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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队房认识的,她在那打工。”陈彦解释道,“你要吃点别的吗?”
苏安安低声拒绝了,现在她吃什么都不会香的。前世陈彦和钱老师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亲密,他也没有邀请过陈彦去乐队房,陈彦是在成年后听人介绍去过几次,因为没钱,去的次数也不多,所以没碰到过方程影。
两个人无知无觉,奈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方程影看来,两个人就在那小声交头接耳的,她还隐隐听到在说她,这是把她当做了隐形板了吗?她有点不高兴,冷哼一声,马尾巴一甩,转身走了。
苏安安和陈彦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吃过之后,两人就回到了灵堂。
她外公为人正派又不失热心,大家都很尊敬他,现在他去了,有不少人来拜祭他,白色的花圈摆满了整个灵堂,很多人都拿着纸巾抹去泪水。
她外婆穿着黑色套装,头上戴着一朵黑花,头上没有一根碎发,全部服帖地被簪子和纱网盘在了头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只有发红的眼睛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看到苏安安走过来,她外婆温和地摸摸她的脸颊,说道:“好孩子,看看小脸都哭花了。来,把眼泪水擦干净,漂漂亮亮地给你外公送行,让他看着你最美的样子离开这个世界。”
苏安安点点头,配合地理理衣服,走到棺木前最后看了眼疼爱她的外公。殓妆师已经给他画了妆,甚至特地给他苍白的脸颊涂上了红晕,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她忍不住拉住他外公的手,粗糙一如往日,但是却冰冷而僵硬。
苏安安眼睛酸酸的,吸吸鼻子,在心里默默地说,外公,再见!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舔犊之情,永世不忘!
外公的遗体按照习俗火化了,最终变成一捧骨灰。因为苏敏强还在看守所,只能由苏妈妈捧着他的骨灰盒回家乡葬在祖坟里。这是她外婆要求的,她说,叶落要归根,几十年不曾回去的家乡是他难舍的牵念。
苏安安看着她妈妈用红布裹着小小的骨灰盒上了车。人死了,留下的不过这么小小的一盒,带走的却是数不尽的泪水和哀痛。
陈彦握住她冰凉的手,抚过她自己的指甲刺出的红痕,虔诚地弯下腰吻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自然的力量越大,人的力量就显得越渺小。他有一点明白了,即使他再优秀再强大,还是有许多不能改变的事,譬如死亡。他的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在这样的时刻,他甚至安慰不了她。
苏安安看着陈彦凝重的面色和不知所措的眼睛,感到一丝丝懊恼。他是个真正的孩子呢,看到遗体应该有点害怕吧,自己的样子也吓到他了吧!人总是这样,追悔往昔却忘了现在,她后悔没有和外公多相处一段时日,没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快乐,难道将来要再来后悔没能更爱身边的人吗?后悔让他们担心自己吗?
想到这里,再想想这几天她爸爸妈妈外婆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默默地告诫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一定要压住悲痛继续前行。她还要安慰她外婆呢,最爱的两个人同时离她而去不知道带给她多大的打击!她难道还要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来安慰她吗?
苏安安在心里说,不应该这样的,人可以一时软弱,但不能一世软弱啊1两辈子加起来她已经软弱了四十多年,她的人生还有几个四十年?
苏安安握紧了拳头,给自己鼓劲,振作起来吧,苏安安!让自己成为别人的依靠吧,不要做那攀援的凌霄花,以树的姿态站在他的身旁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非常伤感,其实大过年的有点不想写这个。不过没办法,情节进展到这边了。。。
第二十八章 转学
从老家回来以后;苏妈妈就开始筹备全家回K市的事。这是她思考很久的结果。原因一大堆;首先苏安安她外婆总也不肯跟他们去N市,再加上苏敏强这边也需要人照顾,他的“好媳妇”孙娟带着孩子在混乱中不知所踪。家里的事现在一团糟;使苏妈妈这个女强人开始意识到事业固然重要;但是家庭更重要。第三苏爸爸虽然是跑货运的;但还是要经常到N市的总公司,两头奔波很辛苦。而她自己调回K市也未必不好;毕竟她现在这个资历回去;应该是能升职的,发展不比在K市差。一个星期后;他们就带着全部家当迁回K市,苏安安也转学到Q中的初中部;和陈彦又成了校友。
苏安安这段时间一直情绪低落,即使表面上强颜欢笑也遮不住浓浓的伤感。现在他们一家又都住在外公家的小楼里,在这里,无一物不带着回忆,无一物不勾起哀伤。她外婆也不像原来那样小资了地看看书品品酒了,苏安安经常看到她抚摸着泛黄的照片良久沉默,人也迅速消瘦了下来,皱纹越发明显,整个人就像一朵即将萎谢的花显出老态来,不复往日的从容优雅。
在这样忧伤的气氛中,苏安安来到了新班级。她木然地站在讲台上,看着面前一张张充满活力,带着好奇和笑容的脸颊,却没有一点想要认识他们的心情,只冷淡地作了自我介绍,在老师的安排下就座,打开书本看了起来,目光都没有扫一眼她的新同桌。
她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课本,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好像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点都看不进去。
她的新同桌是个带着眼镜的黑黑瘦瘦的女孩,看起来也不是个热情的人,两个人只在课间简单地互报家门,然后就个干个的了,倒也相安无事。这叫前后排想听一下新同学八卦的同学们大失所望。不过,作风严谨的班主任对此非常满意,心想这果然是个优等生,一来就学习,校长没骗她!
好像就是一晃眼,四节课就过去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同桌不知道是叫于林还是冯林的女孩意思意思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苏安安礼貌地拒绝后,她就果断地和来找她的朋友们一起去食堂了。
教室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苏安安一个人。她面无表情地趴在桌子上,侧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眼睛无神地看向窗外。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学生们像出笼的小鸟一样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走在宽阔的操场上,他们的笑闹声一阵阵传来,只趁得苏安安越发凄凉。
这时候,一个饭盒放在了她的面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盒盖,顿时飘出了热腾腾的香气。
“知道你不会去食堂,我妈送来的。吃吧!”陈彦的声音已经渐渐褪去了变声期的沙哑,变得清朗而有磁性。这声音唱起歌来能低沉如大提琴,也能高昂如一瞬间绽放的烟花。
苏安安抬头冲他微微一笑,拿起调羹吃了起来。几个菜都很清淡,秋天的青菜带着点淡淡的甜味,苏安安吃得胃口大开,很快扒完了一盒饭。
见她吃完了,陈彦拿起饭盒准备去洗,苏安安按住他笑着说:“我来吧,饭盒可不能用脚踩啊!”陈彦在家洗衣服都是肥皂粉一倒用脚踩踩,水一过就当洗过了。苏安安看见了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的衣服经常洗,还总有陈年旧渍,原来他都是“这样”洗的!
看见她终于笑了,陈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连被戳了短处都忘记了脸红,口气也超乎寻常地兴奋:“我们一起去!”好像洗饭盒是什么求之不得的事一样。
苏安安看着他满面的笑容,有点心酸,自己让他担心了,但是感情这种事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这悲恸说来就来,却不能说走就走。这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事情,只能让流逝的时间带走伤痛、治愈伤痕。
走廊上,苏安安拿着饭盒走在前面,陈彦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陈彦个子高腿长,苏安安走路又慢,陈彦迁就她的步子的结果就是走起来像在走小碎步的日本小媳妇儿。他自己毫无知觉,只是苏安安偶然一回头看到他这个小模样,忍不住咧开了嘴。她心里胀胀的,顿了一下脚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牵住了他的手。
陈彦反手握住她,调侃道:“手怎么这么油,用手擦嘴的啊?”
苏安安甜甜一笑:“我不但用手擦嘴,还用手擦了那个呢!”
“哪个?”陈彦坏笑着追问道。
“就是印度人那样的啊!擦过之后就来抓你,哈哈!”说着手在他脸上一拍,向前跑去。
陈彦两三步就追到她了,笑嘻嘻伸手挠她的痒痒。苏安安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停不下来。笑着笑着,只剩下满脸的眼泪。
陈彦微微一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渐渐地他觉得自己衣服那一块都湿了,一片凉意。
苏安安默默地流着泪,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泪来,才把头抬起来。
她和陈彦对视一眼,自己先微微笑了,心里那一丝郁结好像也消失无踪了,只在心灵深处留下一丝思念。这一页就翻过去了,以后想起她亲爱的外公的应该都是他们间最温馨的回忆。
走廊里渐渐喧闹起来,应该是午休的时间快结束了,学生们陆续回到了教室。
“好了”,苏安安拍拍陈彦,“去上课吧。”高中部和初中部隔着一条街呢!不早点过去恐怕要迟到了。
“马上就去。”陈彦答应了,身子却没有动。
苏安安推推他:“走啊,脚上长钉子啦?”
陈彦脸一红,快速地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才转身跑了,一句“待会儿见”从远处飘来。
苏安安摸了摸他亲过的头发,头皮都热得很。
苏安安刚回到教室,新同桌就抬起头来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哪一出啊?她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好像没得罪过她吧,下课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一整个中午面都没见过自己是怎么被她鄙视上的啊?
她冥思苦想,却实在想不起来。一不小心,她的橡皮掉下桌子,滚到新同桌那边去了。只见她的新同桌冷淡地将自己的橡皮踢过来,头都不抬一下。孩子的心,真难以捉摸啊,苏安安无奈地想。
好不容易在相敬如冰的气氛中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