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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误会,也要等本宫问过了才知道。”昌珉公主不等她说完就先打断她的话,继而眉眼一厉,对云霓喝道,“谁叫你们停下来了?给我继续掌嘴,本宫倒要看看这贱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是,公主!”云霓眸子一转,有幽冷的光芒闪过。
一挥手,两个婆子立刻过去把易明清重新提了过来。
“夫人!夫人救我!”易明清哭喊着抓住孙氏的裙角不肯撒手,被两个婆子大力拽着,却是把重病在身的孙氏拽着都跟着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郑妈妈在旁边跪着,昌珉公主没叫起,她也不敢动。
“夫人小心!”翠羽低呼一声,赶忙过去扶住孙氏,继而对后面跟着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丫头会意,赶紧的凑过去把易明清的手强行从孙氏的裙角上掰开了。
易明清被拖到一旁,云霓毫不手软的又开始继续掌嘴。
易明清哭喊着不住喊冤,听到孙氏的脑子里嗡嗡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原本这武安侯府的后宅之内凡事都是由她做主,可是自从昌珉公主进了门就开始本末倒置,此时更甚——
孙氏心里笃定的知道,昌珉公主说怀疑易明清是假,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做给自己看的。
昌珉公主的态度强硬,孙氏也不敢和她硬碰硬,只能暂且不去理会易明清,举步走过去,对昌珉公主问道,“这些日子我也病着,没有精神理事,上回七夕的事情叫你受了委屈也一直没能给你一个交代,公主今日提了清丫头来,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也知道母亲你病着,力不从心,好在是现如今我的身子也大好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查问一个明白,到时候水落石出了给母亲一个结果就是,也不必让母亲劳心劳力了。”昌珉公主说道,垂眸抿了口茶,然后才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眸睨了一眼孙氏,道,“听闻这个丫头平日里服侍母亲十分的周到,本宫打了她,母亲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易明清依附于孙氏来讨好,昌珉公主一直都知道。
横竖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只要她不去对彭修耍什么手段,昌珉公主本来也是不甚在意的。
现在她拿下了易明清,孙氏若是拦着便是心里有鬼,但若是坐视不管,又分明是有薄情寡义之嫌。
孙氏骑虎难下,脸上颜色清白交替变化的越发明显,强压着怒气急促说道,“按理说这么一个丫头而已,就是你看不顺眼处置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到底也是修儿的房里人,再者又是从武安侯府里头抬出来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先叫她有个什么闪失,叫外头的人知道了,恐怕是要说三道四的。”
昌珉公主垂眸不语,不置可否。
孙氏就更是心焦——
虽然易明清在武安侯府就只是个不讨好的庶女,本来抬进了他们平阳侯府,是死是活易家人也都不会过问。
但是这会儿中间夹了易明乐那么个难缠的丫头,如若昌珉公主不知轻重做出些什么事情反叫那丫头拿住把柄——
后面就少不得又是一场官司要打。
“公主!”见到昌珉公主无动于衷,孙氏终于忍无可忍,对着下面怒喝一声,道:“还不给我住手!”
云霓却是不听她的,对她的呵斥也置若罔闻。
孙氏急了,一咬牙对翠羽喝道,“去给我把她们都拉开!”
翠羽虽然也有些畏惧昌珉公主,但她到底也是孙氏身边长大的,对孙氏唯命是从。
“是,夫人!”翠羽领命,和孙氏带过来的几个婆子一并过去,强行把易明清给抢了下来。
“姨娘!姨娘你没事吧!”丁香这才敢于扑过去,抱着鼻青脸肿的易明清不住的抹泪。
云霓等人不服气,愤愤的唤了昌珉公主一声,“公主!”
“母亲,本宫这是在替您没来得及出世的孙儿讨要一个公道,您却要拦着,这是什么意思?”昌珉公主扯了下嘴角,抬头朝孙氏看去。
“我说过了,这个丫头是武安侯府出来的人,若是旁的人,十个八个的由你处置也就是了,你要动她,总要有个真凭实据拿出来的。”孙氏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语气不善道。
“武安侯府怎么了?母亲你就那么怕他易家吗?”昌珉公主不屑道,“当初到御前告状处置易氏的时候可没见母亲你胆怯,那可是武安侯府的嫡出小姐,怎么如今倒是为了个庶出的畏首畏尾起来。”
孙氏被她噎了一下,却总也不能当众告诉她自己真正忌讳的是易明乐那个死丫头。
“眼下多事之秋,我只是不想横生事端。”孙氏定下心神,随口敷衍了一句,为了抢占先机,故而也不等昌珉公主接茬儿就已经再度开口问道,“你然认定了事情是和清丫头有关系的,就把始末说清楚,直接处置了她也就是了,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昌珉公主冷冷的斜睨她一眼,就偏过头去,并不屑于对她解释什么。
旁边的张嬷嬷见状就代为说道:“夫人,不是公主捕风捉影,既然是提了这贱人来问,自然就是有凭有据的。七夕出事那天夫人你也在场,当时太医诊断的结果就不需要老奴再对您多言了。公主是被人下了药才会体虚小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前几日奴婢又再进宫去找江太医确认过了,太医说公主小产并非是服用了强力的堕胎药所致,而应该是提前在半个月之内被人在饮食中做了手脚。这也就说明这件事情的元凶不会是在宫里,而那段时间公主为了养胎,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呆在府上的,试问夫人,如若不是家有内鬼,还能否有第二种更为合理的解释来说明此事?”
那日江太医诊断之后所说的一番话孙氏也听到了,所以从一开始她也就没有怀疑是宫里人动的手脚。
可是若要说到自家府宅之内,她也着实想不到会有什么人会对彭修的子嗣下手的了。
昌珉公主整治后宅的手段极为狠辣霸道,那些个美人儿丫头哪一个不是对她敬而远之的,又哪里有人敢去招惹她?
若真要说起来的话——
孙氏冷不丁就想起上一回易明清小产时候的事情,也就跟着起了疑心。
“清丫头,你怎么说?”孙氏问道,面色不善的看向易明清。
“夫人,婢妾没有!夫人和侯爷待我不薄,就算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对侯爷的子嗣下这样的狠手!”易明清哭的梨花带雨,满腹委屈的表情几乎是不带掺假的,她从丁香的怀里爬出来,抹了把眼泪,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孙氏和昌珉公主的方向磕了个头道,“夫人,婢妾对侯爷、对平阳侯府的心意天地可鉴,夫人若是不信,婢妾可以对天发誓,我若是做下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何谓天理不容?是昌珉公主先害了她的孩子在先,这一次她也只是以牙还牙替自己的孩子报仇罢了,礼尚往来的事天公地道!
她说的狠厉,说完又连着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额头被院子里的沙砾硌到,立刻就有鲜血涌出来,触目惊心。
孙氏看着,不觉的皱了皱眉头。
“看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不像是在说谎。”昌珉公主莞尔,轻曼一笑,还不待众人松一口气,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厉声道,“可是本宫查问过了,前段时间本宫的一切的膳食茶点就是侧院里的小厨房单做的,那里平时就只有云裳带着本宫身边的几个人在打理,厨子也是宫里皇上为了照拂本宫而赐下的,除了你和母亲身边的翠羽每日间或要过去给母亲冲泡参茶,就再不曾有第二个外人可以得空出入!如果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么好啊,你倒是给本宫指出来一个,到底是谁居心叵测,会对本宫做下这样的事情来?”
想到孩子的事,昌珉公主便是越说越气,原本只是呵斥,到了最后就几乎演变成咆哮。
翠羽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几乎下意识就是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慌乱的摇着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负责去给夫人泡茶的,别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跟奴婢无关啊!”
易明清姑且还背后还有个武安侯府给她几分脸面,自己则是个一无所有的卑贱婢子,若被昌珉公主怀疑上,那就是必死无疑的。
翠羽心里想着就越发的慌乱无措,眼泪汪汪的看向孙氏道,“夫人,奴婢是您一手调教,在您身边被您看着长大的,奴婢对您对侯爷从来都是忠心耿耿,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供应昌珉公主膳食的小厨房里一向都不准外人出入,这一点孙氏是心里有数的。
当时是因为要给昌珉公主养胎,库房里所有人参和名贵药材都搬去了她那里,而为了方便,孙氏每日要喝的参茶就直接叫人过去泡好了端来用的。
若是和别人,孙氏也许还会避嫌,但昌珉公主是自己的儿媳,怎么看两个人都是同气连枝站在一起的,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多想,不曾想这会儿反而落下了把柄,叫人拿捏在了手里。
孙氏张了张嘴,这时候才恍然大悟——
不管是易明清还是翠羽,在外人看来都是她的心腹,受她的差遣。
其实从一开始昌珉公主就不是要拿易明清来问罪的,她心里真正怀疑的人根本就是自己。
“公——公主,你不会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吧?”孙氏不可置信的脱口问道。
本以为哪怕是为了圆一圆场面昌珉公主也该安慰她两句,不曾想昌珉公主闻言却是半真半假的扯了下唇角往旁边移开目光,看着院子里匍匐的翠羽道,“既然都有嫌疑,本宫也总不能厚此薄彼,省得有人会说我有失公允!”
昌珉公主说着就是忽然话锋一转,沉沉的唤了声:“云霓!”
“是,公主!”云霓遥遥的屈膝一福,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