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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目光顺势移过去。
萧以薇的心中一抖,连忙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今日臣妾的身子不适,早早的就睡下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就发现——”
她说着,声音就本能的弱了下去。
她可以舔着脸去贴宋灏,那么是因为思恋成狂,什么也顾不得了。
可她也毕竟是大家出身,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要她亲口说出来,她的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
“这里是良妃你的寝宫,平日里没得你的命令,哪个敢于擅自出入?”黎贵妃冷笑,“别说是一个外男,就算是宫里的奴才,不得你的吩咐,想要随便进出都不可能。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本宫劝你还是不要狡辩了,早点认了,也省的费那些周折了。”
“贵妃姐姐,臣妾平时敬重于您,没想到这个时候您竟是这般的落井下石,迫不及待的就往臣妾的身上泼脏水,您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萧以薇怒道。
现在所有人都是一肚子火,若说是黎贵妃无辜被老皇帝迁怒,她自己更是冤屈。
既然不能和老皇帝对着干,她却也不惧于和黎贵妃翻脸,紧跟着就话锋一转,冷冷道,“臣妾知道,最近皇上宠幸臣妾,碍了贵妃姐姐的眼睛,可是您要恨就记恨臣妾好了,这样不依不饶的非要往皇上头上扣一顶绿帽子,难道您觉得这会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绿帽子,是男人的大忌讳。
萧以薇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似乎是破罐破摔了。
黎贵妃吓得脸色一白,慌忙却看老皇帝的反应,萧以薇已经继续道,“贵妃姐姐您方才说是臣妾的寝宫非得要得了臣妾的应允才能出入,可是这禁宫内院又何尝不是掌握在贵妃姐姐您的手里的?方才你不开口也就罢了,这会儿您也别怪臣妾多心,您真的确定,今日臣妾这里发生的事情您都全不知情吗?”
黎贵妃目瞪口呆,却是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犀利,转眼的功夫就把所有的矛头都指着自己来了。
“皇上,良妃她这是信口雌黄,这跟臣妾有什么关系?”黎贵妃慌忙道,说着又狠狠的瞪了萧以薇一眼。
萧以薇面无惧色,同样不甘示弱的斜睨过去。
老皇帝一掌拍在旁边的小几上,怒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一个一个的,还有点规矩没有了?”
黎贵妃气不过,本来还要辩驳,看着他眼中腾腾而起的杀气,刚到嘴边的话就就咽了下去,神色惶恐,不安的连着吞了两口口水。
单嬷嬷在旁边看着,不由的暗暗着急。
可是当着老皇帝的面,她也不敢公然上前,只能趁人不备拿脚尖轻轻的踢了下黎贵妃的小腿。
黎贵妃一个机灵,稍稍侧目看过来。
单嬷嬷便是神色凝重,动作微不可察的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强辩。
黎贵妃虽然心里不甘,但也着实是被老皇帝吓到了,咬咬牙,恭顺的磕了个头道:“是!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失礼,也是臣妾不会调理人,请皇上责罚。臣妾等人有错,自当领罪,可是也请皇上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动气,伤及龙体。”
几十年的深宫磨砺,表面上的功夫她做起来可是轻门熟路,唱作俱佳,更可谓情真意切。
老皇帝与她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何况这一次出事的又不是她,闻言,心里的气倒是顺了不少,冷哼一声没再找茬。
黎贵妃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会儿便老实的垂下眼睛,安安稳稳的跪着,再不多言一句。
老皇帝的目光在纪浩腾和萧以薇之间走了一遭,原本是想等着纪浩禹来,可是这会儿越是看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就越是心里憋火。
更何况,纪浩腾还是纪千赫的儿子。
“良妃的话朕都听到了,现在你要怎么说?”老皇帝沉声道,目光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盯着纪浩腾。
纪浩腾黑着一张脸,正是因为知道老皇帝不会真的把他怎样,所以半点也不畏惧,只是怒气冲冲的。
这会儿闻言便是冷笑:“微臣说过了,这事儿是纪浩禹做的,是他设计陷害,劫了微臣,至于微臣为什么会在这里,恐怕就得要问他了。”
作为皇室子弟,他这个年纪早就是要入朝为官的了,虽然是和纪浩禹一样只在六部最无关紧要的位置上挂了个闲职,所以这会儿见着老皇帝也要自称一声微臣。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心里就是笃定了这事儿是纪浩禹要害他。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巧,他才要去荆王府找茬,对方就那么准确的把握了他的行踪,还一出手就这么狠,直接给他栽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
纪浩腾言之凿凿,情绪之间也全无半分隐藏。
老皇帝看在眼里,他虽是不觉得纪浩禹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不声不响的偷运一个大活人进宫,还在萧以薇宫里布了一局,可是对于纪浩腾的指证——
他多少也是信了几分的。
因为除了纪浩禹,他也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和纪浩腾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竟会把事情闹到宫里来。
这边殿中的气氛一度低冷而压抑,众人默不作声的等着,不曾想还没等到纪浩禹,倒是先把得了消息的戚夫人给等了来。
得知儿子闯了祸,戚夫人便是不管不顾的连夜递了牌子进宫。
可是这个时候,宫里所有能做主的都集在了萧以薇这里,宫门的守卫们都知道老皇帝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给她通传。
戚夫人一时也顾不得许多,竟是带着王府的侍卫硬闯了进来。
她到底是荣王府的人,宫门守卫倒是不敢真的和她动强,只能叫人报了张相。
事情既然闹出来了,就没有息事宁人的道理,张相也知道,这事儿越不过荣王府去,便直接松口,把人给放了进来。
戚夫人穿了诰命朝服,带着两个婆子从外面进来,却也只在跨进殿门的前一刻就把脸上盛气凌人的表情软化掉,进来恭恭敬敬的在老皇帝面前跪下:“臣妇戚氏,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安!”
纪浩腾扭头看过去,见到只有她一人前来,眉头不由的就拧了起来。
出了这样的大事,他的父王竟然都没有出面,这一点让他心里在恼怒之余更觉得空落落的。
“你还好意思进宫来见朕!”老皇帝冷冷道,对戚夫人也没什么好脸色,一指纪浩腾道,“都是你和荣王养出来的好儿子,丢人现眼的事情已经做到朕的头上来了,朕就是将他一刀斩了都不为过。”
戚夫人闻言,心里不觉的一慌,脸上却是竭力维持镇定道:“皇上,腾儿平日里是胡闹了一些,可大分寸他还是有的,他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万不会做出这种违逆人伦的事情来。何况这里又是禁宫大内,万也不是由着他胡来的地方。皇上明察,我儿子一定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哼!”老皇帝冷哼一声,“你们母子两个的口径倒是一致,不知道的还当是你们提前套好的说辞呢!”
他说着一顿,眼中幽暗的色彩闪了闪,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讽刺道,“却不知道荣王又要如何给朕解释这件事。”
言罢就骤然抬头对门口立着的侍卫吩咐道,“去,传朕的旨意,叫荣王进宫来见朕,瞧瞧他养出来的好儿子干的好事。”
这话说出来,刚好就迎着外头纪浩禹快步进来。
听了老皇帝这话,纪浩禹心里倒是不可遏止的笑了起来——
这大约是这么多年以来他自己的这位父皇说过的最为扬眉吐气的一句话了。
说起来,也真是亏了宋灏的这个局,倒是偿了他这父皇多年以来的宿怨。
“儿臣见过父皇。”念头方过,纪浩禹就飞快的敛神走进来,对着老皇帝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道,“不知道父皇深夜传召儿臣入宫,所谓何事?这样三更半夜的,把儿臣叫到良妃娘娘的寝宫里来,传出去怕是对娘娘的声名有损,不妥当吧?”
“什么话都被你说全了,还用朕开口吗?”老皇帝冷冷道,目光憎恶的落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那会儿为着夜里出没方便,他便没有再穿红,而是穿了一身宝蓝色绣着银线条纹的锦袍,灯影下面色荣润,带着一贯肆意的笑容,和这殿中其他人的表情都显得格格不入。
老皇帝看着他这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胸口就顶了一口气,看他的眼神也越发的阴狠起来。
“你们的事情,自己去说吧!”最后,他甩袖,再也不想多看这个儿子一眼的往旁边移开视线。
纪浩禹还是那么一副玩世不恭笑眯眯的神态。
纪浩腾已经愤恨不已的朝他看过来,道:“纪浩禹,你真是好高端的手段,作鬼都作到宫里来了,果真是越发的有本事了。”
“这话怎么说的?”纪浩禹挑眉看过,见他的那一身装束却也丝毫都不见怪,只是无所谓的看着他。
他和纪浩腾犯不着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了也没用。
纪浩腾见他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就更是断定这事儿定然和他脱不了干系,目光阴毒的盯着他道,“你还想掩饰太平?你敢说今天不是你叫人劫了我,又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吗?你要是识相,我劝你还是早点招认了的好,在宫里玩这样的把戏,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戚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不由的怒上心头。
她对苏溪的宿怨存了许多年,自是和纪浩腾一样,左右看着纪浩禹都不顺眼,眼睛一瞪,怒道,“原来是你做的?天子脚下你就敢用这样的手段陷害人,你眼中还有天理王法没有?”
戚夫人母子同仇敌忾,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纪浩禹。
萧以薇的心头一动,这个时候,她要脱身也就必须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于是也是眼角含了泪花看向纪浩禹道,“荆王殿下,真的是您做的吗?就算您和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