从武汉调来几十箱刚出厂的新式步枪。李宗仁又从五战区拨了18箱子弹和79箱手榴弹交给川军。邓锡侯、孙震回想起在山西遭到的冷遇,对李宗仁更加感激。更令他们感动的是,1月14日,川军由徐州北上那天,李宗仁带着五战区的机关参谋,来到第二十二集团军住处,为官兵们举办了欢送大会。大会以后,李宗仁摆了简单的酒筵宴请官兵们,官兵们感触万端,都说到了五战区才真正体会到李长官把他们当人看,当亲弟兄看。他们发誓一定要拼命抗日,用热血和身躯筑成防线。
李宗仁给川军的战斗任务是看好徐州的北大门。川军奉命来到临城,邓锡侯便下达了各师的任务。以第四十一军防守津浦路邹县至沙沟沿线的各战略要点,其中第四十一军的王铭章一二二师防守滕县,第四十五军一二五师向滕县以北界河前进,阻敌于两下店、张庄一线。
当时南路兄弟部队在蚌埠一带阻击敌人,获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五战区内普遍产生了轻敌思想,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鬼子是个豆腐渣不禁打。
邓锡侯下达任务后,对各师领导说:“流行感冒病传染很快,至多毒害人的身体,现在流行鬼子是豆腐渣的说法,对我们的斗志腐蚀极大。我们要把豆腐渣当铁打,不能大意,不可轻敌,说不定对手是块硬骨头,各师在制定方案时要留好预备队。”他挥舞着拳头说,“弟兄们,这是我们出师抗日的第一仗,各师的师长、团长要认真总结第一仗的经验教训,摸清日军的作战特点,以后好对症下药。”
1月底,川康绥靖主任兼第七战区司令官刘湘病逝武汉。邓锡侯因抗战有功,蒋介石调他回四川,接替了刘湘的职务。邓锡侯离开徐州那天,对孙震及第四十一军总指挥王铭章说:“川军的好名声是弟兄们用血汗打出来的,你们要好好爱惜。多打胜仗,就是最好的爱惜。”
日军矶谷师团长命令由他指挥的第十师团和配属的第一○六师团、第一○八师团各一部,总计4万余人,在45架飞机的掩护下,南下扫荡界河、滕县,打通延津浦铁路直下徐州的通路。
接替邓锡侯职务的孙震在作战会议上,把战局和敌情做了详细的分析和介绍,他怀着从未有过的**,号召大家说:“弟兄们,前几天打了胜仗,我们不能骄傲,不能背上这个骄傲的包袱,我们一定要再立新功。要打几个大胜仗给蒋委员长看看,给全国民众一个振奋人心的鼓舞!”接着,他下达了作战任务,由第四十五军在津浦路左侧布防阻击,由第四十一军负责在沙河至滕县一线布防阻击,王铭章为前线总指挥,负责协调各方面关系。
3月14日一清早,矶谷指挥部队发起全线进攻。一时间,烟尘四处腾起,火药味弥漫在山岭田野上空。第四十五军之一二五师和一二七师最先与敌人交上火,官兵们高声地呼喊着,将手榴弹雨点似地朝鬼子的头上扔去。反扑的鬼子付出不小的代价,一批一批地倒在铁路边。
14、15日,日军连续两天的进攻,都没有占到便宜。16日,矶谷以3000余兵力,向第四十五军的右后方龙山、普阳山迂回包抄。他的这一招很快被第四十五军识破,立即抽出一个团将迂回的日军顶了回去。
17日一早,矶谷改变了战术,集中5000步兵,猛攻滕县,守军浴血奋战,但是兵力单薄,苦力支撑到下午4时,伤亡过半,迫不得已且战且退,当他们退到距滕县县城不到10公里时,王铭章打电话给临城的孙震求援。孙震当时手中只有一个特务营,其中只有三个步兵连和一个手枪连兵力。接到求援电话,孙震二话没说,留下一个手枪连,命令三个步兵连火速开到滕县。他对王铭章说:“战区调汤恩伯部来增援,明天就会赶到,你务必要固守到明天午后。”
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办呢?王铭章只得自己内部调整部署,他命令在滕县以北沙河的第七二七团张宣武团长,留下两个营在原地担负阻击,抽出一个营由张团长带队,跑步赶回滕县布置城防。太阳下山时,张团长率部到达滕县北门,王铭章上前握着他的手说:“估计明天一早敌人就会光顾滕县,我命令你担任城防司令。我负责对上联系,争取向总部和我区多要援兵和弹药。我们俩分工,你负责指挥守城,我负责侦察敌情,提供兵力和弹药,如果没有兵力和弹药,你就打我的屁股。”张团长连夜指挥官兵们构筑工事,加固城墙。他还抽出一部分兵力,在内城墙边挖防空洞和绑云梯。这样,在敌人飞机投弹或**时,城墙上留下少数哨兵担负瞭望哨,多数人隐蔽在防空洞内。如果敌人步兵攻城,防空洞内的官兵便迅速通过云梯,爬上城墙战斗。
后半夜,从徐州方向开来一列火车。车子停稳后,驾驶员告诉王铭章,奉第五战区的命令,给他们运来了两车皮子弹和五车皮手榴弹。
听到这个消息,把王铭章兴奋得紧紧握住驾驶员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这真是雪中送炭啊!”他转身对卫兵说,“快去拿一条香烟来,我要送给这位驾驶员,算是奖励。”
子弹和手榴弹很快下发到士兵手中,平均每个士兵发了一箱子弹和两箱手榴弹。有谁知道,这是直到滕县失守,122师得到的最后的援助。
3月18日,天刚麻麻亮,矶谷就集中了万余兵力,由25架飞机掩护,向滕县发起攻击。敌人兵力超过中国守军的半数,还有飞机、坦克配合,这对中国守军来说,几一场恶战。飞机轮番地轰炸着滕县城,半个小时的轰炸,不但炸毁了房屋,城东南关士寨被炸开了一个15米宽的大缺口。敌人如狂潮般涌进城内。守军奋勇还击。虽然敌众我寡,但由于刚刚补充了足够的子弹和手榴弹,再加上居高临下,敌人进攻了七次,均未获成功,战斗至晚上,敌人才收兵休战。
晚上,王铭章把部队各主要军官集中起来,对大家说:“打退的敌人不会善罢甘休,明天,他们会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我们要有充分准备,要做到人在城在,有一口气也要与敌人拼到底!”
次日上午8时,矶谷集中了1。5万步兵,在飞机和坦克的配合下,越发疯狂地向中国守军进攻了。不到半小时,数百名日军凭借云梯,登上了城墙。几分钟后,中国的敢死队开始出击,官兵们挥舞着大刀,吼叫着一步一步扑向鬼子。经过白刃格斗,虽然将鬼子推下了城墙,但损失巨大,180名敢死队员只剩下13名了。
下午3时,城墙多处被突破,大批敌人冲进了城,守军越打越少,王铭章和他的参谋长赵渭宾、副官长罗甲辛被一发炮弹击中,受了重伤,王铭章为了不拖累大家,开枪自杀身亡。这时,只有张宣武团长及几个士兵坚守在北门城墙。天黑了,眼看守城无望,张宣武命令打开北城门,他们担着王铭章、赵渭宾等人的遗体,向南突围。一直带领着滕县民众和122师官兵一起坚守城池的滕县县长周同见到滕县已经无法避免陷落的命运,站在城墙上向突围的官兵高呼:“抗战以来,只有殉土的将领,没有殉职的地方官,我要做第一个为国牺牲的地方官!”说完,周同转身跳下城墙,以自己的生命实践了自己的诺言。王师长英勇殉国的消息传到城内,受重伤的300名士兵以他为榜样,宁死也不落入敌手,于是互相以手榴弹自炸,全部壮烈牺牲。王铭章将军牺牲后,守城官兵继续与日军搏斗,入夜之前,日军占领了东、南、西三面城墙,而东北、西北两个城角和北面城墙仍在中国军队手中。夜9时,守军二三百人突出重围。但在城内,与大部队失去联系的零星小部队仍在顽强地战斗,彻夜枪声未停,直至18日午前,滕县才算沦入敌手。滕县保卫战自1938年3月14日早晨开始,至18日中午结束,共4天半,计108小时。守军第41军守城部队自第122师师长王铭章以下伤亡5000余人,在滕县附近界河、龙山、南、北沙河一带作战的第45军,自第127师师长陈离以下也伤亡四五千人。滕县整个阵地化为灰烬。进犯的日军伤亡也十分惨重,死伤达2000余人。王铭章将军前言必践,率自己的3000名川军子弟兵用生命为李宗仁赢得了4天宝贵的时间,为台儿庄大捷铺平了道路,使得汤恩伯,孙连仲所部,可以有时间在临城和台儿庄一线布设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