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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抄吧!”
叶世瑜拿出本子推了过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安安没时间去看她的表情,拿到作业本就久旱逢甘霖似的开始奋笔疾书。
看到她写得差不多了,叶世瑜终于期期艾艾地开口了:“那个,那个照片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苏安安抬起头来疑惑地说,“我不是撕下来了吗?这不就结了?”
“哦,万一那个人有底片呢?”叶世瑜有点着急。
“有底片的话她自己收着关我什么事啊?”苏安安捏捏她的脸,“她贴出来的时候我再撕呗。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这也不是个事儿,不怕她贴。”
叶世瑜若有所悟。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窃笑起来,“那个人,是谁啊?”
苏安安满不在乎地说:“是陈彦啊!你不都知道?”真是小孩子,都对这些感兴趣。
叶世瑜:“……”原来她才是女汉子!
叶世瑜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中了,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苏安安软弱老被人欺负啊,还想保护她!自己的眼睛长到哪去啦?
另一边。陈彦、赵佳佳和叶俊宇已经累得躺倒在地上。
房间里焕然一新。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贴满了有黄有白的棉花,斑斑驳驳的,角落里也塞满了海绵和泡沫。垂下的吊灯只露出一根线,风一吹就微微摇摆,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赵佳佳仰躺在地板上,不应该说是一大坨一大坨的棉花上,看着晃动的吊灯突然笑了:“方程影提供的这些废料一定是捡来的!你说里面不会有用过的医药棉吧!”
“有也没办法,眼不见为净啰!”陈彦费力地坐起来,脚下实在太软了。
“你下次带苏安安来,然后告诉她这些是医院找来的,她肯定吓得直抖,你就可以英雄救美一番了。”赵佳佳调侃道。
陈彦也笑了,似乎在朦胧的灯光中看见了苏安安惊恐的表情:“你只要告诉她是拣来的,她自己就会无限脑补了。”什么太平间尸体盖过的之类的,就没有想不到的。
赵佳佳嘿嘿一笑,显然感同身受。
叶俊宇盘坐在棉花上,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酸酸的味道。他吸吸鼻子:“我们应该先拿出去晒晒的,太难闻了。”
“马后炮!”赵佳佳打了个喷嚏,“你们倒是马上走了,我还得住在这个毒气房里呢!不知道吸多了肺会不会有毛病!”
“要不你去我家住?”陈彦提议。
“得了吧!老住你那儿我也很尴尬的!”赵佳佳站起来,“离家出走的同学什么的,你跟你妈说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陈彦尴尬一笑:“不然不好解释啊!你就说你去不去?反正我家长期就我一人,我弟都给我嫂子接走了。”
赵佳佳贼兮兮地勾住他的脖子:“叫你媳妇儿去住呗!”
陈彦脸一红,拉开他的手:“尽瞎说。哪来那么多下流心思?”
赵佳佳掀开他的领口:“你纯洁!请问纯洁的人这是什么啊?”
“蚊子咬的呗,”陈彦用手扇着风,“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热啊?”
赵佳佳看着他欲盖弥彰的样子,哈哈大笑。
“啪”一声,叶俊宇突然站起来了。动静还那么大,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赵佳佳喊道:“你又怎么了?事儿妈!”
叶俊宇没有反驳,只淡淡地说:“我先走了。晚上还有晚自习呢!”
他推开门,一转头,“陈彦,你不回去?”
“不回去了,”陈彦温和地说,“我请过假了。”
赵佳佳一捏他的脸:“还是你懂哥,今晚在这陪我!”
陈彦拍开他:“没大没小的,谁是谁哥呢?”
又“啪”地一声,“穿着棉袄”的门合上了。两人面面相觑,赵佳佳困惑了:“他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平时屁都打不出一个。这个门软成这样他也能弄这么大声音!”
“你说话能不能文雅点?”陈彦无奈,“配上这张脸听着就难受。”
“靠!”赵佳佳捶了他一拳,“老子最烦人说我的脸了,再提这件事好兄弟也翻脸啊!”
陈彦拉紧了嘴拉链,示意再不说了,然后指指正嘟嘟作响的电话。赵佳佳腿短,滑稽地小跑着去接了电话。这房间隔音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虽然距离不远,但赵佳佳说话的声音陈彦一点都听不见,只能看见他不停点头。
过了一会儿,赵佳佳下电话说:“我跟赛委会说好了,要跟你组合上去,你不会不同意吧?”
“不同意也没办法啊,”陈彦笑,“你不是先斩后奏了嘛!”
“好兄弟必须一起上啊!”赵佳佳白嫩的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肩。
陈彦一缩脖子:“好疼!”
赵佳佳举起双手:“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天生通贯手。你不要一副弱质纤纤的样子啊!我们先找首歌吧!”
说着,赵佳佳就翻箱倒柜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倒是想到一首歌,乐队房常放的。”陈彦思索片刻道。
赵佳佳一皱眉:“Hey oh可那是法语的啊?”
“我们自己改呗,顺便练练填词!”陈彦说起来倒是很轻巧。
“好吧!只要不跟你唱情歌什么都可以。”这位也没充分认识到难度。
一个小时后。
陈彦一把扯过赵佳佳的纸:“你怎么一个字都没有?”
“我看看你的!”赵佳佳从下面抽过纸,“哟,不错嘛!”
陈彦脸红了:“就翻译了一下,变成国语好像有点怪!”
“没关系,我先试试,”赵佳佳相当捧场地哼唱起来,“你是否听到我的声音,Hey Oh……”
陈彦拽过吉他,跟着拨动起琴弦,一开始还会错拍,渐渐地两人越来越默契,一曲终了,不由地相视一笑。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这一刻,一点不矫情地说,陈彦是真心觉得幸福的。一个和睦的家庭,一个两小无猜的爱人,一个千金不换的知音,人要历经几世磨难才能有一世如此幸运?
电话的声音打断了陈彦的思绪,他调侃道:“业务挺忙的嘛?”
正在接电话的赵佳佳却慢慢变了脸色,他转头对带着微笑的陈彦说:“你爸爸病危了,你妈喊你赶快去医院。”
陈彦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几个月来,他不愿去想他爸爸的病,每次到医院就好像他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一样。他甚至懦弱地不敢去看这方面的资料,不敢去想他父亲还能活多久,可是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病情不因强烈的愿望而减轻,他不得不颓然地承认,奇迹也许不会发生了。
赵佳佳陪着他来到医院。他爸爸还在手术室里挣扎,厚厚的钢门阻隔了父子俩。陈明一直哭个不停,小脸都哭肿了,看起来比平时圆了一圈。陈妈妈没有去安慰他,陈大嫂也没有去,此时,已经没有人有心去管他。大家都满腹的心事。
陈彦也是。可是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好像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小阿明,你的小弟弟,你爸爸最疼爱的幺子,他就要失怙了。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坐在爸爸的膝盖上呢。你是你爸爸寄予厚望的儿子,这手术室外面的都是他的牵挂。
偶尔有一个护士走出,陈大嫂刚准备开口问问,那护士就摆摆手。许是见多了生离死别,她只是麻木地说:“真不行了会让家属进去的,你们先在外面等着,不要干扰手术。”
说到“不行”两个字的时候,陈妈妈僵住的身躯一抖,看着护士的眼光如利剑般带着仇恨。她永远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永远也不能接受别人说一句不吉利的话。
陈明哭得更大声了,哭声和这安静走廊里的回音交错,在漆黑的夜里可怖得很。陈彦走过去,想叫他不要哭了,手术室里的父亲听到了会不安心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许他听到这哭声就醒过来了。他摸摸弟弟的头,陈明的头发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温和。
陈彦伸出手搂住这个和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弟弟,暗暗下了决心。他以后会爱他,照顾他,引导他,就像他的父亲对他做的一样。
许是温暖的怀抱抚慰了陈明悲恸无依的心,他止住了哭泣,抬头仔细端详他的哥哥。因为年纪差距太大,他们平时并不多么亲密,但是血缘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仅仅一个拥抱,就破开了横隔在其间的坚冰。
这个人,他和你一样承受着将要失去父亲的伤痛,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你的感受。他也是你即将离开人世的父亲想要抚养长大的人,你们都快乐就是他的遗愿。遗愿。这两个字残忍又温暖。它束缚着你又支撑着你。它给你系上一个大大的包袱同时又鼓励你熬过失去亲人的伤痛。陈彦打了激灵,泪水缓缓流过眼角,又被他反手擦去。
赵佳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孤独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现在没办法理解亲情,因为从小就未得到过,也就谈不上失去了。他一直是一个人,母亲是大众情人,父亲是大众父亲。母亲每个月还会给他生活费,父亲只会给他一大堆便宜弟弟和便宜妹妹零花钱,早就想不起他来。两人他都很久没有见过了。可是他也不觉得想念,对他们还有期待已经是他年幼时候的事情了。
夜渐渐深了。陈妈妈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苏妈妈也带着苏安安风尘仆仆地来了,两个人的脸都被夜风吹得红扑扑的。
苏安安一来就看见了陈彦。陈明已经趴在他的膝盖上睡着了,他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还不时抽泣两声。陈彦不时温柔地轻拍一下,安抚着他。
陈彦接过苏安安递来的水,微微一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就还给了她,专注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安安接过瓶子也想喝一口,却怎么也喝不到水。低头仔细一看,却发现铝箔纸还没撕呢。苏安安看着他干涸的嘴唇一阵心疼,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