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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猛地回过神来,眸子微微一闪,反应了一下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气,“王妃您是说——”
“他出动那些人的目的也应该不是针对我的,而应该是为着守在那里的另外一批人。”明乐说道,唇角牵起的笑容很淡很淡,眼睛里却是清冷一片,没有受到任何的感染。
“所以,那些人才是要刺杀王妃的么?”雪雁狐疑道。
“不一定是刺杀,或许他们的目的和我自己本身的目的不谋而合,他们也有可能只是为了阻住我的行程,不叫我赶去参加祭天大典。”明乐思忖着慢慢说道,神情玩味。
不让她赶到天坛,就能进一步扩大她和宋灏之间不和的流言。
“可是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雪雁越想越心惊,也越来越不理解。
“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无外乎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昌珉公主,另一个,就是梁青玉了!”明乐道,抬头看向雪雁,字字清晰,“可是那些人我不曾亲近,现在你来告诉我,他们是谁的人,那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现在在这盛京之地,她不说是横着走,但也总归是叫众多权贵望而生畏不敢轻易招惹的一个人物。
赶在这个当口,上赶子去触她的霉头的——
要么就是深仇大恨,要么就是别有居心。
要说到这里仅剩的,可以称之为她易明乐的仇人的么——
也就是昌珉公主一个人了。
平阳侯府被毁,昌珉公主又一夜之间沦为寡妇,依照昌珉的个性,将她恨入骨髓是一定的。
可是么——
“昌珉公主有几斤几两重你和我都清楚,她不是不知道我身边随身护卫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是她派出的那些三脚猫,送出来也还不就是羊入虎口,更有可能是叫我从中发现破绽,再找到她的身上去。”明乐抽丝剥茧的吩咐。
昌珉不傻,即使好冲动,现在在这样一个孤立无援的处境之下,也万不敢胡来的。
所以——
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那些人的身手绝对不一般,或许不可能超过平阳侯的密卫,但也是一等一的!”雪雁回忆着,肯定说道。
那么现在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
是梁青玉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而要刻意深化宋灏和明乐夫妻之间不和的流言的。
“可是——”雪雁想着,越发的胆战心惊起来,“那姓梁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居然有本事驱策这样一批高手为她效命吗?”
很显然,这梁青玉也只是别人安排到宋灏身边去的。
可是这个一个为人棋子的女人,居然还能驱策另外的一批高手——
这幕后之人岂不是更可怕了吗?
“若说之前我还不敢确定,但是现在至少有一条是可以定下来的——”明乐抿抿唇,眼底突然有幽暗的冷光一闪而过,“她是大兴人!”
只凭纪浩禹会出动人马监测那些人的行动这一点上就可以断定——
最不济他也是知道梁青玉身份的,哪怕那个女人也许他之前也不曾见过。
“所以王妃现在是怀疑是大兴方面暗中作怪吗?”雪雁骇然,“可是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知道王爷要理政,所以派了人来想要颠覆我们大邺的江山吗?”
“这个并不好说!”明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思忖着却是摇头。
其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可是——
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这样,他也犯不着布下一个长达二十余年的局了!
这——
这的是太可怕了!
******
皇宫。
万寿宫的偏殿。
李太医调配出了解药,替梁青玉镇住了身上蛊虫释放的毒素,但是梁太后却因为受了重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
梁青玉要照料她的病情,就被安置在了这边的偏殿,就近照顾。
这几日姜太后的脉象已经逐渐趋于稳定,太医也帮着诊了脉,表示就在这一两日了,姜太后就能醒过来。
作为姜太后的救命恩人,以常嬷嬷和玲珑翡翠为首的的一众万寿宫的宫人都对梁青玉都是感恩戴德,真真的拿她当正经主子一样的供着。
而偏偏梁青玉这人的性子极好,不是说绵软嘴甜的那种,而是为人十分之和气,平易近人的同时又自是有那么一股子不卑不亢的傲气。
总之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叫人挑不出毛病的好姑娘。
“梁大夫,洗澡水准备好了,您试试可是烫了?要是烫了,奴婢再给您送些冷水进来。”宫婢们准备好洗澡水送进来。
梁青玉挽了袖子试了试水温,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道:“可以了,不用再麻烦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都歇了吧,这里等明日一早再收拾不迟。”
“是,那奴婢等先行告退了!”那宫婢应道,领着一众宫女带上门退了出去。
回头关门的时候,就看到梁青玉宽衣时候的影子映在了窗纸上,于是会心一笑,转身退出了院子。
“绿姐姐,这梁大夫的脾气是真真的好,人也长得漂亮。”一名宫女忍不住夸赞道。
“这都不算什么,现在的关键的她救了太后娘娘的命,是咱们整个万寿宫的大恩人,翡翠姑娘把咱们分配到这里来照料,你们也都要用心些,知道吗?”叫做水绿的大宫女端着架子训斥,脸上也是笑意绵绵的。
“这是当然的!”宫女们立刻附和,随后就有一个胆大的羡慕道,“最近王爷每天都要来看太后好几次,而且也都会绕道过来梁大夫这里,说是询问太后娘娘的病情,你们说——会不会是梁大夫的好事近了?毕竟,梁大夫不仅是太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听说当初王爷在江南道被刺落水,也是梁大夫救的。”
“别瞎说,你不要命了?”水绿不悦的斥道,“王爷和王妃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王爷和王妃那可是几番经历生死的感情,岂是别人能取代的了的?更何况只就样貌上说,王妃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了,这普天之下都不见得有几个人比得上。”
“可是最近王爷和王妃不和也是事实啊。”有人不服气道,“别人不知道可以说是谣传,可是绿姐姐咱们都是清清楚楚知道的,自从那天在绮罗殿王妃和王爷闹别扭之后,这几天王爷连王府都没有回过一次,咱们天天关在宫里不知道,可是这外面都传疯了。而且王妃的样貌虽然是生得好,那性子却是太强了,梁大夫与之相较,就要柔和和好相处的多。”
“是啊绿姐姐!”另一个宫女也凑上来,小声道,“而且我还听说今天皇上的登基大典上王妃都没有出现,说是在去天坛祭天的路上遇着了刺客。若在以往,王爷定是什么也不管的就要赶过去了,可是今儿个却没事人似的,还喝了个烂醉如泥,这会儿就直接歇在了绮罗殿,都没有回王府去看过一眼。可见,这回是真的冷落了王妃了。”
“行了行了,都别瞎嚼舌头了,没得叫常嬷嬷听见拔了你的们的舌头!”水绿斥道。
几个宫女嘀嘀咕咕的议论着,出了院子。
屋子里梁青玉神色如常的脱了外袍之后就不再言语,一只手抓着浴桶的边缘,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去宋子昇的即位大典上观礼的,可之前也曾隐约的听了消息,说是今天的盛典之上殷王妃没有出席。
这殷王妃霸道强悍的个性她是早有耳闻的,可是那个女人只看她在处理政事上的手段就可以看的出来,并不是个傻的,新帝的即位大典这么大的事情,她纵使是和宋灏私底下置气,权衡利害也不该不来的。
所以这一天之内她自己暗暗的揣测了千万种可能,却是不曾想——
竟是殷王妃遇刺了吗?
怎么会?
在这个当口上,现在整个盛京谁不知道殷王夫妇只手遮天,这个时候有人竟敢去行刺她?
那不是明摆着找人怀疑吗?
梁青玉的脸色沉下来,演变的极为难看。
手指抠着浴桶的边沿,指关节都整个儿变了颜色,心里愤恨不语。
“这个该死的贱人!”良久之后梁青玉突然咬牙切齿的暗骂一声,心里很是权衡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有忍下来,转身去了内室从她药箱的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了,却赫然发现里面盘踞着一条色泽鲜亮,只有人小指粗细的小蛇。
她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把小蛇放到窗台上。
那小蛇却是极有灵性,一下子就灵巧的攀爬上窗棂,从那缝隙里钻出去,很快就在茫茫夜色中隐没了踪影。
算了算时间,梁青玉就又回到外室的屏风后面心不在焉的简单洗了个澡。
从浴桶里爬出来,刚披了件衣服,突然就觉得后背发凉。
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她就是知道不对,本能的回头看去,果然就见里屋的圆桌旁边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个身着蓝色宫装的少女,正神态悠然的坐在那里摆弄桌上的一套茶具。
梁青玉的心里一下子就起来火,但也不过瞬间,马上就被冷意浇了个透心凉,暗暗咬着嘴唇走过去。
“你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找我来?”那女子开口,语气很冷,凉的有些刺骨,目光都不屑于往她身上瞥一眼,“再过一两天荆王启程离京,我就要跟着回大兴了,你这个时候找我过来,万一出了纰漏,主子怪罪下来,是想拉着我跟你一起死吗?”
说话间,她的眼底突然毫无征兆的闪现出一抹冷厉的寒芒,抓着端在手里的杯子直接往梁青玉脸上泼去。
那杯子里倒是没水,这一泼之下却是梁青玉用于传递消息的那条小蛇被甩了出来,吐着艳红的信子直向着梁青玉面门扑去。
梁青玉大惊,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