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同意。外汇风险不在于我们集团手上,既是将巨额贷款分贷给工商业客户,是他们借用美金就得偿还美金,原则上,我们连外汇风险都不必顾虑。”
“如果外汇起落太大,本地币值跌,美元起,那么贷款客户以低息借入美元,他们以高价买回美金偿还,就会得不偿失,引起财政危机。”殷家宝仍然有点忧心戚戚。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因为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
美国金融大鳄会抬着巨额美元来登门兜售,会不会不怀好意?
顾永刚说:
“借贷的客户不是三岁小童,我们想到的问题,他们都能顾及,如果真的怕美元高涨,可以先行作美金贮备,在期货市场内下手,不就有所保障了。”
会议终结了,还是赞成厉行美元借贷的声音最响亮。
事实上,顾水刚是非常的推介这笔组合美元贷款的生意,卡尔金融集团这条路子严格来说是他搭上的,自然是卖花赞花香。
顾永刚的身分也比较特殊,他是李善舫太太的表兄,算是宝隆的黄马褂,他的建议一般受到额外重视。
是晚,顾永刚以宝隆国际投资集团的名义于亚太区各代表下榻的君悦酒店设晚宴,既为各代表洗尘,而且也欢宴促成这单交易的美国卡尔集团总裁。
殷家宝在酒店客房内跟樊浩梅通长途电话,延误了出席晚宴的时间。
他到达晚宴现场时,主客和其他嘉宾都已经抵达了。
顾永刚热情地拉着殷家宝的手,说:
“来,我给你引介卡尔集团的总裁。”
顾永刚拍一拍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国人肩膊,当他转过头来的一刻,殷家宝下意识地皱一皱眉,觉得忽然头痛欲裂。
因为他似见了张开血盆大口跟他微笑招呼的牛头马面。
对方紧握着他的手,道:
“殷先生,你好,我叫若翰伟诺。”
“若翰,殷家宝是我们集团主席相当器重的一个人。他在香港是李善舫先生的左右手。”
“是吗?殷先生,你真是个幸运儿,李善舫是财经巨人,在他门下干活,等于拿最丰厚的奖学金去进修金融财技,太令人羡慕了。”
殷家宝不知如何反应。
他只有一个感觉,吸血强尸复活了,看他又在进行什么把戏?要荼毒什么人?
光天化日之下,对于鬼魅是不必惶恐失色的。
殷家宝忽尔敌忾同仇,并不计较自己的安危,决定向对方探查虚实。
巨额美元组合贷款是由卡尔集团提供的,而卡尔的主脑人原来是积犯。
这显然又是一个陷阱。
殷家宝借了个机会,对若翰伟诺说:
“我能跟你单独谈一谈吗?”
“真难得,我以为你见了我的面,会吓得掉头就跑。”
“晚宴后到酒店的酒吧去,我等你。”
“不见不散。”
君悦酒店的酒吧并没有太多人客,殷家宝比若翰伟诺先到,他要了一杯血腥玛利。
酒喝了半杯之后,若翰伟诺才施施然走进酒吧来。
“故人依旧,风采依然,真是可喜可贺。”若翰伸出手来恭贺殷家宝。
“我们谈正经事。”殷家宝没有跟伟诺握手。
“你很没有礼貌。”伟诺微笑着说。
“你的手有血腥,我不愿碰。”
伟诺哈哈大笑,挥手叫侍役:
“请给我威士忌加冰。”
待侍役走开之后,伟诺问:
“什么正经事?关于你的吗?放心吧,傻小子,如果我们真要把你抓回美国去,你老早已经在监仓里了。”
“你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太简单了,东方神奇小子为嘉富道倒闭背上所有罪名,而又一辈子也通缉不了他归案的话,嘉富道悬案便好像铁达尼号一样,永远冤沉海底。”伟诺把手中的酒杯摇晃几下,才喝一口,继续说:“这不是很难安排的事。我们把你的个人资料作了一些改动,提供给警方,根据他们获得的档案,一辈子都不可能把这个人翻出来。当然,我们也跟警方高层打了招呼,不必着紧跟进此事。”
殷家宝满额是汗。
“你何必要紧张呢?抓到了你,对我们只有害处。没有了线索,我们就最安全了。”
殷家宝依然浑身发抖。
商业罪案集团的淫威在走合法化的路子,这真是太恐怖的一回事了。
殷家宝问:
“你重出江湖,又要做什么大买卖?”
“大卫,”伟诺仍呼殷家宝的英文名字:“我们是要吃得饱、穿得暖,而且要享受一流的。嘉富道倒闭,我另谋出路,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等人材难得之极,十分抢手。”
伟诺把那杯威士忌一饮而尽,说:
“前事不必再提,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重逢也不必相认。”
伟诺说罢,站起来打算离去。
“站着。”殷家宝叫道。
伟诺停住了,缓缓地重新坐下来。
“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给宝隆安排的贷款是个陷阱?”
“你说呢?”
殷家宝又一时辞穷,他无法分析得出个所以然来。
第三部分金融大风暴(22)
伟诺说:
“我认为你太捕风捉影,有钱借给别人做生意有何不妥?我们是真金白银的拿出来交到你们的信托户口里,这跟炒卖活动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你应清楚。”
殷家宝紧握着拳头,重重地呼一口气,很凝重地说:
“若翰,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我等着你问。”
“请你老实答我。”
“我会。”
“小杨的汽车失事,是不是人为的?”
“我不知道。”
殷家宝冲前紧握着伟诺的手臂,道:
“小杨临终时告诉我,我和他之间必须死一个,你们选择了他,是真的吗?”
提起往事,家宝的心绞痛,他甚而忍不住热泪盈眶。
“若翰,回答我。小杨是我的好同学、好同事、好朋友,我们且是同胞。”
“如果小杨的说话是真的话,你就是个幸运儿,珍惜你自己。”若翰伟诺仍没有正面答复殷家宝的问题。
“不。”家宝叫喊:“我要把你的背景告诉李善舫,宝隆不可以冒这个险。”
“去吧!你认为这样做会令你舒服,不妨去做。我奉劝你今天晚上别睡觉,想清楚你的母亲、你的女朋友、你的家人,知道你就是害了千千万万个嘉富道存户倾家荡产的神奇小子,他们会怎么样?你有本事洗脱你的罪名、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有能力把真凶正犯拘捕归案吗?
“还有,因为嘉富道而连累到香港多少人家破人亡,这其中有没有你的朋友?你怎样面对他们、向他们解释、博他们同情、求他们原谅?”
伟诺忽然一把揪起家宝的衣襟,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地对他说:
“不要奢望你能在法庭上据理力争,你的罪证是我们创造的,你真要弄到对簿公庭的话,好小子,吃亏的是你!”
说罢,伟诺才一下子放松了家宝,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当晚,殷家宝把伟诺这番话翻来覆去地想,惊骇羞愧彷徨无助,终而至痛哭失声。
面前几乎只有一条路是比较安全的,就是接受伟诺的劝告,忘记从前,放弃正义。
这岂是殷家宝所甘心所安心的?
床头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殷家宝伸手去接听。
“家宝吗?”
“嗯,尤枫,怎么还未睡?”
“睡不着,想念你。”
“我也是。”
“你的鼻音这么浓重,为什么呢?”
“我……有点感冒。”
“家宝,你独个儿在外要小心点,泰国天气是否太热了?”
“是的,是热得令人纳闷。”
“很快就回香港来吧?”
“尽快,还有公事未办妥。”
“家宝,我们的基金又找到一个救援的对象。”
“嗯,是吗?”
“你回来我再详细告诉你,睡吧!”
“尤枫……”
“什么?”
“你这么善良,为什么不肯原谅那个神奇小子?”
“他这种大魔头,在现代社会内利用商业勾当去损人利己,等于无刃杀人且不见血,受害人岂只我父亲一个,惟其法律不可以整治他,我才有亲自动手宰了他,为民除害的冲动。家宝,我宁愿杀了他之后自杀。”
“尤枫……”家宝惊喊。
“嘻嘻!”电话里头响起银铃似的笑声:“你惊叫什么呢,你又不是那大魔头。睡吧,睡醒了快做你该做的事情,然后尽快回到我的身边来。”
翌日,是星期六,在泰国是不上班的,家宝很晚才起床。
昨夜实在睡得不好,不断的在做乱梦。
还是在天亮之前,他才算是真正地睡着了。
醒过来后,记起了尤枫提点他的说话。
是要去做早应该做的事了。
曼谷的交通并不好,从君悦酒店出发,那司机告诉家宝,他要去的地方只不过是二十五分钟的路程,结果汽车在中途堵住了,足足要花上近一个半小时才到达。
家宝要找的那家人住在一幢三层高的房子里,出来给家宝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
殷家宝看她像是华裔人士,便问:
“你能说普通话吗?”
“可以。你找谁?”
“卡碧,姓傅的,傅卡碧。”
对方听到殷家宝要找傅卡碧,神情有点紧张,先把家宝从头打量一遍,说:
“你是谁?为什么找卡碧?”
殷家宝一时不知应否据实回报,他不是完全没有顾忌的。
想了一想,既来之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