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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做别的女子,大白天被陌生男子闯闯进内庭挟持,必定担心名声受损,尤其还是大婚在即,换做普通的人家,怕是连婚事都要因此搅黄。
可偏偏明乐和宋灏都不是普通人,这两个人都是视声名为粪土的个性,就连他们这一场联姻的本身在皇室和百官之中就已经是备受争议。
明乐的出身和种种经历,甚至于前段时间还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一段时间,种种这些,都是御史大夫们弹劾的对象。
而到头来,两个人还是一意孤行的把大婚的议程摆在了孝宗的案头。
这两个人,几乎是完全无所畏惧的。
彭修碰了钉子,脸上不由的暗沉几分。
但他今天也是铁了心,非得要从明乐要一个清楚明白,所以对峙之下,死活也就是不肯收手。
对于他今天出现的目的,明了心里多少有数。
心知他不得一个明白是不会走的,略一权衡,便抬眸对长安吩咐道:“你先去前面看着吧,让他们把东西直接摆在院里就好,省的搬来搬去的麻烦。”
她是不在乎任何的流言蜚语,但眼下她和宋灏大婚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安的目光落在彭修卡在她喉头的那只手上,似是迟疑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违逆她的意思。
“是!”长安拱手,冷冷的又看了彭修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长安走了,易明爵却没有避嫌的打算。
明乐也不废话,身下一口气,径自开口:“暂时不会有外人闯进来,你有话就直说吧。”
“哼!”彭修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却是不答反问,“你就不怕我借机杀了你?”
“你会吗?”明乐也是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没有放弃再对我下手的打算,但这个地方,这个契机明显的不合适。如果为了区区一个我,把你平阳侯府上下满门都赔上,就太不值得了。我忙得很,也没耐性在这里和你闲话家常,你有话就直说,如果不想说了,大可以马上就走。”
在盛京之内,又是明乐的地盘上,彭修就算再怎么有恃无恐,也不会乱来。
他这个人权衡从来都把利弊掂量的十分清楚明白。
彭修闻言,脸上表情倒是略微松懈了几分,却还是没有放开明乐的打算,目光略一停滞,就抬头朝易明爵看去,“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真要动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易明爵紧绷着唇角,冷冷的看着他,不予理会。
眼见着场面就要再度僵持,明乐也着实有些不耐烦,只好对易明爵使了个眼色道:“你先去忙吧,这里没事。”
易明爵终究还是不能放心,很是犹豫了一下才一撩袍角转身朝远处的回廊走去,进了旁边的一个院子。
目送他离开,明乐斜睨了彭修一眼。
彭修的目光和她彼此一碰,然后才是一寸一寸缓缓将手指从她颈边移开。
重获自由,明乐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就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领口往旁边挪了几步。
彭修冷着一张脸,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她身上,目光晦暗而幽深,有些息怒莫辨。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明乐懒得和他打哑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彭修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眼神似是恨不能将她整个看穿,一个字一个字极慢的说道:“你知道!”
“真是笑话,侯爷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明乐嘲讽的冷冷一笑,“如果你今天过来,是要和我玩这种猜谜游戏的话,那么你就找错人了。好走,不送!”
明乐说完,只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径自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彭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情绪,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明乐脚下止步的同时,右手顺势横出,以手肘狠狠撞上他的左侧胸肋的位置。
彭修闷哼一声,脸色骤变,手下力道也瞬间放松。
八年前,彭修得了易永群和几位重臣联名举荐,首次出征东南海域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地形,曾经被一伙海寇困在了一处荒岛长达半月之久,他率军突围出来的时候受了重伤,左侧胸肋被一个海寇头目的长刀整个儿刺穿,脾脏受损,险些丧命海上。
后来虽然侥幸脱险,却留了病根,曾经受创的部位若被重力冲击,就有可能牵动旧疾复发。
当时他受伤回朝,闹的沸沸扬扬,但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却不多——
不凑巧,易明澜,偏巧就算是一个。
明乐这一下出手极狠,彭修虽然防着她,却没想到她会知道自己的软肋。
重击之下,他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神经骤然一绷,几乎所有的内脏都搅在一团儿,痛的险些昏厥。
明乐眼底闪过些许快意的情绪,就势一把甩开他的手腕。
巨痛之下,彭修的思维恍惚了一瞬,然后下一刻眼中寒意暴涨,突然毫无征兆的再度出手,一手卡主明乐的肩膀。
这一次他也下了重手,骤一出手,就捏的明乐肩膀一麻。
明乐闷哼一声,抬手要去抓他的手腕,他的动作却更快,就势擒住她的手腕,同时回送,以雷霆之势将她逼退到身后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前。
他这分明是动了怒气。
明乐心里警觉,也不敢掉以轻心,奋力的试着挣脱。
察觉她反抗,彭修眼底寒光一闪,更是用力的一压她被拿住的那只小臂,卡住她的脖子。
明乐一口气提不上来,闷闷的咳嗽了一声,脸色瞬间涨红。
彭修将她整个人后背压在山石上避无可避,近距离的逼视她的脸孔,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那日野外狙杀的时候他问过,现在算是旧事重提了。
明乐被她压制的,连呼吸都觉困难,脸上表情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冷冷回望他阴冷的眸子,反问道,“什么意思?”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冷酷漠然。
“别装傻!”彭修逼视她的眸光,眼神却是难得一见的凌乱,“你知道我的旧疾所在,你不惜一切的与我为敌,费尽心机搅的我阖府上下鸡犬不宁,还有——”
彭修说着,眼神就渐渐空动起来,仿佛思绪沉浸于另一个时空,游历了开去。
而到下一刻,他却又猛地回神,松开明乐手腕的同时一把再度卡住她的脖子。
他的动作太快,太疯狂,即使明乐再怎么小心谨慎也难以招架,就那么被她提在了掌中。
呼吸受制,明乐被呛的立刻就红了眼眶。
“还记得吗?”彭修的面孔异常平静,几乎不带一丝一毫的额外表情,冷静而专注的注视着她有些许泪光泛起的眸子,语气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柔和起来,几乎是带了几分诱哄的温柔,“那天晚上,也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情形,那个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了什么?你说,你死在我手上两次?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他会为此耿耿于怀。
上一次他急匆匆赶到小镇上,为的应该也就是这个目的。
只可惜宋灏有意的防范,根本不给他单独接近自己的机会。
而这一次回京,又是时间紧迫,明日大婚之后她就会搬进殷王府,而起还顶着个已婚夫人的名头,彭修再想找机会单独见她一面更是难如登天。
他的能利用的时间就只有她出阁前暂时和宋灏分开的两天。
想必昨天他应该也暗中去过了武安侯府,不过因为易家出事,闹得天翻地覆,所以没找到机会。
于是才不死心的跟到了这里来。
“你——说——是什么意思?”明乐尽量的平缓了呼吸,却是不答反问。
她恨他,不舍手段的对付他,如果这些都是为了易明澜和浩心的话——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他身上的隐秘?
彭修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素来冷静自持,这却是有史以来的头一次,方寸大乱,完全理不出头绪。
因为知道明乐软硬不吃的性子,犹豫之下,他终于还是松了手。
“我没有耐性和你兜圈子,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彭修甩袖,走到一旁,狠狠的仰头吸了两口气平复呼吸,然后才又重新扭头看了明乐一眼道:“那天晚上你到底为什么那样说?当时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信口开河,你应该是想对我说那句话想了好久了,是不是?这些年,我手上沾的血虽然不少,但是能和你有关的——”
彭修兀自说着,语气却突然收紧,最后一刻又骤然转为森然:“你知道我的意思,给我一个解释!”
他的这个猜测,无疑是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若不是借尸还魂一类的传言太不可靠,或许他也就不需要来找自己求证了。
明乐直视他的目光,却是缓缓的笑了,“你到底是在怀疑什么恶?你是想说,和我有关的另一个死在你手上的人是我五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她吗?”
她的声音清脆,表情明朗,与彭修此时浑身阴鸷的气势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抗。
这个念头,就是这短时间以来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的,而他自己一直没有勇气正视,此刻通过明乐说出来——
彭修的心跳突然没来由的一滞。
“你是吗?”他问,语气亦真亦假,盯着眼前少女明艳娇俏的容颜。
那种感觉,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心虚,总归是血液里有那么一种近乎疯狂的因子在跃动奔流。
如果她是她?如果她是她?
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不觉的握紧,掌心里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那一晚你要杀我。”对峙半晌,明乐最终却是说了句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彭修皱眉,面有狐疑。
“很显然,如果我不那么说,现在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明乐道,说话间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