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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一直是个问题少女,本来负责照顾他们的二姨说过,“要是小飞能象小航半点听话就好了。”沈航知道二姨很为难,她管不了沈飞,也不敢跟远在德国的妈妈说实话。沈飞后来稍微收敛了一下脾气,好运就接踵而来,四年前嫁给了美国人比尔,一个英俊而事业有成的中年飞行员,为人相当厚道,视她如珍宝。而他这个被认为听话的好孩子,下场却不容乐观。
“怎么不说话?”沈飞终于意识到弟弟的沉默,关怀一下,“最近忙什么呢?”
沈航想了想,还是没瞒她,“搬家。”
“搬哪儿去了?”
“厦门。”
“啊?那么远?苏辉公司的总部转移了呀?”
“一个人搬过来的。”
沈飞似乎没明白,停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怎么回事?”
“分了。”
又停止。
沈航看着静止不动的字幕,心中疑惑着,为什么世界能在文字的运动中,走走停停?忽然,一串字飞样地跳出来:
“你现在的电话?”
沈航刚把网断了,电话就响起来。
“怎么搞的?吵架了?”
“我们两个什么时候不吵?”
“八年啊!舍得么?苏辉对你也挺好的。为了什么呀?”见沈航不肯说话,沈飞猜测着问了一句,“他家里人找你谈话了吧?”
“没。就是觉得累。”
“累了就歇歇,歇好了再回去,挺好的两个人,分什么呀?瞎折腾!明天不是你生日么?说不定苏辉会借机跟你合好!有台阶就下吧,别跟自己过不去!”
跟苏辉的事情,沈航没跟沈飞说过,不过他们几个一起长大,沈飞似乎一直都知道。用她的话说,“十八九的大小伙子,成天粘在一块儿,瞎子也瞒不住。”也没显而易见到瞎子都能看出来,例如远在德国的父母就对此一无所知,并且沈航直觉着,苏辉也没跟家里真的摊牌。
下午收到“娘娘”速递过来的生日礼物,贺卡上写着:
“送给‘爹不亲,娘不爱,姐姐嫁国外,刚给恋人甩’的沈航同志,猪你生日快乐!”
沈航苦笑着,卡上的内容确实很幽默,因为每一句,都是真的。
第二天,“娘娘”又打来电话,问他东西收到没有,顺便抱怨:
“你干脆跟你家苏辉一刀来个痛快吧!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就跟阶级敌人似的,认定我知道你下落,不肯跟他说。”
“他不是泡妞忙着么?还有时间骚扰你?”
“我也这么跟他说!怎么知道他急了呀,问我是不是跟你瞎说什么了,差点把我的店给拆了,天地良心啊,我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可你们还真的说插就插啊?这个死没良心的,天天到我这来闹事!我,我早晚报警!”
说着,门铃响,沈航匆匆撂了电话,是送外卖的小弟。天气热,也懒得出去吃,他就叫了个海砺煎,蛤砺蒸蛋。把钱递过去的时候,沈航忽然说:
“今天我生日。”
小孩儿反应挺快,连忙说声:“生日快乐!”
沈航笑了,一边的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书看到一半,沈航觉得肚子跟绞在一起般地疼,刚跑到卫生间,嗓子似乎完全不受控制,吐得天翻地覆,到最后简直是喷一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吃了那么多东西,又拉又吐,没完没了,折腾到三点多,腿都软了,也没好转,只好哆唆着一个人打了车去医院挂急诊。大夫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确诊是急性肠胃炎,按在床上,扒了裤子,狠狠扎了一针。虽然态度冷淡得象对付过期猪肉,药倒是好用,很快肚子就不疼了。沈航到了楼下排队交费,领了药去注射室输液,才发现生病的人还真不少,里面大人小孩已经占满了每一张床铺椅子,他四周环绕一圈,正寻思着要不要另想办法,手里的诊断书和收费发票被人一把抓了去,护士看了他一眼,说:
“你去走廊的长椅上挂吧!这里是没地方了。”
沈航无所谓,坐着坐着,困了,似乎进入了一种类似浅眠的状态,神智好象不太受控制,轻飘飘地抽离了身体……某个不知名的下午,太阳懒懒地照着,苏辉与他并肩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枕在沙发上的两颗黑发的头,近近地抵在一处。
“你呀,就是个基因突变的怪物,”苏辉百无聊赖地总结说,“都说苦孩子早当家,你说你怎么就长成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好,连起码的生活常识都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了那么久,按理说什么肠胃都锻炼出来了,你的可好,肚子肠子肝脾肾,没一个好用的,吃不小心就拉,还怪你瘦不拉叽没二两肉……哎,我这么说你,你怎没反应啊?”苏辉为沈航做梦一样的神态而感到好奇。沈航磨蹭半天,才慢悠悠地说:
“我在想,我要是会电视上演的那种无影脚什么的,现在一定飞踢起来,快得呀,呵呵
,让你无法躲避,然后啊,一下下,都踹在你的脸上,左边,右边,再左边……”沈航慢慢地收回游离不定的状态,转头问苏辉,“你今天涵养这么好,要是平时,肯定动手了……”
话没说完,已经给那人死死地压住,嘴唇被无情地封锁,唇齿碰撞了,有点疼,可感觉刺激,象是一场较量,虽然明知道自己是输的那个,可过程还是让他很兴奋,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仿佛下楼梯时一下踩空,沈航感觉身子忽然向前栽去,有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朦胧中定睛去看,斯文的一张脸,很熟悉。梦似乎渐渐散了,沈航终于重新回到身之所在,面前这人竟是“夏之门”碰见还聊过的潘。他看着几乎空了的点滴瓶子,带着关切问:
“怎么病了?”
“没病,就是吃坏东西。”沈航完全清醒了,“你怎么也在这?”
“我父亲在这里住院,我去看看他,等下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沈航心想,我跟你还没那么熟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一个人行么?外面可要下雨了,今晚有大到暴雨。”
“又不是老弱病残,当然可以。”
大概是语气里有些不友好,潘似乎尴尬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道“那就行”,便走开了。护士过来,拔了针头,沈航感觉腿上也多了些力气,拎着开的药,走出医院的大门。
果然是阴得黑黑的天,又赶上下班时间,医院门前的的士站等车的人很多。沈航查了查钱包,才发现交了费,只剩一张十块的钞票,打车的钱也不够,只好步行到马路对面找了建行的提款机,习惯性地输入密码,打算取几百块出来,提款机却显示卡内余款不足。他的帐户是跟苏辉一起开的,虽然很少查余额,可三五万是有的,怎么会不足?连忙查了余额。五块钱!竟然只剩五块钱!他很快意识到是苏辉在搞鬼!他是故意的,提走了钱,经济封锁!里面还有我的钱呢!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真是二百五,怎么跟这种卑鄙小人合开帐户?”
沈航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干脆自己安慰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咱不生气!”
再走回医院大门口,站在公车站门口,看着那墨绿的站牌,在那些来自外星的奇怪地名里苦苦搜索着,“金鸡亭”“西林西里”,真是不走运,一个都没有,他这些天并没有四处走,对市区完全没有概念。问了卖报纸的老太太,很不标准的普通话,隐约听出:
“去汇成转十九路吧!要过天桥,不然就坐反了。”
沈航心里问号一排排,汇成是哪里?再回到站牌找“汇成”,他终于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人啊,路啊,他原来都没看懂参透过。正在默默地责问着自己,身边响了两声喇叭,一辆宝蓝色的马自达车窗摇下来,潘笑眯眯的脸露了出来:
“上车吧!”
沈航四周再看,也想不出自己回家的办法,索性开门坐了进去,用跟出租车司机说话的口吻说:
“金鸡亭西林西里,谢谢。”
潘笑出声,说:“我的车没计价器,就收你二十块吧!”
沈航皱皱眉,掏出钱包,连零钱也数进去,末了,呐呐地说:
“我只有十三块五毛。”
“行,那给你打个折吧!”
车子安静地滑进高峰期的车流中,路灯亮起来,晕黄一片,憋了一个下午的大雨,在沈航眨眼的工夫,倾盆而下。雨刷忙碌左右推着落在玻璃上的雨水,却也是挡不开,连那本来温柔的灯光,也在水幕之外显得朦胧不清,沈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