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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三年!”易明爵点头,露齿一笑,现出腮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梨涡长在男人脸上,若不是真的长相出众,就会让人觉得时分别扭,但是他这一笑之下便带了十二分的甜腻,让人心情大好。
尉迟瑶终于点头,但随即又有些担忧道,“可是这样好吗?王妃现在怀着身孕,很快就要临盆了,你在这个时候还把事情往她那里推,她的身体吃得消吗?”
“你太小看她了,那些产业本来就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从头到尾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的帮着打打下手而已,而且现在钱庄的运营已经走上正轨,要做的也就是检查每月的账目而已,别说是一家四海钱庄,就算多加几家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易明爵调侃笑道,顿了一下又补充,“而且现在是阿九怀孕又不是姐夫怀孕,姐夫对她紧张的很,不信你就等着看吧,我说是把那些事情交到了阿九手上,回头姐夫定是不舍得她操劳,会帮着处理的。”
其实只就宋灏和明乐这两口子的名头摆在那里,她名下的产业就不可能会出现问题,需要做的也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审核账目罢了。
他这样说了,尉迟瑶也就没再追问。
而彼时柳茂生几乎是单脚跳着出了王府的,下台阶的时候还一边摸着膝盖一边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嘀咕:这丫头发起疯来还真够狠的!
这次的事件之后,尉迟瑶总觉得对明乐十分抱歉,于是又找机会和她深谈了一次,好在两人都是实实在在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算是相谈甚欢。
尉迟瑶的伤口因为撕裂了一次,所以这次恢复起来比较慢,明乐便一直留她在王府住着。
有了这么个引子,易明爵便开始风雨无阻天天往这边跑,送衣物,送补品,知道尉迟瑶不喜欢首饰之类,便想方设法寻了各种兵书给她送来,说是供她养病期间消遣的。
明乐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吃味,就半开玩笑的和宋灏抱怨,说她养了弟弟胳膊肘向外拐。
本来也只不过就是这么一说,结果第二天宋灏就给周管家下了禁令,说是小舅子总往他府上跑不成体统,以后只要是易明爵来,一概拒之门外。
明乐连着几日没有见到易明爵才觉得奇怪,追问起来雪晴就迫不及待的献宝道:“小少爷还是每日都来啊,不过王爷吩咐了周管家不准他登门,他就改成入夜之后翻墙进来了。”
雪晴听墙角的功夫越发的炉火纯青,而且现在她作案多会拉上赵毅把风,几乎成了个横着走的人物,明乐说了她几次,奈何这丫头就好这口儿,屡禁不止之下明乐索性也就当看不见了。
雪晴这番话明乐听了几乎哭笑不得,总觉得宋灏这是故意的不让她弟弟学好。
不过尉迟瑶那里对此只字不提,却是个好现象,至少证明她已经认可了明爵的存在。
这事儿明乐也是乐见其成的,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不知道。
继易明爵连着翻宋灏家的墙头两个月之后便是中秋。
尉迟瑶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完全长好了,易明爵便推了宫里宴会,当日晚上约了她一起去吉庆街看灯会。
京城里但凡这样大的节日,几条主街上都布置的十分喜庆,各家各户搬出大红灯笼挂在门廊上,一眼望去整条街上宛如一条长龙盘旋,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可以一路延续到天边一样。
路边许多的小贩叫卖,无数人携家带口的出来瞧热闹,整条街上人声鼎沸,比白日里都不知道要热闹多少。
易明爵和尉迟瑶并肩走在人群里,边走边闲聊。
尉迟瑶是第一次置身这样繁华的街景中,看在眼里感慨颇多。
她侧目去看身边少年俊逸脱俗的侧面轮廓,半玩笑道:“真的不改主意了吗?再有个把月王妃就要生产了。”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等阿九生产过后我们就回海域的军营。”易明爵道,回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女人生孩子是大事情,稍有不慎就会有大的风险,本来按照尉迟瑶伤势复原的情况,其实这段时间她就可以启程离京了,但是易明爵不放心明乐,两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再住一段时间,等明乐的孩子顺利生下来再启程。
而早在十天之前卢远晟已经就已经先行离京了。
“这京城繁华,对我来说只是过客,可你却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熟悉的,此去经年,再要回来就不知道要是什么时候了,你真的舍得吗?”尉迟瑶回他一个笑容,问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些繁华过往带的走吗?就像此刻,我们虽然融入这街景之内,但是等到一会儿到了这道路的尽头再回首,还不是把一切都抛开在了身后?哪一条路不是要一直往前走的?该留下的怎么都带不走。今时今日我们离开了,不管再过多久回来,这里都总会有新的风景。”易明爵止了步子,抬手把她耳畔一缕乱发拨到耳后,笑道,“你怎么了?不过是在京城滞留了两个月,怎么就学起人家的多愁善感来了?”
“没什么!”尉迟瑶露出一个笑容,继续往前走。
易明爵跟上她的步子,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到了吉庆街尽头的牌坊底下。
尉迟瑶突然想到易明爵的话,回首望去,灯火阑珊,那景象依旧是美不胜收。
这里的世界,这里的生活毕竟是易明爵已经习惯了的,她知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要他一下子完全放弃这里的一切,还是为难了他的。
这边尉迟瑶正在失神,突然发觉眼前一黑,被人遮住了双眼。
她下意识的想要反击,但是马上又反应过来定是易明爵的恶作剧,于是便没有动,失笑道:“做什么?”
这里的地脚比较偏僻,人们都集中在吉庆街的夜市里头,这牌坊附近反而显出几分冷清,没什么人。
“带你看点东西!”易明爵在她身后笑道,并没有松手,而是直接捂着她的眼睛扳过她的身子往旁边又挪了几步。
这一天尉迟瑶的心情本来就好,便耐着性子很是配合。
易明爵将她的身子带着转了一个角度,面相西北侧的天空顿住,这才慢慢松了手。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夜空中月色通透,映射的真个天空湛蓝如洗,澄澈清明的一片。
“原只当是京城灯红酒绿,原来在这里看到的天也可以是这般开阔明澈的。”尉迟瑶由衷的感慨,话音未落,远处突然有轰轰轰沉闷的爆裂声,几乎是一瞬间,无数的火球飞窜进入夜空,色彩斑斓的焰火就在那片宁静的夜空中炸开了,火花飞溅,构成大朵大朵彩色的花束,绽放又逐渐陨落,一朵接着一朵,将那片天际点缀的别样璀璨。
纵使尉迟瑶不是那些惯于见景生情才女闺秀,也是被这景象吸引了视线,唇角含了丝笑容仰头看着。
易明爵站在她身后,双手无声攀附在她腰际,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也含了笑意,慢慢说道:“我找了许多地方,整个京城的范围内,只有这里看焰火视野才是最好的,哪怕是在宫里的殿前广场上,也难以看到全景。”
每逢大的节日,宫里都会依照惯例燃放大量的焰火庆祝,第一簇烟花是由皇帝亲手引燃的,届时百官命妇齐集于殿前广场观礼。
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那里是观赏焰火最好的地方,毕竟离的最近,也最容易看的真切,却不知宫灯太过闪耀反而将这些焰火的姿采冲淡不少,只有在最空旷的地方远观才能将最美的全景尽收眼底。
“我记得你说过,之前领兵经过海岸线上的一处渔村,那里有在沙滩上放焰火许愿的习俗?”易明爵从背后揽着她,似乎是怕打破了这一刻的景致,声音刻意放的很低很柔。
“是啊!”尉迟瑶不曾多想,只是顺着他的话茬应和。
“我看过地图了,我们回军营的时候如果从蕲州走的话,刚好可以经过你说的那个渔村,到时候也顺便去许个愿望再走吧!”易明爵道。
“世人迷信,你也跟着信么?”尉迟瑶失笑,回头想要数落他两句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他的脸离着她竟然只在咫尺,她一回头,脸颊刚好便擦着他的唇蹭了过去。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姿势竟然变得这般暧昧了?
尉迟瑶皱眉,因为方才那一瞬脸颊擦过他唇瓣的感觉细腻的太过陌生,她的心跳一滞,突然就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几乎要冒火了一样。
“爵儿!”尉迟瑶张了张嘴,不自在的去掰他扣在她腰间的手臂,可是开口的声音竟然不觉紧张的有些发抖。
彼时易明爵也正因为唇瓣上不经意间留下的温柔走了神,着是他本来并没有别的心思这会儿也忍不住心猿意马,感觉她在拉他的手指,他便十分乖觉的配合着松开。
尉迟瑶的心里长出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刚要从他的怀抱里脱身的时候,他的小指却突然缠上来勾住她正要脱开的食指。
尉迟瑶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易明爵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勾着她的手指用力一带,刚刚脱离她腰际的另一只手就又就势缠上来,脚下一个灵活的转身,尉迟瑶只觉得眼前景物一花,下一刻就被他带到那牌坊一侧石柱的暗影里。
眼前的光线瞬间黯淡了几分,眼前少年的眸子灼灼闪亮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望定了她。
尉迟瑶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她干吞了口唾沫稳定情绪,抬手去推他的肩膀,声音却越发明显的在打颤:“爵儿——”
易明爵的唇角扬起一个笑容,双手却是卡在她的腰上没动,声音低缓而轻柔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尉迟瑶脱口问道,脑子里一时发空,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易明爵开口,他的语气很平和,但是故意拖慢了腔调,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为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