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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妈妈犹豫着继续道,“三日前的腕上,奴婢在门房当差的时候发现十少爷的那个侍卫偷偷从后面溜出去,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和九小姐在后面的花园里窃窃私语,奴婢跟过去偷看,就见她把一个纸包递给九小姐,当时奴婢出现,他惊的掉了东西,九小姐更是给了奴婢这钗告诫奴婢不许将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后来奴婢又去花园查看,就从地上取了这些粉末。”
拉进长安,也就是要把明爵也一并带进来。
曹妈妈继续道,“那会儿听说老夫人这里出事,所以奴婢就——奴婢就是觉得那日的事情很反常,所以忍不住过来禀报侯爷夫人!”
“九丫头,你怎么说?”萧氏冷笑着扭头去看明乐。
“婶娘的意思,这东西就是毒害祖母的毒药了吗?”明乐反问,却无一丝惊慌。
“难道你还要否认?”萧氏怒道,“回头等杜太医到了一验就知道了。”
“即便这就是行凶的毒药又怎样?又不是我房里搜出来的。”明乐冷嗤一声,不以为然。
“好,现在就让人去搜,我就不信,你那里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萧氏冷笑。
这一次易明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拦着了。
对方准备充分,明乐也的确是有些凑手不及,略一忖度道,“可以,不过,我要黄妈妈也跟着一并去搜,你的人,我不放心!而且既然是搜,为了公允起见,不能只搜我的院子和三婶的院子,要全府一起搜,包括二婶你那里!”
这便算是明着对上了。
萧氏略一思忖,摆摆手对黄妈妈道,“那就有劳妈妈了!”
黄妈妈神色复杂的看了明乐一眼,带着人去了。
明乐安坐不动,看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长安办事,她向来放心。
曹妈妈伏在地上,身子隐隐有些发抖。
明乐只是阴测测的看着她。
萧氏轻咳一声,刚要再问两句。
“这里闹什么?”一个清冷而无情绪起伏的男声自院外不徐不缓的飘来。
明明不过一句听似闲散的问话,但也许是因着那声音太过清绝冷艳的缘故,声音入耳,竟是在整个厅中产生了一种惊人的震慑力,包括易永群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心神一敛,循声望去。
至于明乐,不过微微诧异而已。
她只是没有想到,宋灏竟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夜色中那男子的脚步从容轻缓,自院外款步而来,所到之处,便是月色的光华也要跟着黯淡几分。
一直到宋灏跨过门槛走进来,易永群才一个机灵从巨大的震惊之下缓过一口气,急忙偕同萧氏等人迎上去行拜礼,态度毕恭毕敬道,“不知道殷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侯爷免礼,是本宫唐突了。”宋灏淡淡说道,却是径自越过他身边朝落在后面的明乐走过去。
明乐看着着唇角不合时宜的一个微小弧度,心里不由的暗笑一声——
这只死妖孽,是又要跑到人前来作秀演戏了。
易永群等人被晾在当场,都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小心翼翼循着宋灏的脚步回头,那目中无人的男子已经风度翩然立于明乐跟前。
“殿下怎么来了?”明乐并不十分拘谨,随口问道的同时略一屈膝。
宋灏却没让她这个礼施下去,众目睽睽之下也是毫不避讳的抬手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语气温软道,“等了你许久也不见你回去,所以过来看看!”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等了许久?什么叫回去?
莫不是说,方才殷王就一直都在易明乐的院子里?
三更半夜?男女共处一室?
之前他们在做什么?
侍立在门边的采青讶然,飞快的抬头扫了一眼明乐的脸色。
她记得清楚,当时推门进去的时候九小姐已经卸了钗环,正是准备安寝的,如果说那个时候殷王在她房里,那么——
当时那个帐子里?
一惊一吓,采青一张脸上顿时血色全失,呼吸都停了。
易永群的嘴角抽了抽,萧氏和李氏等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变化的万分精彩,一众奴才更是死命的伏在地上,竭尽所能的继续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而在宋灏公然出现的那一刻,明乐已经完全的镇定下来,此时听闻他语出惊人,也不再欲盖弥彰的多加掩饰,垂眸笑道,“不是让长安给殿下传信了吗?”
她让长安回去菊华苑,一则确认宋灏走了没有,而更重要的目的则是为了向他借柳扬一用。
柳扬精通医理,如果宋灏是带着他来的,正好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而这会儿宋灏来了,长安和柳扬却未出现。
明乐的眉心略微一蹙,下意识的扭头朝院子里看去。
“今日我府上有事,柳扬没有随我一并过来,我让长安去叫他了。”宋灏看出她心中困惑,自觉回道。
即使是长安得要去殷王府找柳扬,那也会比进宫求救的易明爵速度要快上很多。
明乐心里稍安,回头递给宋灏一个感激的眼神。
而彼时易永群等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缓过劲来。
“殿下深夜到访,怎的也不叫下人通传一声,微臣也好亲自去门口相迎。”易永群陪着笑,不管这殷王和易明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的官高一阶压死人,他仍是毕恭毕敬陪着笑脸上来献殷勤。
“本王是来见乐儿的,何须劳动武安侯了。”宋灏冷淡说道,言语之间却是半分余地也不留。
易永群正在尴尬,紧跟着却听他话锋一转,调侃笑道,“而且本王倒也觉得你们侯府这门户出入起来方便的很,本王自己走个后门十分惬意,实在是不需要特意通禀一遍浪费人力的。”
他翻了人家后门,分明已经构成私闯民宅的罪名,却偏生还这般有恃无恐。
易永群这一晚上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宋灏一来,更让他无所适从,恼怒之下,愤恨的扭头朝跪在门口的曹妈妈看去,冷声喝问道,“你是怎么守门房的?殷王殿下如此贵客到访,也不知道通禀的吗?怠慢了贵客,你有几个脑袋担待?”
“侯爷饶命,奴婢——奴婢——”曹妈妈仓皇磕头,但是告饶的话却只说到一半就再无法继续下去。
方才她还振振有词的表示曾亲眼窥见长安和明乐偷走后门去买药害人,并一再申明自己的警觉力是如何了得,可是她连长安那样的高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反而对殷王潜入府中之事毫无所查,这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承认了今夜的疏忽,少不得要为玩忽职守挨一顿板子。
而如果推翻之前指证长安和明乐的事情,就会因为诬告主子而丧命。
她不想死,同时也贪心的不想挨打。
所以左右为难之下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灏却不甚关心这件事,只像是好奇的四下里打量一遍这间正厅,不经意间目光突然瞥见之前被易永群拍在桌上的那支发钗,突然眼睛一亮就快步走过去摸过来在手里反复看了看。
“殿下——”易永群摸不透他的心思,满头大汗的跟过去。
宋灏却不等他搭话,已经极欢喜的模样拈着那发钗对明乐晃了晃道,“我就说呢,怎么上次过来见你之后这钗就不见了,却原来是不小先落在你这里。送出去的东西不不好再收回去的,还是我拿走吧!”
说完就大大方方的把那发钗揣进了袖子里。
易永群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也听的脸皮抽搐——
还有上一次?
合着这殷王和九丫头互通款曲已经不只是这一次?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殷王一定要护着九丫头的话,今天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易永群心里的火气已经压抑到了极致,完全顾不得分辨宋灏那些话的意思,只一股脑的把怒气都撒在了曹妈妈身上。
“好一个信口雌黄的老刁奴!”他怒然冲过去,一记窝心脚把曹妈妈踹翻在地,恨声道,“说!是谁指使你冤枉九丫头的?偷盗主子的贴身之物已经是死罪,你居然不思悔改,做出无赖嫁祸的勾当来,真当我武安侯府没有规矩,由着你一个老刁奴颠倒黑白无事生非的吗?”
“侯爷,侯爷饶命,奴婢没有,这钗真的是九小姐送给奴婢的,侯爷明察,我没有偷盗啊。”曹妈妈抱着胸口在地上打滚,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易永群已经无心再听她的辩解,紧跟着又狠狠踹了他两脚,喘着气道,“还不说是吗?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你污蔑九小姐的?把话说明白了,我就给你个全尸,否则我拉了你一家老小去充军!”
曹妈妈抖了抖,猛地止了哭声,惊惧万分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哀求道,“侯爷!老奴知错了,求您不要累及老奴的家人,老奴给你磕头了。”
说着就是砰砰砰一连串的响头扣在地上,不几下,地砖上已经染了一层的血渍。
宋灏面无表情的四下里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众摆着,反而对他们府上这事关生死的家务事完全的无动于衷。
正在乱糟糟的时候,外面采荷急匆匆的引着几个人跑进来,禀报道,“侯爷,顾大人到了!”
说着往旁边一让,引了顾大人进门。
这个时辰,顾大人显然是从家里被硬拉来的,官服也没穿,只穿了一身普通的便袍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而彼时与他同来的还有长安和柳扬。
“侯爷!”顾大人进门先对易永群拱手一礼,再一见宋灏便是冷一冷,然后疾走过去行礼道,“微臣参见殷王殿下!”
并不多言,也不打听宋灏在此的原因。
“侯府出了这样的大事,顾大人来此当是公干吧,不用拘礼,你忙你的便是。”宋灏随意的一挥手。
明乐却不管他们寒暄,早就一把抓起桌上的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