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莓子,大大小小,一时叫不出名字来,祖斐已忍不住要染指。
她取笑他,〃你根本毋需上街买菜,反正吃素。〃
靳怀刚说:〃给你猜中了。〃
室内光线很好,陈设极之简单,一套宽大的沙发,两只茶几,祖斐也不同他客气,舒服地对着长窗坐下,只觉室外绿荫直映入室内,非常舒服。
靳怀刚斟出葡萄酒来。
祖斐忍不住问:〃那一日,贸贸然,何故请我喝酒?〃
靳怀刚想一想说:〃那日我就坐在你隔壁一桌,见你情绪低落,想给你一点鼓舞。〃
祖斐微笑,〃那瓶酒虽也不错,与你的秘酿相比,可还差一大截。〃
靳怀刚与她碰杯,祖斐不禁吟道:〃此酒只应天上有。〃
他洗净了水果,放在祖斐面前。
自从认识第一天以来,他就待祖斐如上宾,处处照顾祖斐的需要,自发自觉自动看护她,令她高兴是他至大的任务。
祖斐低落的自信及情绪因此节节上升。
祖斐刚要说话,听到一声咳嗽,只见靳怀刚站起来。
自长窗进来的是一位中年人,两鬓微白,气宇轩昂,祖斐暗暗称奇,这是怎么一回事,靳怀刚的朋友,居然个个人才出众,可能不是巧合,也许经过严格挑选,才派出国服务,无巧不成书,又都是华裔,真值得兴奋。
只见中年人向祖斐欠欠身,〃我是程作则。〃
〃程教授。〃
他立即抗议,〃叫老程得了。〃
祖斐笑,〃岂敢岂敢。〃
程作则和煦地打量祖斐,轻轻说:〃怪不得,怀刚。〃
祖斐问:〃啊?〃
程作则呵呵笑,〃怀刚你好好招呼祖斐。〃
只见靳怀刚暗暗松了一口气。
祖斐都看在眼内。
父母不在本市,教授兼上司也算得是长辈,让他过目,祖斐就过了关。
看样子程教授不反对他俩来往。
没想到靳怀刚还有老派作风,祖斐觉得温馨。
在这上下,靳怀刚无论做些什么,祖斐都觉可爱。
祖斐无法控制喜孜孜心念。
〃我还有点事,〃程作则站起来,〃怀刚,你到处同祖斐逛逛,免她生闷。〃
〃自然。〃
他送程氏出去。
祖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她没听到程教授轻轻责备学生:〃你怎么把她带迸这里来。〃
怀刚低下头。
程氏叹口气,〃也真难说。〃
怀刚仍然沉默。
〃生活确是寂寞。〃
〃不,〃怀刚开口,〃不是因为这个缘故,祖斐实在是个好女子。〃
〃你知道上头不会批准。〃
靳怀刚倔强地说:〃总会有例外。〃
〃怀刚,我可以老实同你说,这是没有可能的。〃
怀刚默然。
〃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程作则老实不客气地说。
〃教授——〃
〃不过既然把她带来了,让我们做个好主人,别叫她起疑心,怀刚,过了今天,你得设法疏远她。〃
靳怀刚黯然。
程作则叹口气,推开门,出去。
一方面祖斐也怀心事。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转换过姿势,一直忐忑地想,会不会就是他呢,会不会就是靳怀刚?
她内心有点痛苦,没想过到今日还要经历这样可怕的考验,越是渴望,越是逼切,精神也愈加紧张。
她站起来,深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口,攀藤的枝叶差些没探进窗来,藤上结着小小厚肉,形状可爱的累累白花,祖斐伸手把它捧到鼻端,嗅两下,陶醉地松弛下来。
何必把烦恼与私欲带到这里来,且享受了再说。
祖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
她对靳怀刚说:〃程氏夫妇真是一对璧人。〃
怀刚点点头,〃程教授的学术成就是公认的。〃
祖斐不由得怪自己孤陋寡闻,〃他做哪方面的研究?〃
〃生物。〃
祖斐讶异,〃那同文艺创作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们这里的总帅,凡是参加这一次研究工作的成员,不论哪一行哪一业,都可以说是他的学生,自愿同来的,还有机械工程人员及园艺专家。〃
祖斐觉得他们的计划庞大,其中也许包含不少机密,况且,说给她听,她也不会明白。
〃你喜欢我们这里?〃
祖斐肯定地点点头。
靳怀刚很高兴,〃对这环境,我们是花了点心血的。〃
祖斐说:〃可见上头想你们好好工作。〃
〃是/
祖斐问:〃你不让我参观你的书房?〃
〃我的工作间非常简陋。〃
祖斐笑,他老是这样谦逊。
〃来/
靳怀刚带她到书房。
出乎祖斐意料之外,书房里一本书都没有,宽大、空旷,光线柔和,一张大大的桌子,几张椅子,更像一间会议室。
唯一不同的是,书桌对面一只高大的架子上,放着数具电脑及其附件。
〃你在这里写作?〃
〃天天工作五小时以上。〃
〃为什么没有纸笔?〃
〃都记录在电脑里。〃
〃中文还是外文?〃
〃外文。〃
祖斐早已猜到。
〃方便的时候,让我看看你写些什么。〃
靳怀刚只是笑,他似乎没有见人送书的习惯。
祖斐四周围打量一下,陈设这么简单的一间大房间,为什么会令她精神一振?
有时晚上睡足了,心情好,工作进度顺利,也会有类似的感觉。
祖斐顿悟,〃这间房的空气经过特别调节是不是?〃
靳怀刚讶异,〃你真聪明。〃
〃加了些什么进去?我忽然觉得意志力特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打得死老虎。〃
靳怀刚大笑,〃不过是空气清新剂而已,工作间这一份经过特别设计,令人精神集中,倦意全消。〃
〃有这样好的东西,老天,别让周国瑾知道。〃
〃你们吸烟叶也是同样道理。〃
祖斐转过头来,〃你们之中,没有人吸烟?〃
靳怀刚一怔,即时说:〃全部戒掉了。〃
祖斐不疑有他,钦佩地说:〃贵公司的设备好不先进。〃
靳怀刚忽然透露心声:〃但是生活真正沉闷。〃
祖斐诧异,〃有那样好的酒,何闷之有?〃
〃一人独饮,如何不闷。〃
祖斐低头一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怀刚脸上露出一丝向往,〃你们的岁月才多彩多姿呢。〃
祖斐笑,〃你最爱分彼此,你们我们不绝于口,东西两半球不至于相差那么远吧,诚然,这里的夜生活著名灿烂,但是我习惯晚上九时半休息,说真话,恐怕没有人比我更闷。〃
〃但是,你有选择。〃
祖斐不明白,〃有谁不让你出来玩?〃她笑,〃你又没有家室,工作不见得忙成那样。〃
怀刚不出声,过一会儿他说:〃我怕遇到伤害。〃
祖斐总算弄懂了,或者,他遭遇过感情上的失意。
接着,他像是试探她,〃你不觉得此处枯燥?〃
祖斐忍不住说:〃地球上很多正常的人都是这样生活的。〃
她愿意一直与怀刚聊下去,彼此得到更多的了解。
〃你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去。〃
祖斐只得点点头。
靳怀刚好像有心事。
走到门口,祖斐问:〃这些花,到底叫什么名字?〃
〃送到你家去的,叫天使的号角。〃
啊,祖斐动容。
一路上,他们再没有遇到邻居。
车子离开郊外,驶进公路回市区,忽然之间满天阴霾,空气潮湿闷郁,下起雨来,交通挤塞,人心烦躁。
祖斐说:〃奇怪,与刚才的环境相比,仿佛有天渊之别。〃
可以夸张地说,根本不同一个世界。
到家的时候,祖斐的确有点累了。
怀刚在门口与她道别。
他忽然握住祖斐的手,放到唇边,飞快地亲吻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祖斐呆立门口,半晌动弹不得,手心有一小块皮肤凉凉的,刚才同时感觉到发根的粗糙及嘴唇的柔软,令祖斐震荡的却是她自己那份少女般情怀,鼻子无故发酸,背脊靠着墙壁,不想动弹。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自手袋中摸出锁匙开门,旋半晌,不见动静,才发觉用错写字间锁匙,连忙定下神来,用那把正确的门匙。
她扔下手袋,动也不想动,躺在沙发里,只觉得公寓里杂物过多,空气太浊,十分不对劲,而那盆铃兰,已经凋谢。
祖斐十分心痛,再去看天使的号角,也有一半枯萎,想是水土不服,看样子要还给怀刚打理。
傍晚雨点密而急,祖斐翻着小说,有种小楼一夜听夏雨的感觉。
第二天,她等怀刚与她联络,周国瑾的电话先到,怕她闷,问她要不要出来。
祖斐决定等一等怀刚,把约会定在下午三点半。
中午过后,怀刚没有令她失望,告诉她一整天都要赶工夫,黄昏再同她联络。
祖斐心安理得回公司一转。
周国瑾见到她,一怔,〃祖斐你红光满面哪像是病人?〃
沈培吐吐舌头,有一句话想说,但勉强忍住。
祖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培想说的,不过是回光返照四个字,祖斐狠狠白她一眼,沈培做一个鬼脸。
一到公司,祖斐的心就定了,从前,这大家庭是她生活的全部。
周国瑾说:〃祖斐,一会儿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
〃祖斐,这个人,你一定喜欢见。〃沈培说。
这会是谁?别又是祝志新,要不,就是郑博文。
祖斐倒足胃口,故不搭腔。
沈培知道她会错意,赶到她耳边,悄悄说了个名字。
祖斐顿时改观,惊喜地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沈培答:〃与我们签合同,替我们拍广告。〃
祖斐懊恼地说:〃你看,几天不上班,马上脱节。〃
沈培说:〃大姐知道你崇拜他,今天特地叫你出来见世面。〃
周国瑾转过头来笑,〃你不是一直迷他的科幻小说?〃
〃大姐对我真好,〃祖斐腼腆地笑,〃把我当孩子似的。〃
周国瑾拍拍她的肩膀,〃公事完毕,我过来叫你。〃
这么多人千方百计要令她生活愉快,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