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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你说过。”亚瑟转身面对拜亚梭。
拜亚梭迳自往下说:“我不会原谅任何抛弃我的人。”说话时,手指微微地触碰扳机,却扣不下去。
亚瑟的眼看进了拜亚梭的眼里,脸上依旧平静得让人错愕;忽然,他叹了口气,说:“求你……不要杀我……”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愣,心中震惊无比,向来视死如归的亚瑟,竟然开口求饶?
“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死,至少,我让消灭了叛军再死。”
“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我来动手。”拜亚梭咬紧了牙,但手指就是扣不下去。
“不行,有了孩子的女人,不能当个杀人犯。”亚瑟走上几步。
“后退!”拜亚梭厉声喝道,后退几步。
亚瑟不理,又上前几步,抱住了拜亚梭,背对众人的他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看起来好温柔,像是把囤积已久的深情全部灌注在这个拥抱之中,然后轻轻地在拜亚梭的耳边呢喃:
“对不起……我必须得去……”
那句话传入了耳中,却窜进了心底,像是带来了一股暖流,让“爱”的软弱瞬间充满了拜亚梭的全身,令他再也握不住枪,“咚”地掉落地面。
那难得一见的深情,仿佛截断了光阴流逝,带来了属于两人的短暂美好……
静……
静……
静……
蓦地,拜亚梭用力推开了亚瑟,狠狠地揍了两拳在那人的脸上;但为何他却笑得有几分难过心痛悲伤;哭得有些许甜蜜喜悦满足,像是表里不一地出卖著自己最真实的心情。
“去死吧!我不会把戒指还给你,绝对不会!你如果敢再出现到我的面前,我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会杀了你!”拜亚梭再次口不对心地撂下狠话,从地上捡起了手枪,准备把装备放回车上时,却看见了从吉普车探头的国正邦,从绷带露出的嘴唇勾起了笑容。
“笑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拜亚梭虽然是个女人,却像个男人一样,总爱用恐怖的字眼来恐吓人。
国正邦没有识趣地收起笑容,因为他也看见了另外几个在笑的人。
亚瑟、坦克、曼尼、乔瑞克……
“让开一点,女人,现在是男子汉的道别时间。”乔瑞克率先上前,轻轻推开了拜亚梭。
“几个臭男人轻声细语的才恶心。”拜亚梭瞪了那人一眼,识相地让开,却在背对众人时,泪水又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四人围住了吉普车,想要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真该拿面镜子给你照照……”曼尼起了个头。
“就算好了也丑得不能见人了吧!”乔瑞克一脸惋惜地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还是个英俊帅哥,现在却变成了丑男。”
国正邦虚弱地苦笑以对,他浑身严重烧伤,裹著身躯的纱布不断地渗出黄脓血水,隐约地散发出阵阵腥臭。
他会永远记得这些人,记得在乌干达的每个日子……
“再见了,邦……”亚瑟以最简单的方式道别。
可是,他们都知道,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国正邦说话一样吃力,每个字都是痛苦之神的施舍,才能够脱口而出。
乔瑞克取下项炼,上头挂著一只军牌,然后套在国正邦的脖子上。
“如果我死了,请转告我的父亲,他的儿子像个英雄一样战死沙场。”
国正邦点了点头。
接著,曼尼拔下一只钻戒,交到国正邦手中。
“如果我死了,请替我找到妻儿,并转告他们,我从没有一刻忘记他们。”
国正邦点了点头。
坦克却转身走开,把自己的摩托车骑了过来,然后毫不费力地扛起,放在吉普车的后座,并用绳子绑牢。向来惜字如金的他也说话了。
“如果,我死了,好好的,保养这台车。”
坦克的声音很低沉,却也让国正邦听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亚瑟,只见他再次转过身,背对众人。
“小子,我背后写了什么?念出来!”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国正邦尽可能地大声念出。
“我听不见,大声一点。”亚瑟怒吼一声。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国正邦又抬高音量。
“我听不见!”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国正邦几乎要吼破了喉咙,但重伤虚弱的他,声音嘶哑难听,所发出的音量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大。
“这就对了。”亚瑟转身面对众人,说:“死,可以像羽毛那么轻;也可以像山一样,重要非凡。”
或许对于很多人而言,他们如果战死了,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可是在他们心目中,却认为自己的死能够拯救许多人的性命,那么死又何妨。
“所以,我们不是羽毛。”
亚瑟的语气坚定。
“是泰山。”
“我们是泰山!”曼尼跟著附合。
“泰山!”乔瑞克也跟著说。
“山!”坦克也吐出个字。
“你们……不是泰山……”国正邦的话让人错愕。
“你们……是珠穆朗玛……”
四人笑了出来。
亚瑟脱下了比性命更为珍重的特攻服,折好后放在国正邦的身侧。
“小子,我把灵魂交给你了。”
国正邦点了几下头,心中仿佛洋溢著一股莫名感动,令他不禁热泪盈眶;但是他并没有哭出来,因为男人的眼泪只能在暗处自己流,不能懦弱地当众哭泣。
而且,那样也太不潇洒了。
“快走吧!别挡在那里碍眼。”曼尼显得很不耐烦。
“我们可没空照顾孕妇跟病人,滚!”乔瑞克走向山谷。
“拜亚梭,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亚瑟说:“保护好邦,知道吗?”
“Yes sir”拜亚梭举手敬礼,强颜欢笑。
他们没有哭哭啼啼的生离死别,而是洒脱得谈笑面对,将生死置之度外。
拜亚梭跳上车后,发动引擎、打档、踩下油门,双眼却离不开后视镜,直愣愣地望著他们。
国正邦也勉力支起上半身,想将四人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如果我死了,请转告我的父亲,他的儿子像个英雄一样战死沙场。”
“如果我死了,请替我找到妻儿,并转告他们,我从没有一刻忘记他们。”
“如果,我死了,好好的,保养这台车。”
“小子,我背后写了什么?念出来!”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希望能再见……各位……
第十五章
风,在山谷中呼啸,像是唱起了一首悲壮的离别曲,凄凉中带著点寂静冷清。
人,却斗志高昂,在山谷里不断地来回忙碌,布下一个个陷阱,做好防御工事,等待最后殊死战的来临。
望向青天,烈日无情,一片广阔湛蓝,像是映照著四人坦坦荡荡的赤血丹心,纵然粉身碎骨也毫无所惧的坚定决心,哪怕敌人有千军万马,他们也面不改色,只因为什么?
有轻于鸿毛
死
有重于泰山
他们的死,不是羽毛,也不是泰山,而是珠穆朗玛峰……
“小子,集合了。”亚瑟见工事已差不多完成,便以独特的大嗓门召集其他三人。
也是最后的同伴!
其他三人快步来到亚瑟面前,一字排开。
“你们的手中还有剩下的圣血吧!”
三人点头。
“把它喝下去!”亚瑟补充著:“不过,喝了就肯定活不成了,你们可以考虑放弃。”
三人互看一眼,曼尼排众而出,走到了亚瑟的面前,伸手捏紧了对方的卵蛋。
“亚瑟,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吗?”
说话时,曼尼大口把瓶中的圣血全数饮下,其他人也同样照作。
亚瑟则是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不要用那种话试探我们的决心。”曼尼突然冲著亚瑟的脸大吼,口水喷了那人满脸都是。
“这是……第一次……”亚瑟面露痛楚之色,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也是最后一次了。”曼尼松开了手,正想要归队时,他忽然跪下了。
其他两人也跪下了。
圣血入体后,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焰,随著血液到处流窜,让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剧烈痛楚,像是浑身的血都变成了滚滚岩浆,在体内奔流不息。
每个人都痛得几乎无法动弹,拼命地适应那股只有死亡才能停止的折磨。可是,当他们的目光看向亚瑟,这才知道那人的忍耐力有多么惊人--亚瑟在与札诺夫的决战中喝下了基督的圣血,想当然也饱受著无尽的煎熬,但那人依旧神色自若地指挥若定,实在让人佩服。
“赞美天主……这是我喝过……最呛的酒……”曼尼挣扎地站起,浑身冷汗涔涔。
“不过……比起‘爱之毒’……用邦的话来形容……逊掉了……”乔瑞克也跟著起身,硬是忍了下来。
“痛……痛快……”坦克的鼻子直喷气,也站起了。
亚瑟平静地望著三人,等到他们起身后,这才往山谷的出口走去,滴下圣血,布下了“拒绝之门”。
“小子,清楚我们的战术了吗?”
三人以行动来表示。
曼尼、乔瑞克分别攀上山壁,来到了架设机枪的阵地,那里还放置著一管火箭炮,几种大小火力的枪枝,以及一把近身格斗用的刀械。
坦克则拿出两把轻机枪,然后浑身捆满了弹药,活像个现代蓝波。
“曼尼,你负责左边;乔瑞克,你负责右边;坦克,你就是我的盾牌。如果子弹打完了,就用你们的身体当作武器吧!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胸口布下‘寂静沉雷’;不顾一切后果,一切代价,这个山谷就是那些杂碎的墓地。”亚瑟说:“本次作战的唯一重点,必须要迫使所有的敌人都进入山谷后,才能够发动‘毁灭六芒星’,知道吗?”
语顿,他又说:“我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