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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翻旧账,易永群就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登时火冒三丈,“我没良心?我不是人?我要是没良心,今天早就让你去和你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胆敢触怒天颜的哥哥一起去死,还由着你这泼妇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给我难堪?你再这么不识好歹,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纸休书休了你?”
萧氏在他面前强势惯了,骤一听他说出这种话来,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才是哀嚎一声,浑身颤抖的指着他就要开骂,“你——你——”
“够了!全都给我住口!”冷不防一声怒喝从楼下传来。
两人齐齐住了口,扭头往楼梯口看去,却是黄妈妈扶着一脸阴沉的老夫人走了上来。
萧氏伏在床沿上拍着床板失声痛哭,易永群斗鸡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一个打碎的药碗裂在楼梯口,泼了一地味道难闻的药汁。
“母亲?您怎么来了!”易永群一怔,急忙迎上去扶他。
“这一大早的嚷嚷什么?”老夫人没有拒绝,由他扶着往里走,目光先是扫了眼床上的萧氏又落在他脸上,“你是一家之主,还要点体面规矩不要?这一大早就当着奴才们的面吵成这样,你们不要脸,我还舍不得武安侯府丢人呢!”
老夫人的语气严厉,形容冷酷。
易永群对她向来都有几分畏惧,当即便是讪讪的垂下眼去,“儿子也是一时被这个悍妇气昏了头,一时考虑不周,母亲您消消气。”
“你——”萧氏听他当着老夫人的面骂自己悍妇,一口火气上涌,顶了口痰出来压在嗓子眼,憋得满面通红的剧烈咳嗽起来。
易明峰的妻子韩氏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之前一直不敢躲在旁边不敢吭声,这便急忙快走过弯身给她拍着后背顺气,“母亲,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老夫人看一眼伏在床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萧氏,心烦意乱的叹了口,缓和了语气道,“大夫怎么说?你母亲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母亲是急怒攻心,牵动了体内虚火,开个方子给让仔细调理着。”韩氏说,说着就心有余悸的拿眼角的余光去瞥了眼地上的碎碗。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黄妈妈马上吩咐跪在不远处的春桃道,“我给二夫人把药重新煎了送上来。”
“是,老夫人!”春桃谨小慎微的应着,急忙起身下楼,楼梯下来一半就迎着易明峰从楼下上来。
“世子!”春桃福了福身,急忙往旁边让开。
易明峰刚一进院子就听下面的仆妇说了老夫人在这,他心知以自己母亲现在的状况怕是要坏事,急忙就跟着进来。
春桃给他见礼他也没空理会,直接提着袍子快步上了楼,果然就撞见眼前一副僵持不下的场面。
“祖母!”易明峰走上前来,对老夫人一揖。
“免了免了!”老夫人扶了下他的胳膊,又扭头往屋里众人脸上粗略的扫了眼,对韩氏道,“你留在这好生照照看着你母亲,她现在身子虚,多劝着点。”
“是,老夫人!”韩氏低垂着眉眼小声应道。
老夫人的目光又移向易永群,微微带了几分恼意:“你和峰儿随我去一趟寒梅馆!”
说完就扶着黄妈妈的手臂先一步下楼。
易永群想着老夫人方才看他的那一眼怎么看都不讨喜,心里一怄,就又狠狠的瞪了眼萧氏,然后才是急匆匆的追着老夫人的下楼去了。
老夫人叫走易永群父子,定然是为着询问昨儿宫里的发生的事的,这算是家里的大事,断不该避讳着自己。
“扶我,去看看!”萧氏一阵心慌,挣扎着就要起身。
然而她早上刚刚吐了血,方才又和易永群争执耗了神,刚一欠身就又扑了下去。
“母亲,你身子不好就好生养着,万事有我!”易明峰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亲自把她安置在床上躺好。
萧氏抓着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刚刚止了不久的眼泪又夺眶而出,用力的点点头,道:“峰儿,你父亲庸碌,是个靠不住的,你就是母亲的指望了,你大姐和舅舅的事——”
萧家的事如果没有转机,那么日后她在府中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
而现在,唯一能够仪仗的就只有自己这个一直都出类拔萃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了。
“母亲!”易明峰打断她的话,给她掖好被角,平静道,“祖母那里我得先过去一趟,这些事我回头再来和你细说,你先休息一会儿别再劳神了。”
“好!”有他这话,萧氏才稍稍放心,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易明峰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看了妻子韩氏一眼。
韩氏一怔,竟然有种错觉,竟然像是从自己这个总是意气风发的丈夫眼中看到了一线苍凉。
易明峰转身快步下楼,她紧赶着追下去,“夫君!”
易明峰止了步子,却没让她开头,只做了噤声的手势抬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照顾好母亲,别让她胡思乱想。”
说完就一撩袍角大步流星的往院子里走去。
寒梅馆。
易永群父子伴着老夫人进门,迎面就看到易永贺、李氏还有明乐等人坐了一堂在等他们。
易永群知道肯定是李氏已经把昨晚宫里发生的事都对老夫人说了,他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灰,瞪了李氏一眼,暗骂她的多事。
易明峰倒是神色如常,聊作不经意的把在座众人都扫了一遍。
三老爷易永贺的面容严肃,略带几分凝重。
李氏因为被易永群瞪了一眼,表情有些讪讪。
而至于其他的姊妹兄弟则都是各自沉默着垂眸饮茶,拼命的掩饰住神色。
总归——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们二房嫡系的笑话。
“祖母,您慢点!”他目光只就略略一扫就从容的移开,把老夫人扶到上首坐了。
“嗯,你们也都坐下吧!”老夫人摆摆手,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道,“昨儿个晚上宫里发生的事老三媳妇都和我说了,大丫头的事暂且搁着不提,亲家那边怎么样了?今天上朝陛下怎么说?可还有转机?”
“人都死了,还要什么转机!”易永群胸闷的一拳压在桌子上,沉着脸怒声道,“我那个大舅哥平时都是个难得的仔细人,谁知道他这是抽的什么风,竟然惹上这样的麻烦!泄露军机玩忽职守,这等大罪拿到廷议上说,陛下又是正在气头上,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插嘴,这事儿啊——唉!”
他说着,怅惘一叹,摇头道,“武威将军府这么看着就是彻底垮了。”
对于这个心无大志的儿子,老夫人并不十分信任,只就目光定定的看着易明峰道:“峰儿,你看呢?你舅舅的事,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怎么说咱们两家也是多年的亲戚!”
易明峰皱眉,一筹莫展的摇头,却是一字不言。
这个时候,他不说话已经代表了一切的态度。
老夫人震了震。
黄妈妈递了杯压惊茶过去,她捧着浅浅的啜了一口。
所有人都不说话,默默的垂眸饮茶,整个厅中的气氛平静的几乎诡异。
李氏几次张嘴想要安慰老夫人几句,但不知怎么,回回一抬头就觉得对面的易明峰在盯着她,索性也就装聋作哑的闭了嘴。
半晌,老夫人搁了茶盏,摆摆手,“那就都先散了吧,峰儿你回去好好安抚你母亲,她身上要是还不舒坦,就把柳太医请过来瞧一瞧吧。”
“是,孙儿知道了。”易明峰颔首,神色之间仍然没有过多的情绪显露。
众人起身,顾及着此时厅中的气氛都不敢有大动作,几乎是蹑手蹑脚的各自散了。
李氏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就刻意落在众人之后磨蹭了一会儿,等到其他人走了就借故服侍老夫人回暖阁休息凑到她身边小声的安抚道,“母亲您也别上火,昨儿个宫里的事儿咱们是都亲眼见着的了,也不能怪二伯他们不出力,想来是真的没有办法。龙颜震怒,当场连所有人的体面都顾不得的把咱们这些人都拉进去偏殿搜了身,想来——依着陛下当时的那个脾气,没有迁怒咱们这些亲戚已经算是莫大的恩典了。”
“前朝的事你懂什么?”老夫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不要乱嚼舌头,皇家的事岂是咱们这些内宅妇人可以议论的?回头你就把我的话给几个孩子传下去,昨儿个宫里的事,谁都不许四下里乱讲,当心着祸从口出。”
“是,儿媳记下了!”李氏道,想想当时的事也是心有余悸。
不过再转念一想,萧家倒了,那么萧氏在武安侯府里耀武扬威的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自己被她压制了那么久也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心里不觉的又有几分雀跃。
这么想着,她便又跃跃欲试,“母亲,您别怪我多嘴,昨天晚上其实还有件事我没敢跟您说,我倒是觉得那萧家人得了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李氏神情愤愤,说话间又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老夫人顿时警觉起来,沉声道,“还有什么事?昨天宫里的?”
“是!”李氏一脸委屈的点头,“就在萧家姑娘身上被搜出来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东西之后,她为了脱罪,竟然红口白牙的乱攀咬,想把这盆脏水泼到咱们七丫头身上,非说是那要人命的东西是菲儿嫁祸她的。天知道,她那个父亲是朝廷大员出入宫门来去自由,咱们菲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丫头,亏得她好意思。您是没见她当时那个凶狠的模样,真是恨不能把咱们易家拖下水去替他们抵了这杀头的罪名。九丫头去和她理论,还差点比她抓着破了相。要不是老天有眼陛下英明,保不准现在要被杀头流放的就是咱们易家人了!”
李氏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