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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航知道苏辉跟北京的家人一向不怎么来往,“娘娘”这么一说,他心中一震,“查什么呀?”
“他哥好象来查他公司,他姐负责给他介绍对象。上次那个大胸部的听说吹了,没成。”
跟“娘娘”讲完电话,沈航没心思在“夏之门”逗留,趁着公车还没停,往家赶。站台上只有他一个人,风从大湖上吹来,带着水气,打在后背上,冰凉一片。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苏辉那个倒霉的。
他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与北京的一家显得生疏。他跟他爸也合不来,见面就是吵架,有时他爸还会动手,打到他挂彩。苏辉又是几个孩子最象他爸的,不仅长得象,连那身倔脾气也象,碰在一起就是灾难。后来渐渐地,他爸爸过年也不回来看他,假期也不接他去北京小住,避免见面,倒也少了争端,双方也就认可这种和平共处的方法。苏辉跟家里并没有出柜,但他家里人也知道得差不多,他们也不鼓励苏辉坦白,反正只好话不说破,一切还可以正常进行。而这次忽然来人查他,倒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家里这几年太极打够了,要采取行动了么?
都分手了,他好他坏,关我屁事?可沈航难以抑制乱七八糟的情绪,心里堵得难受。探头等得有些不耐烦,正寻思着公车怎么还没来?夜色里一辆熟悉的马自达缓慢停下来。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沈航倒没推辞,坐上去,问潘,“你不是跟踪我吧?怎么这么巧?”
对这种分不清算坦白还是取笑的谈话,潘也不知该哭该笑,只无奈地说:
“我去岛外的工厂检查赶单的情况,回来经过唐鸣那里,他说你刚走。我估计你肯定坐公车,就开过来碰运气。”
“说运气,也是我有运气啊,省了两块钱公车钱,这样吧,加到请你吃饭的预算里,除了面线和花生汤,你还可以再点两块钱。”
“哎呀,那我得仔细想想,等我想好了告诉你吧!”夜间路面开阔,车子开得有些快,广播是巨无聊的点歌,潘打破沉默说,“打过高尔夫球么?”
沈航摇头,“好玩么?”
“我挺喜欢的,改天带你去试试。”
“行!你教我的时候耐心点儿,我这人不喜欢批评。”
别跟苏辉一样,学不会就骂我笨。骂人不揭短,我真笨也不准你那么说!沈航的脑袋象中了咒,转着弯地又勾苏辉那头去了。心里想着,在逃王子终于要给抓回宫殿去坐牢了!活该!
潘知道沈航第二天就没有课,便约下午来接他。沈航心里嘀咕着,怎么我的课程表你比我背得还熟?不过也爽快答应,他没玩过高尔夫球,还是挺感兴趣。回到家里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觉得这张双人床这么宽大!梦想了八年,终于甩了那个睡觉打呼咬牙流口水的人,自己可以占整张床,干干净净,宽宽敞敞,怎么心里并不如期待的痛快?怎么夜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冷清?绵羊数到三千多,终于耐不住,光着脚跳下床,从那大纸箱里拿出苏辉的衣服,满满铺了一床,再跳上去,是真的带着熟悉的气味,还是大脑开始臆造?反正沈航感到踏实,心里恨恨地念叨:
“我很重吧?哼,压死你!”
第十一章
秋高气爽,入目一片优良草坪,绿得象童话。风从海上来。
潘看着浅色衣裤的沈航,阳光下,干净利索地挥杆,第一次发现,这人的身材比例几近完美,腰部在优美的旋转中,呈现着让人心动的弧线。他的模仿能力极强,姿势也相当专业,这多少让潘有些惊诧,他以为沈航这种生性懒散的人,应该是憎恨体育运动的,可看来沈航不仅没有,还很擅长。
“怎么样?”沈航转头,一只手遮着太阳,问道,“我打得还可以么?”
“姿势很标准了,”潘说着,走上前,“只是拿杆的时候,这样会更好些……”
潘试着做样子给沈航看,却又觉得不太有效,于是让他做姿势,自己的双臂从后面围上去,试着帮他矫正。沈航的注意力本来都在球杆和秀气的小白球上,渐渐地感到潘的身体离他那么近。他明显是长年打高尔夫的人,衣衫下的身体,并不全象他表面的文质彬彬,相反是健壮而有弹性的。他们身高差不多,此刻,潘却从后面,完全把他圈在怀里……这种姿势,在两人知道对方性向的情况下,显得越发暧昧,这让沈航感到极不舒服。他忽然站直身体,却因潘一时没反应过来,头跟他撞在一起,“砰”地,“哎哟!”两人再齐声呻吟。
“怎么了?”潘纳闷。
不知是不是撞痛了头,沈航心里有些气愤,想也不想地说:“你离我屁股远一点儿!”
潘并没有生气,还笑着退了两步,“好,好,这下够远了么?”
沈航说完又觉得后悔,刚才还只是暧昧而已,经自己这么一说,竟显得露骨。他感到脸“腾”地热了,只得转身继续对付那白色小球,再不去看潘带笑的脸。他为什么要笑?沈航忿忿地想,还笑得那么不怀好意?
11(中)
为了减轻彼此间莫名升起的尴尬,潘开始找话跟沈航说:
“你念书时体育很好吧?”
“嗯,还行,全校第二。”
“是么?那不是一般好了,谁是第一啊?”
“第一非人!”沈航忽然找到了感觉,“嗖”地一杆,球象是长了翅膀,高高飞了出去。
“飞人?那他跑得一定很快!”潘误会了沈航的话,随声附和,心里却赞叹这一杆打得好。
“我说他不是人类,非!人!”
“哦,”这下心里有数了,潘试探地说,“是苏辉吧?”
沈航没再搭腔,似乎找到了玩高尔夫球的乐趣,越发地投入,渐入佳境。潘不是傻瓜,自然不会再提那个扫兴的名字,只是在注视着身边挥杆的身影时,偶尔失神。
“你最好成绩多少?”沈航练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七十九杆。”
“那,那是什么水平?”沈航脸上带着单纯的讨教的表情。
“高水准的业余,低水平的专业。”
“一瓶不满半瓶晃?”沈航看着他说,然后透露出个可爱的笑容,“我开玩笑的。嘿嘿。那很厉害了!难怪你喜欢。你看我能打多少?”
潘端手摸了摸下巴,很认真地琢磨,他本来想说一百三十多,可又觉得第一次,怎么也要鼓励他一下,于是假装很笃定地说:
“一百二吧!”
打了一场,潘发挥得一般,沈航却是出他意料地,打了一百一十二。对于第一次玩的人,这是个非常值得骄傲的成绩了。沈航在过程中挺享受,结果的好与不好,他似乎不怎么在意。潘觉得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可能他平时跑第二,考试拿第一,也不会觉得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休息的时候,沈航刚要坐下,潘却拉住他说:
“去另一边坐吧!这里是吸烟区。”
沈航挺吃惊的,他知道潘是吸烟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怕烟味?”点了饮料,沈航问。
“在唐鸣那里,我看你是经常躲着抽烟的人。”
“哦,你还真细心。”沈航感激地笑着说,“有年冬天咳嗽得厉害,咳起来跟要断气一样,吓得苏辉把烟也戒了。打那以后,对烟味倒受不了。”
“你跟他一起长大的?”
“嗯,幼儿园就认识,一起上小学,中学。他家让他去北京念大学,他不肯,他跟他北京的家人不怎么合得来。我们就还留在一个城市,他在一端念理工,我在城市另一端念外语。他大学的时候跟人炒股,挣了点钱,在学校外面偷偷买了个迷你公寓,我们俩那时候就同居,八年了。”
这是沈航第一次跟潘这么不避讳地谈苏辉,之前虽隐隐约约地透露过,却完全不象今天这么正大光明地坦白。
“他对你挺好的吧?”
“好什么呀?总是欺负我。”沈航说着,心里一丝细细的酸,又不是难过。
“你不是说,他从小时候就保护你的么?”
“一边保护,一边欺负。”沈航恨恨地说,“在别人面前保护着,好留给他一个人欺负。”
潘大笑。人与人间相处的模式是不同的,象他跟唐鸣之间,从没有过这样的小情趣。他们同居的时候,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甜蜜,分开了,也没说刻骨地疼痛。可苏辉跟沈航之间明显是不同的,他们的关系生动而又长久,如今分了,至少从沈航这里看,是难以忘怀的。他吃饭时会想起苏辉,喝水时候会想,高兴了会想,难过了也会想……他的心给那人占得密不透风,自己真的一点也插不进么?潘沉思默想,抬头看见阳光下那淡雅面容,可不试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