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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 作者:[苏] 康·米·西蒙诺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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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单是抽调我们的人。”

  “所以别人也被挤得后退了,”彼佳委屈地说。“是人力办不到的……可是政委和马斯连尼科夫已经等了您好久了,等了又等。”

  “他们在哪里?”

  “瓦宁同志在这儿。”

  “马斯连尼科夫呢?”

  “马斯连尼科夫嘛,天一黑就到那所房子里去了。现在白天过不去。”

  “现在这儿离德国人有多远?”

  “左面很远,跟从前一样,可是离这面,”彼佳指指右面,“60米都不到。什么都听得到。”

  “损失的人多吗?”萨布罗夫问。

  “死了11人,伤32人。玛丽亚·伊万诺夫娜也被打死了。”

  “孩子们呢?”

  “孩子们也被打死了。大家在一起。一个炸弹飞落在她们的地窖里。一个弹穴——四周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萨布罗夫想起来,很久以前,现在看来仿佛是整个世纪之前,这个女人用冷淡的声音对他说:“要是有炸弹,就让它来吧——大家都完蛋,跟孩子们一起。”

  现在她的话竟成了 语。

  “是啊,你告诉我的事太多。要是少些就好了。”萨布罗夫掀起雨布门帘,走进掩蔽部。

  瓦宁在桌边打盹。他在写政治报告,写着写着就睡着了,头趴在纸上,两手放在桌上。“政治道德行动方面的不良现象是没有的,”这是政委在睡着之前来得及写完的最后一句话。

  “瓦宁,”萨布罗夫低下头来叫他。“瓦宁!”

  瓦宁跳了起来。

  “瓦宁,”萨布罗夫又叫了一遍。“是我。”

  瓦宁久久握着他的手,瞅着他好像瞅着一个幽灵。

  “我们已经替你担心死了。”

  “你们这里好像没有工夫来担心。”

  “你看,我们竟找到了时间。鬼知道,你身上不知有点什么东西,你不在真寂寞。好像从房间把炉子搬出去了。”

  “谢谢你的比喻。”萨布罗夫笑了。

  “而且,现在天气冷了,所以你不该不高兴:火炉现在是取暖最必需的设备。”

  “尤其是这个设备生着火的时候。”萨布罗夫在床上坐下,扯下皮靴和包脚布,把脚伸到火跟前。

  “好,”他说,“很好。你在将军面前告了我的状,是吗?”

  瓦宁笑起来。

  “是告了状。我不是政委吗?我看你心神不定,就告了状。”

  “大伙都是心神不定,战争不结束,心是定不下来的……马斯连尼科夫怎么,到前面去啦?”

  “是的。”

  “早上回得来吗?”

  “应该能回来。要是到早上回不来,那就要到明晚回来。白天不能去,也过不来。”

  “那么那边有什么人留在房子里?”

  “大约有十四五个人。科纽科夫当警卫队长。波塔波夫牺牲了。”

  “是吗?”

  “被打死了。在紧急关头我使用职权任命科纽科夫做连长。再没有别人,我们被击退的时候,他就和连里剩下的人守在那所房子里。”

  “难道二连总共只剩下15个人?”

  “不,”瓦宁说。“还有10来个人在这里。他们从两边退下来,他却留在房子里。如果准确地说——二连有26人。”

  “其余两连呢?”

  “其余两连的人稍微多些。你看吧。”

  在一张小纸上写着各连现有的人数。

  “是啊,损失很多。现在前沿在什么地方?”

  “在这儿,请看,”瓦宁取出平面图。

  图上标出营的驻地。营的位置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向前凸出,在失去Г字形房屋之后,而是沿着一条被毁的街道的右边,和其他各个营在一条线上,只有在团上用虚线画出来的7号房屋,像舌头似向前伸出。

  “实际上,这座房子是被包围了。”瓦宁说。“德国人白天不让过去。我们只好夜里爬过去。”

  “等整条线被夺回来的时候,这将是向前推进的好据点,”萨布罗夫说。“要守住它。”

  “什么时候能夺回来……”瓦守拖长声音说。“恐怕离这一天还远着呐。但愿能守住现有的地方就好了。”

  “当然,”萨布罗夫同意说,“我说的就是这个,但愿能守住。我们既然能守住,就能夺回来。”

  “你回来怎么很快活,”瓦宁说。

  “是啊,很快活。放弃了一所房子,这算不得什么。我是说,这当然不好,可是不要紧。今天我们守住了河岸,不让他们进到伏尔加,这是最主要的。以后也不放他们过来了。”

  “你确实相信?”瓦宁问。

  “确实相信。”

  “为什么确实相信?”

  “该怎么对你说呢?我可以举出几个逻辑上的理由,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我相信会这样。今天我们所坚持的,是以前所不能坚持的。他们有什么东西折断了。你知道,就像一个带发条的玩具。一个劲儿地上弦,上弦,后来——喀嚓一声——就拧不动了。”

  “很高兴听你这样说。可是我们在这里为了这座房子都要愁死了,昨天今天除了痛苦发愁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瓦宁站起身来,在掩蔽部一瘸一拐地走走。

  “你的腿怎么瘸啦?”

  “受了伤。没关系。到结婚那天会好的——当然是到我结婚的那天,听说,你结婚的日子不远了。”

  “是谁说的?”

  “普罗岑科。等马斯连尼科夫一回来,我们就来办少年伴侣告别宴(新郎在结婚前夕与平日游伴举行的酒会)。不举行告别宴会,我们反正不会让你结婚的。”

  “我不反对,只是彼佳的存货大概不多了。是吗?彼佳?”

  “大尉同志,我总尽量想办法,”彼佳打开军用小壶,在瓦宁和萨布罗夫面前的大杯子里倒上伏特加。

  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把杯子举到唇边,雨布门帘就掀了起来,马斯连尼科夫,快活的、热闹的、头发蓬乱的马斯连尼科夫就在掩蔽部门口出现了。

  “慢着,”他举起一只手。“你们在干什么?不带我?”

  马斯连尼科夫扑向萨布罗夫,抓住他,把他举起来,拥抱他,吻他,把他推开些,看了看他,又把他拉过来,吻他——一切都是在一分钟里做的。然后扑通一下在桌旁的第三张凳子上坐下,用男低音叫道:

  “彼佳,给我来伏特加!”

  彼佳给他斟了伏特加。

  “为萨布罗夫,”马斯连尼科夫说,“祝他快些当将军。”

  但是瓦宁却举杯带他那忧愁的微笑反驳说:

  “可是我祝他快些做历史教员。”

  “就是说:非此即彼,”萨布罗夫微笑了。“我情愿今后一辈子做洒水工人,只要这能使战争哪怕能早一天线束。当然是胜利结束。那我们就为它干杯吧?”他一饮而尽,喘了口气,又说:“至于当教员嘛,——战后我们多多少少部要当历史教员……嗳,那座房子里怎么样啦?”他对着马斯连尼科夫说。

  “房子由科纽科夫管,他宣称自已是卫戌司令,还戴上旧的‘格奥尔吉’奖章,说带着它是等待营部根据总指挥的命令,授予他应用的‘红星’勋章。彼佳,你在看什么?”马斯连尼科夫叫道,“杯子都空了。”

  萨布罗夫斜过眼来看了看马斯连尼科夫,不过认为他反正已经累得要倒下,总需要睡一觉,便不去阻拦他。彼佳又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

  “真有趣,彼佳永远不会弄错:倒起来总是100克,不多不少,”瓦宁说。

  “一点不错,高级政治指导员同志。”

  ‘我知道一点不错。即使容器不同。你能说说你的诀窍吗?”

  “高级政治指导员同志,我倒的时候不是靠眼睛看,而是凭耳朵听。我把军用水壶拿在一定角度上,听着声音来数:1、2、3、4、5——行啦!!”

  “好像,战后你要在药房工作,”马斯连尼科夫开玩笑说。

  “决不会,中尉同志,”彼佳说。“肯定不会!”他突然热烈地重复说。“中尉同志,您认为我这么喜欢计算每一滴酒,连战后也想干这个,那您可想错了!”

  “彼佳,你别是喝了酒了吧?”萨布罗夫微笑了。

  “是的,大尉同志,你们为胜利干杯的时候,我也喝了一点,”伏特加破例对彼佳起了作用,因为食物的贮存快完了,他把食物节省下来留给指挥员们吃,自己一天只吃了两块黑面包干。“战后我要做供应工作,像从前干的一样。但是我盼望有这么一天,那时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在人们看来是可笑的。那时候人家认为我是大王,因为我可以弄到5麻袋土豆或是3麻袋葱头。可是战后有一天要是有人对我说:‘彼佳,结工人食堂搞牡蜊来’。我就说:‘请吧’。到午餐时就有牡蛎。”

  “你吃过这种牡蛎吗?”萨布罗夫问:“可能很难吃吧?”

  “没吃过。我只是举个例子,想说出你们眼下最想不到的东西。还给你们斟酒吗?”

  “不啦,”萨布罗夫拒绝了,“够了。”他把头垂到手上,沉思起来,他想有多少梦想过、希望过、思索过、后悔过的人,这一年半来埋在俄罗斯的土地里,他们再也不能实现他们想过的事。他觉得,这一切可以由已经死去的人们来执行而未完成,一切考虑过而未做成的事,都将全部重担放在活着的人们和他的肩上。他思考这一切在战后将是什么情况,这一点他想象不出,就像战前他无法想象他目前的情况一样。

  “你干吗发愁?”瓦宁问

  萨布罗夫抬起头来。

  “我没有发愁,我只是在想。”他笑起来。“为什么有人在思考,我们就以为他在发愁呢?彼佳,拿上自动枪。我和你马上就走。”

  “去哪儿?”马斯连尼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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