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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祖斐早有心理准备。
祖斐冷静地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一口,伏在驾驶盘上沉思。
过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摊开地图,找到她停车的地方。
一比五千的地图上,很清楚地显示车子所在地,的确是一条尽头路。
但上次祖斐坐在靳怀刚的车内,明明直通向他的住宅。
错不了,是这条路。
祖斐大惑不解,变戏法还没那么快,一列十多二十间房子,何以突然间失踪?
她收起地图,把车子掉头,在附近兜了一会儿,试图寻找另一条小路,但是没有,附近十公里都不见支路,她又兜回那块草地。
祖斐有点疲倦。
她失笑,假如靳怀刚知道她如此上天入地搜索他,不吓坏才怪。
是,祖斐耸耸肩,一次约会,足以致命,她不想放弃他。
她靠在车座上,一时不愿离开。
怀刚到底有什么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她鼻端隐约地似嗅到一阵幽香。
祖斐抬起头。
此间无花,香从何来,莫非是她的幻想。
还不止呢,适才的劳顿仿佛抖掉一半,祖斐皱起眉头思索。
这种感觉,她在怀刚的书房中经历过。
祖斐下车,转了个身。
她闭上眼睛,清新的空气与花朵的清香好像就在眼前。
一睁开眼,一切似乎迅速消失。
刚在惊异,一部交通警察骑着的机车在她附近停了下来。
〃小姐,〃警察问,〃没有什么事吧?〃
〃啊,没有,谢谢你。〃
警察上下打量她,〃快下雨了。〃
祖斐抬头一看,果然,彤云密布。
〃小姐,没有事的话,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太过荒僻,单你一个,不大安全。〃
〃请问你,警察先生,这条支路尽头,一直只有这块小草地?〃
〃据我所知,你看到的也是我看到的。〃
〃将来会发展这块地吗?〃
〃小姐,〃警察笑,〃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你得去询问工务科呢。〃
祖斐沉默。
〃小姐,我护送你回市区可好?〃
祖斐点点头,上车。
机车领头,带她驶回市区,警察向她扬扬手,离去。
雷声隆隆,下起大雨来。
祖斐真的疲乏了。
回到家,洗个澡,一头倒在床上,她在被褥间蠕动两下,选择比较舒适的位置,不消一会儿,睡着了。
朦胧间,听到电话铃响。
祖斐一时间醒不过来,脑子有点清楚,手脚不能动弹,到底大病初愈,折腾一天,精力发泄到尽头。
对方并没有放弃的意思,铃声继续响,祖斐终于挣扎起来,取起听筒。
〃祖斐,我是怀刚。〃
〃怀刚,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找你呢。〃
〃你不该花那么大的力气,我只不过出差而已。〃
〃怀刚,我们明天可以见面吗?〃
〃当然可以,明天上午十一点见。〃
〃你来接我?〃
〃好。再见。〃
祖斐满足地喜孜孜地放下电话,靠着软枕,心安理得。
就在此际,有人使劲推她,〃小姐,小姐,你头发没干就睡着了。〃
祖斐再一次睁大眼睛,弄糊涂了,不知道哪个才是梦。
过半晌,清清喉咙,才搞清楚靳怀刚依然音讯全无。
祖斐问女佣:〃几点钟?〃
〃晚上七点半,我上来做晚饭。〃
〃你省省吧,我吃不下。〃祖斐恍惚地下床。
不料女佣教训她:〃不吃哪里有力气,磋跎下来,老来你才知道。〃
真的,祖斐怵然而惊,这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恐吓,很快就老了,届时祝志新儿孙满堂,而郑博文仍然风流倜傥,独独她斯人憔悴……不不不,她已经失去靳怀刚,她要抓住健康。
祖斐颓然挥挥手,〃做饭吧。〃
怀刚为什么要躲她?祖斐真怕会为这个问题一夜白头。
第二天,红日炎炎好天气,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
她向周国瑾要求销假。
大姐说:〃祖斐,还剩十天八天,你随便怎么样就打发掉了,我不想再发一次销假通告,况且你也真需要休息。〃
假如周国瑾批准她上班,祖斐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到靳怀刚。
但是大姐拒绝她的要求,祖斐闲了下来,大把时间,她怔怔地又把车子驶到郊外去。
这一次,草地上有好几个年轻人在郊游,嘻嘻哈哈玩游戏,不知多高兴。
祖斐自问:〃暑假已经来了吗?〃
年复一年,岁月不饶人。
祖斐叹一口气,想把车掉头离开。
年轻人带备的录音机忽然转了音乐,本来在播热门曲子,改放国乐小调。
祖斐认得是〃采茶扑蝶〃。
她微笑,打算听完了才走。
其中两个女孩子索性随着拍子跳起扑蝶舞来。
草地上有的是小小灰白色粉蝶,本来祖斐不会特别留意,只见女孩子追着蝴蝶转,一边奔向山坡,粉蝶往石壁上一扑,失去影踪。
几次三番如此,祖斐睁大眼,一步一步走近。要看个仔细,不是给野藤野草遮住了吧?
女孩子也咕哝,〃一晃眼,哪里去了?〃
〃那边多的是,我们到那边去。〃
祖斐鼻端,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
这不会是偶然的。
只听得女孩子问:〃什么香,你有没有闻到香?〃
另外一位笑答:〃恐怕是你今早喷的香水香。〃
但是这证实祖斐的嗅觉没有出毛病。
把线索连贯在一起,得到些什么?
祖斐立刻想到秘密组织。
啊,看科幻小说看得太多了,祖斐哑然失笑。
走吧,不要再痴痴地到这片草地来,蚊子太多,已经咬得一腿都是红斑,痛痒难受。
她向山脚走去,抬起头观望。
这座山所在地,应该就是怀刚住的理想村。
一夜之间,她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那一列平房,他们一定还在原处,只是外人无法找着正确地点。
祖斐伸手去摸山石。
这原来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照理说,触觉应告诉她,岩石的凸位有滑溜溜的青苔,凹处附着粗糙的泥土,但祖斐只觉得空荡荡,摸不到边。
定睛一看,她吓呆了。
手,手到什么地方去?祖斐看到她的右手自腕下消失在岩石中,像是玩魔术似的,穿进山中。
祖斐大惊失色,本能地缩手,退后三步,跌在地上。
脑中灵光一现,她明白了。
障眼法!
这一整幢山,根本是不存在的,好比电影中的背景放映,使人的眼睛产生错觉,以为草地之前就是山坡,此路不通,但蝴蝶飞得进,手伸得过,祖斐相信,只要够胆,她整个人可以穿过去。
天,这是什么样的装置,由什么人设计?
这屏幕另一面,到底有些什么?
祖斐用手撑起身子,惊恐地看着那座不折不扣的假山。
那班年青人见祖斐久久不起来,关心地问候:〃小姐,摔痛哪里?〃
祖斐〃啊〃的一声,才感觉酸痛,上次碰跌的旧患复发,她勉力站起来,〃没事没事。〃
今天晚上,等不相干的人散去,她要再来。
祖斐登上吉普车,发动了引擎。
临走前她看到一只老鹰,展翅飞向山崖,似要撞向岩石,一瞬间消失在石缝中。
它飞了进去。
再飞出来的时候,它可能变了另外一种飞禽,也有可能,老了十年。
祖斐匆匆开车离开。
到了家,才真正害怕起来,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做《知道太多的人》,知得太多,会招引危险。
把这整件事向执法人员公开吧。
但是,装假山放烟幕的人,有没有违法呢?
祖斐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公寓里不住踱步。
况且她可以肯定这整件事,同靳怀刚的失踪有关。
百忙中,六神无主,惶恐万分的方祖斐居然微笑出来。
果然,怀刚不是自动疏远她。
笑容很快苦涩起来,怎么老碰到古怪的异性。
像沈培多好,恋爱一次,结婚生子,专心事业,一切敲定,偏偏她还在摸索摸索。
祖斐迫切需要向一位有想像力的人士听取意见。
她知道应该去找谁。
祖斐取过手袋,准备出门。
门铃响起来。
祖斐立刻有个兆头。
她打开木门,铁栅外站着程作则教授。
〃你!〃她狐疑地叫出来,〃怀刚呢,他在什么地方?〃
〃我可以进来吗?〃
祖斐瞪着他。
程作则无奈地摊摊手,〃抑或你情愿在公众场所与我谈话?〃
〃我不怕你。〃祖斐说。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我的女仆在厨房,你可以进来。〃
〃谢谢你对我信任。〃
祖斐觉得他一贯诚恳、斯文、礼貌,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奸恶之徒,而且他声音里有一股说服力,使人信任他。
祖斐放他进屋。
他凝视祖斐。
祖斐一无所惧,也瞪着他。
过一会儿,祖斐老实不客气地责备他:〃你是整项计划的主持人,说,靳怀刚在什么地方?〃
〃他不可以再见你。〃
〃为什么?〃
〃祖斐,你何必知道那么多。〃
〃你叫他出来,同我说,他不想再见我。〃
〃祖斐,你何必自讨没趣。〃
〃我反正是一个没趣的人,身不由主,顾不了那么多。〃
祖斐自己都不知道勇气自何而来,如此凶悍地办交涉。
程作则不怒反笑,〃没想到你们之间有如此坚贞的女孩子。〃
祖斐不知道是褒是贬,一时不作反应。
〃怀刚出差去了,稍后调回本地,他不能再见你。〃
祖斐激动地说:〃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不——〃
〃你以他的前途威胁他对不对?〃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这里面还有其他因素,怀刚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为一份优差放弃友情。〃
〃祖斐,他不适合你。〃
〃这话你不可代他说。〃
〃你认识他有多久。两个星期,半个月?你不了解他,我却是看着他长大的。〃
祖斐觉得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