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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乐这么一提,纪红纱马上就想到那夜殷王府中她中了媚情蛊之后的丑态。
头脑一热,她整张脸瞬时涨红,恼怒之下只想立刻下令把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杀了泄愤,但也终究——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小贱人,让她就这么死。
纪红纱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的这些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即使站的稍微远点,要制住易明乐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的目光阴郁,盯着明乐的脸,片刻,挥挥手道:“你们都往后退出去十步开外!”
“是,公主!”面对明乐这样一个总是笑容满满的小丫头,这些所谓高手们也都十分自负,当即就领命往后退到了房檐底下。
明乐扫了一眼,一边以长安的出手速度做标准估算了一下这十步之遥一个顶尖高手扑过来所需的时间。
而同时,对面的纪红纱却为她的样貌深深的震撼。
凤眼桃腮,眉如远岱,唇色水润带着诱人的蜜色光泽,尤其是那一双眼,即使这般平淡笑着的时候,眸子里也是光影灼灼,不细看或许不能发现什么,但凑近了却是有种潋滟的光彩摄人心魄。
这少女不过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却生了这样一张妖娆而俏丽的脸庞,待到他日长成,却不知道又该是怎样的倾国之姿!
总有这么一张狐媚的脸在他面前晃荡,也难怪宋灏对自己一直不屑一顾!
这样想着,纪红纱手下力道不觉加大。
“公主,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说吧!”明乐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突显的杀意,作势抬手去拉她的胳膊,却瞅准了机会撞在她肘部的麻穴上。
纪红纱手臂一麻,下意识的松了手,却只当她是无意中撞了自己,只就恨恨的瞪了明乐一眼,没有多想。
“你想好好说话也不是不可以,”纪红纱冷笑一声,弯身从短靴的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漫不经心的在明乐面前晃了晃,“先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个威吓的意思!
她身上居然带着匕首?倒是省事不少。
“公主想问什么?”明乐心里一笑,便不再拿目光去瞥她头上那几根发簪,目光有些沉郁的在那匕首上打转儿。
纪红纱只当她是终于知道怕了,脸上冷笑便又得意几分,冷声道,“你和殷王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对宋灏不死心,当真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女人罢了!
“公主怎么会这么问?”明乐皱眉,有些不解其意道,“我和殷王殿下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纪红纱闻言,心中一喜,紧跟着又是一怒,匕首一横指向她的右边脸颊,恨声道,“别跟我推三阻四的打马虎眼,如果你跟他没有关系,那天都那么晚了怎么会在他的府上,还——还跟他那般亲密的在一起?我告诉你,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就别想着耍花样,多顺着我点,回头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纪红纱说着,狞然一笑,把匕首往前一送几乎贴上明乐的脸颊,森然笑道,“你说——我如果划花了你的脸会怎么样?”
虽然她今天来就没准备让这个小贱人活着从这里出去,但只要想到那日宋灏和这贱人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情景胸口就被一口火顶的难受。
这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就算是让易明乐死,也要先划破了她的脸,这似乎是会更有趣一些。
明乐垂眸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锋,皱了皱眉,像是畏惧起来,慢慢道,“这里是广月庵的后厢,安成公主你怎敢污了佛门之地的清净?”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信奉神明,轻易不敢亵渎。
纪红纱迟疑了一瞬,随即冷笑,“那又怎么样?横竖我又没把你拖到大雄宝殿上去当着佛祖的面放血。说,你跟殷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有私交?为什么那么晚你还会在他的府上?”
“公主,我已经说过了,我和殷王殿下没有关系!”明乐眨眨眼,笑的坦然,就势把她抓着匕首的右手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推了推,然后突然倾身过去凑近她面前轻声笑道,“公主今日这身打扮真漂亮,极少有人能把红色穿出您这样的效果的。”
语气温软,神色之间带了点顽皮的意思。
若是不知情的人,大约会以为两人是交情要好的姐妹或是朋友。
纪红纱本来正是一肚子火气要发泄,不过无可否认,作为女人,对这种赞誉之词是绝少有人能够抗拒的。
被易明乐这么莫名其妙一颗甜枣砸下来,纪红纱整张冰冻般的面孔瞬时就如春水化开,连眼波都荡漾了起来。
“哼!”她强硬的冷笑一声,一把将明乐推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才想起来要花言巧语的哄我开心向我赔不是,不觉得太晚了吗?”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怎么就是哄您的了?”明乐被她推了一把也不生气,反而慢条斯理的弹了弹方才被她碰过的肩头衣服——
她的确是非常不喜欢被人随便的推攮或威胁,可是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懂呢?
也许是她说话时候太过和颜悦色的缘故,纪红纱明明看到她那个弹衣服动作,一时间竟然没有觉得碍眼,更没能品出别人是在嫌弃她的意思来。
“公主,您是真的很衬这红色!”这样一分神,她便是用一个睥睨的姿态倨傲的看着明乐带点讨好的笑容走近她都忘了防备。
然后下一刻,手臂再次一麻,匕首坠落。
“啊——”纪红纱的一声尖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溢出口,下一刻就是面上冰凉,被铁制的匕首在脸上狠拍了两下。
“公主——”一众护卫如梦初醒,闪电出击奔袭而来。
而明乐则是从进门时候就开始算计这一步的举动,她一手挟制了纪红纱的同时已经迅速后退两步以背部抵住身后的那棵大树。
这样她整个人都藏在树下,前面又卡着纪红纱的身子作掩护,一把匕首贴着肉压在她的皮肤上。
“你——你要做什么?”纪红纱尖声尖叫,那些护卫都要顾忌着她而不敢妄动。
明乐一声不吭,先是反手一刀在她下颚划出一道亮丽的血线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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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血流的漂亮
纪红纱贴身藏着的匕首,自然是千金难求的真品。
那刀刃极薄刺破皮肤不过一条细细的血线,紧跟着却有源源不断的红色珠子从伤口凝聚。
血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滴在纪红纱细白的颈项间,最后融入同色的衣服里面消失不见。
“易明乐你这个贱人!我的脸,我的脸!”纪红纱尖声尖叫,声音凄厉又惧又怕。
因为方才明乐拿下她的一件事便是用匕首拍了她的脸,极度的混乱之下尖锐的一疼,她便直觉的以为明乐下手的地方应当是她的脸。
而她的侍卫虽然迅速聚拢过来,却因为她先受制而不敢妄动,只就剑拔弩张四下里严密的防守。
“公主稍安勿躁,您的脸暂时还没事!”明乐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不慌不忙,脸上又重新挂上那种平和而纯净的笑意。
“我的脸,我的脸!”纪红纱正处于极端的恐惧之下,完全听不到她的话,只是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凄惶的大吼大叫。
明乐被她的尖叫声震得耳膜生疼,不悦的皱了皱眉,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抬了抬下巴道,“你,告诉你家主子,她的脸看起来怎么样?”
那护卫犹豫着,看她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手心里急的都是汗,却也不敢上去强行抢人。
“我的脸,我的脸!”纪红纱已经吓的完全感觉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痛,只就感觉到那些滑腻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液体沿着她的脖子不住的往下滚,洒在衣襟里,口中一遍一遍的哀嚎痛哭。
不过她哭归哭,因为明乐的匕首就贴着她的皮肤抵在腮边,她脖子那里却是强硬的梗着,一丝一毫也不敢妄动的。
护卫们把大树底下围了大半个圈出来,个个都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纪红纱哭的实在闹腾,明乐目光一冷,对着那侍卫大声重复:“说!”
说话间,她便是将手里匕首有意无意的贴着纪红纱的脸蹭了蹭。
“好好好,你别动手,我说,我说!”那护卫吓得满头大汗,急忙告饶,对纪红纱劝道,“公主,您的脸没事,只是下巴底下划破了。”
“呜——”纪红纱哭的惶恐,听了他的话倒是有几分信了,一时半会儿却也哭的停不下来。
“公主,您哭好了吗?”明乐拧眉斜睨她一眼,“若是哭好了,现在咱们不妨心平气和的停下来好好说说话儿。”
“你要说什么?你这个小贱人!”纪红纱又急又怒,直气的头顶冒烟,翻着白眼往上去瞟明乐的脸,怒声道,“你放开我,你敢动我——你今天敢动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就是因为我动了你,所以现在更不能放开你了。”明乐讽刺的一勾唇角,意有所指的瞟了眼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慢慢道,“要不要好好说话你自己决定,对于不可理喻的人,我的耐性向来不好。”
说话间,她手上利刃又往纪红纱脸上压了压。
薄薄的刀刃紧贴着纪红纱的皮肤,沾了她的泪水和体温,已经觉不出多少凉意,但因为紧贴皮肤,仍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纪红纱被这种紧迫感逼着近乎就要崩溃了,但是到了这会儿却连哭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因为她太清楚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了,以如今的现状,哪怕是她说话时候腮帮子活动的幅度大一点,脸上都有可能马上被开一道血口子出来。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