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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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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一下把她掺扶起来,拖到附近的等候椅上坐下。
  祖斐松口气,颤抖的手可以去搓揉膝头。
  那人再替她拣回摔开的手袋,把甩在地下的杂物一件件拾回,利落地放回皮包中,走到祖斐身边,把它还给她,然后检查伤处。
  膝头开了花,啊,那双红鞋儿并没有救到她。
  那人用熟练如医生般的动作帮祖斐伸展双足,见活动自如,知道是皮外伤,不碍筋骨。
  祖斐却痛得说不出话来,连一个谢字都不会讲,奇则奇在那位先生也维持缄默,静静地照应她。
  他去按了电梯。
  随后扶她进去,祖斐以为他陪她到街上叫车子,谁知楼下两层便是西医诊所,他示意祖斐跟他走。
  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热心人。
  祖斐一向的口头禅是〃除出你自己,谁会来救你〃,可见有修正的必要,太悲观了。
  那位先生同看护说了几句话,不消五分钟,便轮到祖斐。
  医生替她洗净伤口,敷好胶布,给了几颗消炎药。
  那位先生要来一杯热茶,让祖斐喝一口。
  他仍然没有说话。祖斐心想,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体贴的异性。刚好口渴,就着他的手,把纸杯里的茶都喝尽了。
  这时她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不由得暗暗喝一声彩。那位先生长方面孔,剑眉星目,整齐的短发,合身熨帖的西装,高度适中,身段潇洒,约三十二、三岁模样。
  见祖斐目个转睛地凝望他,他不禁露齿一笑。
  祖斐连忙别过头去,却己涨红面孔。
  啊,红了脸。
  多久没试过脸红?仿佛有一世纪,或是一生,祖斐感慨地发现,原来她还没有丧失这个本能,一时间忐忑起来,双膝便不觉那么疼痛。
  她双眼充满感激之情。
  仍然由他扶她到楼下,猛地接触阳光,祖斐恍如隔世似地眯起双眼。
  在一个男人可靠的双臂中!
  怎么可能,祖斐不相信她的好运气,情不自禁笑起来。
  他替她截了一部车,她期待下文,那位先生似了解她的意思,递上一张名片,并且微笑说:〃方小姐,我们是见过面的。〃
  祖斐瞪大眼睛。
  〃敝姓靳。〃
  祖斐还想说什么,计程车司机非常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小姐,到底往何处去?〃又降低声调,似喃喃自语,〃难舍难分乎。〃
  祖斐又再一次烧红面孔,唉呀呀,不得了,连耳朵都热辣辣发烫,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连忙吩咐本市幽默著名的计程车司机往前驶。
  太难为情了,阅历经验如此丰富的女性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臊,连她本人都不以为然,简直为黄熟梅子卖青这句俗语现身说法。
  祖斐悲哀起来,她已经丧失资格了嘛。也许人不是怕老,只是怕老了以后一去不复返的诸色权利。
  她把那张小小名片紧紧握在手中,车子驶到半途,才摊开来看,待它如一只小鸟,怕一不小心,它便振翅飞去。
  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及一个电话号码。
  姓名是靳怀刚。
  祖斐皱起双眉,只有大律师的名片是这个式样。
  无论怎样,她已决定同他联络。
  一定要。 
 


  
 
 
  
 

第二章 
 
  说管说,方祖斐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直到入院那个上午,她还没有与靳怀刚联络。
  并不是什么自惭形秽,自小祖斐就没有轧热闹的习惯。
  那样的人才,身边怕不挤满了争先恐后的女孩子,她不能再摔一跤来吸引他的注意,就不必去排队轮筹码了。
  她把名片放在电话边,每次用电话,都看得见它,渐渐背熟了那个号码。
  为着社交礼貌,也应当向他道谢——感激你那一日拔刀相助。多么陈腔滥调的搭讪手法,老掉了牙。
  怕只怕他反问:哪一日,你是谁,有何贵干?
  但没有表示会不会过分冷淡,显得他白做了好人。
  祖斐优柔寡断起来。
  这种事在写字楼里绝对不会发生。不止一次,老板夸奖祖斐决断英明,什么疑难杂症去到她那里,她都有勇气接下来,三下五除二,窄窄的肩膀承担千斤力。而且似有预感,什么做不得,什么尽管做,算盘一丝不错。
  正如沈培说,在处理私人生活方面,祖斐的能力欠佳,不及格,需要辅助。
  祖斐苦笑解嘲,大抵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入院的上午,她还在吟哦。这件事倒是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使她的精神略松。
  沈培来接她到医院去。
  问她感觉如何,她说饿。
  然后祖斐说了真话:〃你知道我喜欢孩子,五六个都不嫌多,打算另租一层公寓,雇了保姆照顾他们,买一辆九座位旅行车,载他们上街,黑压压一车孩儿,亮晶晶十双八双眼睛,蔚为奇观。下班回到家里,他们围上来,与我拥抱挨擦亲热,叫妈妈妈妈。我们一起说故事吃饭温存……现在都成为梦想。〃语气非常颓丧。
  沈培默默地聆听。
  过一会儿她问祖斐:〃那么多孩子,你同什么人生?〃
  祖斐一呆,〃自然是他们的父亲。〃
  〃那又是谁?你一直没有结婚。〃
  〃一结婚就生养。〃
  〃小姐,等你找到值得与之生孩子的男士,恐怕早已过了生育年龄。〃
  〃不会的!〃
  〃祖斐,我太知道你的脾气了。〃
  祖斐不再争辩,沈培说的也许全是真的,现在已成千古悬疑,多说无益。
  与郑博文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发烧地想大量生产,站在童装店外,冲动地说,预先买下小小的各色衣物,也是时候了。
  郑博文只是诧异而陌生地看她一眼,像是祖斐在讲津巴布韦族土语,他没听懂。
  老郑另有理想,他储蓄,是为着换车,换音响设备,换女伴。
  这就是运气了。
  祝家想添增人口的当儿,碰巧祖斐觉得该项主意荒谬。而等到祖斐发现世上竟有如此可爱小动物的时候,郑博文一点也没有同感。
  跳探戈需要两个人,祖斐一直没找到适合的舞伴。
  交通无故挤塞起来。
  祖斐看着风景,一边说:〃我认识了一位先生。〃
  沈培不大在意,没听懂。出来做事的人,每一天,随时随地,都可以认识好几位先生小姐,谁会特地提起。
  过一会儿,沈培才会过意来,不禁替祖斐高兴。
  她小心翼翼地说:〃那敢情好。〃
  〃是。〃祖斐答。
  〃他约会你?〃
  〃不不,还没有开始,我想你代我打一个电话给他。〃
  沈培暗暗好笑。
  没想到这些年头还用得着红娘,要命不要命,可见方祖斐对该位仁兄是另眼相看的。
  沈培用调侃的语气问:〃说什么呢?〃
  祖斐并没有听出来,她说:〃说我的膝盖没事了。〃
  沈培更加诧异,这算是什么密码,没想到方祖斐还保留着少女情怀,必要时使将出来,还十分妩媚。
  沈培没笑祖斐,待她出院后再说,不怕没有机会。
  当下只说:〃把电话号码给我。〃
  祖斐告知沈培,〃他姓靳。〃
  这样一说,她自己先想起来,这个姓字好熟,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咦,一瓶酒,一位姓靳的先生请她喝过葡萄酒……
  〃祖斐,经过这一次,你就否极泰来。〃
  〃谢谢沈培。〃
  〃你不如谢周大姐,她说得再明白也没有,倘若发觉在下照顾不周,革职查办。〃
  〃沈培,你真客气。〃
  〃大姐对你是另眼相看的。〃
  〃这样吧,咱们俩平分大姐的一双眼睛吧。〃
  沈培笑起来。
  到了医院,祖斐胃里那团棉花又回来了,一直默不作声,沈培也无言开解,拍拍她的肩膀,离去,作为朋友,仁至义尽。
  祖斐试图看小说,情节忽然枯燥起来,全然看不进去。
  没多久,护士进来替她做清洁程序。
  祖斐感到寂寞,对看护小姐说:〃人到了你们手里,简单如俎上肉一般。〃
  看护一想,果然是,忍不住莞尔。
  祖斐又说:〃一点人权也没有了。〃
  看护替她理好头发,医生进来,祖斐闭上眼睛。
  她自小念的是教会学校,什么都忘了,诗篇二十三篇是记得的,急急默诵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祈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到可安歇的水边……
  又怀疑这样临急抱佛脚是犯戒条的,矛盾十分。
  数不到二十下,祖斐看见头顶圆灯转动,不省人事。
  苏醒过来,口渴得要命,喉头有如火烧,又觉胸口梗塞,说不出话。
  只听见医生问:〃她醒来没有?〃
  祖斐闭着眼点点头。
  医生的声音传过来:〃你安全了,好好休息。〃
  祖斐没想到这一夜是最难挨的一夜,麻醉药药性已过,伤口剧痛,全身神经似要绷断。
  她落下泪来,低声呼叫:主啊你接我回去,我实在抵受不住痛苦。
  看护闻声进来,给她服药。
  祖斐心灰意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并没有期望郑博文会来探望她,但至少志新应该出现。
  那日他几乎没咬着牙齿,拳击胸膛,应承抽空陪伴方祖斐。
  转眼就忘了。
  这便是应允与承诺。
  再过一天,能够起床的时候,祖斐也就原谅了他们。
  周国瑾率领一班同事叫花店送上大篮鲜花,沈培另赠一盆小小仙人掌。
  但祖斐渴望见到他们说说话散散心。
  实在无聊,祖斐缓步偷偷走到三楼育婴房去参观。
  帘子一拉开,隔着大玻璃,一式排着二十来三十张小床,躺着一个个小毛头,一点点大的五官,眼睛全部紧闭,有些张大嘴巴在痛哭,有些熟睡,有些蠕动,就这样来到世界上,从此做好做歹都要活下去。
  心满意足的父母没有想得这么深这么远,产妇由亲人掺扶着,面露微笑,指指点点,辨认孩儿。
  开始的时候都差不多,祖斐想,科学家艺术家政治家,士农工商,全部躺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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