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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国内最可能在纽约或香港上市的行业,就是创新创业最活跃的行业,如分众、携程,等等。这个现象为中国的学者和政府部门官员提供了非常明显的启示,它说明:如果中国的投资还不对民营企业开放的话,那么整个中国经济要继续依靠外资、外贸去拉动;如果真的要把中国转变成创新型国家,若不让股市和制度变革这两个根本性的杠杆发挥作用,仅仅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是没什么用的。
印度比中国强在哪里?(4)
为什么中国人勤劳而不富有 作者:陈志武 2008…10…29 03:17
中国历史上创意最强的时期:一是春秋战国时期,当时各个诸侯国彼此之间进行激烈竞争,孔子、管子等都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但是这种繁荣景象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就不复存在了。二是20世纪前期,尤其是民国时期的上海租界,文艺创作有一段繁荣的时光。在1911年到1928年的17年间,中国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那段时期可谓是中国文艺创作和其他方面的发展和创新最有活力的时候,这一历史对于理解中国的自主创新出路很有启示。
事实上,我认为,中国目前已有的一些创新动力,还得感谢美国和香港等自由世界资本市场所提供的拉动力。如果没有这些世界市场提供的拉动力,仅靠中国自己来激发这些创新激情,中国的经济可能难有现在这样的成就。
国营,还是“还产于民”?(1)
为什么中国人勤劳而不富有 作者:陈志武 2008…10…29 03:17
本来以为“国营”还是“民营”的问题早已达成共识,没想到这个问题又成热点。因此,对这场辩论中的一些问题,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
首先,关于“国退民进”中是否存在国资流失的问题。我想,在目前缺乏监督、缺乏实质性制约的体系下不发生问题反而怪了,要不然我们所熟悉的腐败现象怎么会这么多,连大学和中小学、医院、福利机构、银行、法院等都时常发生腐败,你说“国退民进”中有这样那样的事奇怪吗?“国退民进”是腐败的“因”,还是更系统性腐败的“果”?按照常理,腐败越严重的社会里,最可靠的解决腐败的办法就越应该是“物归原主”,也就是“还产于民”,让每个人管自己的财产最安全,使腐败没有物质基础。但“国退民进”过程不是会出现腐败吗?当然,如果因为这一点而保留国有企业,那只会继续为腐败提供最大且长久的财产基础,所以国家不退的道德风险会更大。我一直认为,像捷克那样人均一份国资是最公平的民营化程序(其实俄罗斯不是这样做的,许多人对此有误解),而且这也跟国有企业产权的最初定义最为一致,但许多人误认为这种方式是导致俄罗斯改革“失败”的根本原因,其实俄罗斯并没完全按“人均一份”去做。实际上,从民营化过程中的道德风险角度讲,“人均一份”既简单又远比“暗箱操作”的腐败空间小得多。
我们这里主要想谈的不是民营化方式的选择问题,而是要不要“国退民进”的问题,还有就是产权和经济发展到底有无关系。
案例研究与学术研究
在这场争论中,一些人士依赖的结论多是基于案例分析。那么,由案例分析得出的结论在多大程度上具有普遍意义?在多大程度上只是研究者的猜想?
实际上,这里有一个更一般性的问题。随着过去十几年MBA、EMBA教育越来越普及,商学院与经济学教授们可能有点纳闷:案例与传统的研究方法相比,更易懂、更具体、更清晰;那么,案例研究是不是学术研究的主要方式?当对单个公司进行研究时,这到底是不是学术研究?学术研究如何界定?
仅仅通过案例研究得出的结论有时可能很荒唐。举个例子,中国著名的二胡独奏《二泉映月》的作曲者阿炳是一位盲人。如果以阿炳创作《二泉映月》为案例去研究,那么,什么人才能够成为杰出的作曲家?因为阿炳是一个瞎子,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说阿炳之所以可以创作出《二泉映月》,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瞎子?如果这样的话,要想成为杰出的作曲家,你就要先把眼睛弄瞎?
还有,在美国经常有人去赌场赌钱,当某一天碰巧赢了一笔巨款之后,就开始写书,讲授他那天是如何去赌的经验。比如说,他可能平时早晨7点起床,但去赌场那天他是早晨6点起床;平时穿一件白衬衣,但那天他穿一件黑衬衣。他会下结论说,正是由于他那天早晨6点起床,穿了一件黑衬衣,去赌场就赌中了,因此赌钱赢了的秘诀就是早晨6点起床,穿黑衬衣。这也是根据个案介绍经验并得出“大结论”的。这类书很多,的确也有不少人买,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
从这两个例子可以看出,单纯的案例分析很难是学术研究,顶多是为学术研究做素材准备,帮助你得到猜想,但不能给你结论。通常说,对经济的学术研究可以是纯理论的,可以是纯实证的,也可以是两者兼顾。即使是纯实证的,你有了猜想或者理念后,首先你应该收集一个尽可能大的样本,然后再看这中间的普遍规律是否能证明你的猜想。
职业经理人制度能救国企?
最近有人在文章中谈到信托责任和职业经理人制度问题,以青岛啤酒为例说明职业经理人制度的优越性,并也行得通。
分析青岛啤酒这一个案能告诉你什么呢?2001年以后其业绩改进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我们千万不要从中得出另一个“要想成为好作曲家需先把眼睛弄瞎”的结论。
在有关论述中,有的人士以2001年青岛啤酒掌门人从彭作义换成金志国为例,说从那以后青岛啤酒业绩和H股股价都有了大幅提升,说那证明青啤采用的职业经理人制度是多么优越,认为这是青啤比海尔越做越好的根源所在—这个结论非常牵强。其实,这位人士并没界定清楚金志国与张瑞敏作为职业经理人有什么差别,那些我们暂且不管。但是,在有关这个问题的文章中并没有证明:2001~2003年青啤的业绩改善是由“金志国作为有信托责任的职业经理人”这个“因”造成的,特别是由“信托责任”造成的。当然,他们更没有证明是“信托责任”在金志国这里管用,而在海尔的张瑞敏那里不管用。
国营,还是“还产于民”?(2)
为什么中国人勤劳而不富有 作者:陈志武 2008…10…29 03:18
严格来讲,青岛啤酒的业绩和股价改变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彭作义在全国进行大规模的举债收购,收购了各地很多的啤酒厂。到了2001年,青啤在全国各地都有生产基地,啤酒差不多可以就地生产,不再需要远途运输,成本就节省了很多。可以说,这为2001年以后青啤业绩提升做了很好的准备。如果没有彭作义的大规模举债收购,或许青啤2001年后的业绩提升也不会这么快。
过去几年青啤在香港H股的股价确实上涨不少,但我们不能忽视同期间所有H股股价都在上涨。在美国以及其他国家有那么多新的中国概念基金公司于过去两年建立,大家都想买中国股票,而且2003年是全球新兴股票市场过去几十年里上涨最多的一年。当海外基金加大对新兴市场的投资时,分到投资中国的比例也会很多,它们投资中国股票的主要途径又是香港H股、红筹股和B股。这样一来,水涨船高,青啤的H股不上涨才怪呢!
因此,青岛啤酒的业绩和股价上涨不一定是由“有信托责任的职业经理人”造成的。更何况,正如前面讲的“阿炳的故事”一样,单个或几个案例不能说明一般性的问题。
再者,一些人讲到的“信托责任”,就像我们讲了几十年的“要讲道德”、“要有责任感”,等等,讲了50多年,结果呢?并不是我们不向往“有信托责任的职业经理人”。问题是,“信托责任”不是靠道德式训话建立的,而是要靠相配套的市场竞争与制度逼出来的。中国50多年的实践证明,如果只靠道德要求而没有制度支持,甚至刚进去时的“职业经理人”到后来也会被国企改变成“非职业”的经理人。苏联从20世纪60年代也开始培养职业经理人、意大利的国有企业从二战以后也采用职业经理人制度,但最后这些国有企业都被迫民营化,为什么呢?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苏联国有企业的经营效益越来越差,当时也试图通过奖金激励和职业经理人制度等培养其管理者的成本意识,但是国有企业效益仍然每况愈下。20世纪80年代中国的国有企业也试过奖金制度,实行过“承包制”,但结果却是经理人只顾实现短期利益而采取了很多短期行为,导致这种激励方式最终失败。意大利的国有企业制度可能与“信托责任”的说法最接近,它们的国有公司并非行政部门,行政干预较少,但是国有企业在意大利最终还是失败了,从1985年开启了私有化道路。
国家持股是世界现象?
在这场辩论中,有人指出,国家持股现象在欧洲也非常普遍,并举例说,奥地利国家持股高达14。81%,在芬兰、德国、法国、意大利都有类似数量的国家持股。因此得出结论:企业国家持股并不只有中国才有;既然其他国家也有,为什么中国要“国退民进”?
因为国家持股在欧洲和其他国家也很普遍(虽然比例不高),从而下结论说产权安排不重要。这个基于某一时间点的状况而下的结论,只讲到了横切面的现象,显然忽视了非常重要的历史背景,结论似是而非。
第一,持这种观点的人士忽视了在过去20多年里,世界上遍布于亚、非、欧、美各洲的120多个不同国家,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对国有企业进行了大规模的私有化。比如说他谈到的奥地利,现在国家持股14。81%,但这并没讲出过去二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