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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信的颤声道,“这——这不可能,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那本册子,赫然就是一份记载着他们萧家所有家产明细的账本,大到外面的铺子生意,小到他将军府里每位姨娘小姐房里的私银首饰,全部估算在内,大概是连他那个持着管家权的亲娘都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你别管,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把彼此之间的账目算清楚要紧。”那少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语气轻且淡。
萧庆元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开始不住的冒冷汗。
而到了这会儿他的脑子也稍稍明白过来,即使他萧家的家底雄厚,萧澄也是不可能倾家荡产来为他还赌债的。
相反,如果知道他在这种鬼地方胡混还输了这么一大笔钱,一定会亲手打断他的腿。
“我——我没钱!”生硬的吞了口唾沫,萧庆元强打着精神开口,突然爬起来跪着扒住桌子自暴自弃的大声道,“既然你已经把我们家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了,再逼我也没有用,我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可是八方没有要不回来的账!”那少年道,眸中的颜色似乎被封冻,自始至终不动分毫,“给我个交代吧!”
“我——”萧庆元的嘴唇颤抖,烦躁的使劲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你说怎么办?”
少年隔着桌子漠然望他,晌之后,悠然吐气:“听说萧公子的骰子玩的不错。”
萧庆元一怔,满眼防备的抬头看他。
“最后给你个机会,我跟你赌一把,你赢,五十万两一笔勾销,你输,就送我一样东西。”那少年道,眸中光影一闪,锋利无比。
摇骰子是个技术活儿,一般人要是没有天赋,就算苦练个三五七年也未必能够收放自如。
“你要——怎么赌?”萧庆元的心里顿时生起一线希望。
少年不语,只就略一挑眉。
那黑衣人突然横手一扫,眼前一道劲风拂过,原来放在长桌当中的一个黑色竹筒就稳稳的滑到萧庆元面前。
“你身上应该带着骰子,我点一个点数,你能摇给我就算你赢。”那少年道。
萧庆元心里飞快的权衡,他摇骰子的准头十有八九,但是不排除有失手的时候,而且摇骰子不比别的,靠的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运气可是靠不住的,以他现在的这个心态,与自己是非常不利的。
“我的右手刚进门的时候摔伤了,摇不了!”萧庆元眼睛一转,咬牙道,“阁下既然的八方的主人,想必也深谙此道,不如您来动手吧!”
他的反应倒是够快,懂得以退为进。
的确,动口的人比动手的人赢面要大一些。
“可以!”那少年答的爽快,紧跟着那黑衣人手一伸,“拿来吧!”
萧庆元见他如此干脆突然又怕了起来,探手慢吞吞的从怀里摸出一把三粒打磨的光滑细致的玉骰子迟疑着放到他手上。
这种玉制的筛子色泽通透,无法造假,萧庆元也是自恃手底下有真功夫才花高价请人雕了一副随身带着显摆。
“主子!”黑衣人走过去,态度恭谨的把骰子和竹筒一并放在那少年面前。
那少年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然后双腿一翻坐稳了身子,斜睨萧庆元一眼道:“点数吧!”
萧庆元看着他眉宇间的神态,心里越发没底,一边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勉强定了定神道,“豹子!三个六!”
少年并不急着去拿竹筒,仍是神色淡漠的看着他。
豹子是开在赌桌上的最大点,但真要说来,很多人平时练的就是这一手。
萧庆元心里略一权衡,飞快的改了注意,急忙道,“不,不要豹子,八点,开八点!”
“不改了?”那少年道,掠起手边竹筒戏耍般随手往上一抛,就在这一抛一接之间,也是正好给萧庆元见了那筒内没有机关。
“慢!”萧庆元见他手下动作灵活,心头一跳,再次改口道,“八点不变,但是我要两个三点,一个两点!”
开八点的方法太多,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把几率压到最小。
他话音刚落,那少年就跟着冷漠的一扯唇角,同时手下握着竹筒掠着桌面横扫而过。
他出手的动作极快,确乎和黑衣人出剑的速度有一拼。
萧庆元眼花缭乱的看着,却只见她手下一个灵活的翻转,并无任何其他的动作,下一刻手腕下压,再一抬手,三个骰子已经安安稳稳的回到了桌上。
他屏住呼吸,几步抢过去。
桌上三颗骰子呈三角状排列安静的放着,同时他却再见那少年闪电出手,掌心里寒光凛冽的白刃一闪——
手起刀落,清透明澈的玉色上就被泼了一片残红。
039冤家路窄
血光飞溅,划出一道亮丽的血线,把骰子上两三一二的凹点鲜明的映射出来。
萧庆元先是呆了一下,直到下一刻看见半截小指头砸落在骰子中间才如梦初醒,惨叫一声,猛地捧住手上的伤口一蹦三尺高。
“你你你——”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两眼猩红恨恨的看着那容色冷酷的俊美少年,身上抖了一抖。
“这一刀,算作你给我的诚意。”那少年面无表情随手把手中短刃往桌上一扔,对落在他面前的鲜血十分漠然的模样。
随后他重新往椅子里一靠,冷然道,“十三年前,武威将军平乱党、辅佐当今圣上登位有功,陛下表其功绩,曾经赐了一本先祖皇帝传下来的兵书,你应该知道吧?”
“你想要那本书?”萧庆元捂着流血的手指,额上冷汗直流。
萧澄的确是得孝宗赏赐过这样的一本书,他自己也深以为荣,每每说来都眉飞色舞得意的很。
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萧庆元对此也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近年来盛世太平,武威将军久居京中便将其束之高阁,应该是用不上了。”那少年颔首,“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拿东西来换你的借据,超过一天,我便要登门去向萧将军讨说法了。”
地头蛇,萧庆元不怕,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纨绔,但是他怕死,怕了这个弱质翩跹的少年手起刀落那种从容而冷酷的气场。
即使萧澄再怎么位高权重一手遮天,他就是有种感觉,如果这个少年真想要他的命,那么即使是萧澄也保不住他的。
“好,一月之内,我带了东西来找你。”断指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意识分外清醒的重声应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我的借据——”
“你能守信,那东西就是一堆废纸。”少年道,摆摆手对守在门口的四个黑衣人抬眸看过去一眼,“送萧公子出去!”
“是!”他话音未落,就有一个黑衣人应声过来。
萧庆元恐惧的往后退开一步,那人已经一个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萧庆元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旁边密封的墙壁上慢慢打开一道石门,那黑衣人一手提了他,两外三人尾随着一道离去。
石门重新合上,明乐探手取下脸上面具递给身边的长安。
此时她做男装打扮,脸色和唇色都用淡色的胭脂震住,束了发,没有刘海遮掩,右侧额头上的那道疤痕一览无余的显露出来,映着石室里昏暗的灯光略带几分狰狞。
“这个萧庆元不学无术,主子觉得他靠得住吗?”长安道,把那面具用绸布裹了揣进怀里收好。
“他怕死,就靠得住!”明乐冷蔑一笑,起身抖了抖袍子,“萧澄把这件东西藏的隐秘,你们出入他府上几次都无功而返,可见他防范极严,只能从他的自己人身上下手了。”
长安抿抿唇,扯下自己面上黑巾收好,转身快走两步先去墙根底下开了机关,然后跟着明乐一前一后走出这间石室。
二更过半,八方赌坊里面正是赌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输的倾家荡产的萧庆元,两腿发软被自己的小厮半扶半拖的从后门带出来,连着打了两次滑才勉强攀上马背,灰溜溜的打马离开。
他走后不久,门内又跟着从容走出来一白一黑两条人影,上马转身走了另一边。
斜对面隔了两座院子的飘香楼上,宋灏手里摩挲着一只玉杯俯视而下,目光沉静而淡远。
“主子!”柳扬从他身后上前一步,看着萧庆元离开的街角道,“我跟过去看看!”
“嗯!”宋灏淡声应道,神情淡漠。
柳扬得令,纵身一跃就上了小楼的屋顶,紧跟着几个起落,身影很快便隐遁在了茫茫夜色中。
宋灏听着他离去的风声飘远,站在楼头不动,目光定定的望着脚下街道上渐渐行来的两个人。
明乐坐在马背上,夜色如水沐浴而下,静且冷,周围都是院子里姑娘和酒客们喧嚣的调笑声,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她面无表情的走着,突然眸光一敛,抬头往斜对面的一处楼台扫去一眼,目光所及之处,似是瞟见一抹素雅的光影飘过,最后定睛看时,却未见人,只有那高处的栏杆上一只玉杯安然静放。
“小姐,怎么了?”长安察觉有异,戒备着往她身边靠了靠。
“哦,没什么,走吧!”明乐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继续打马前行,心里却起了很深的防备。
方才的那个人她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那种感觉分外鲜明。
她笃定,今晚必定会有事情发生。
而果然,刚刚出了巷子走到街角处,抬头就见一个人白衣黑马静立街头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两个人,立马街头,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贵为亲王之尊的殷王殿下居然纡尊降贵,主动拨转马头往旁边让开半步。
月白锦袍的少年稳坐在马背之上,轻叱一声,策马于他身旁如流水般一错而过。
宋灏不动,静默的坐在马背上听着她的马蹄声远去。
不多时柳扬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