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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顿,他又说:“若你失败了,你会发现死亡并不是最让人畏惧的。”
十三的话里有某些不堪回忆的往事,也带著自己强烈的恨意,而他的威胁,也向来不会是空口白话,不容他人小觑。
可是,国正邦像是没有听见十三的警告似的,而是作了下来,陷入一阵沉思之中,想著该如何寻找到那条通往幸福之道。
见状,十三又是冷哼了一声,转眼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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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澳洲 艾尔斯岩
从远处眺望艾尔斯岩,四面陡峭,光滑而圆亮,静静地座落在苍茫辽阔的红土草原上。正值中午,艾尔斯岩有如穿上了一件火澄焰衣,在蔚蓝的天空下更显得气势雄伟;忽地一道绵延数百公尺乌云滚滚而来,笼罩了艾尔斯岩的上空;突如其来的阴影蜕去了那件火焰红衣,让艾尔斯岩换上了一身暗紫色的礼服,让众人欣赏到它不同的一面。可又转眼变换,乌云飘过,在光影的切换之下,艾尔斯岩如在蔚蓝的天空下燃烧著熊熊火焰,更显得气势逼人--它就像位善变的国王,随著气节早晚而不断地改变模样,却又让人对它那独特又变化万千的魅力感到著迷。
而在艾尔斯岩的四周,到处都设下了暗哨--由第十三课的除魔师以及那些最精锐的尸偶兵所担任,以防止游客或是不相干的外人靠近。
站在艾尔斯岩上,莫西里斯仿佛觉得自己来到了世界的中心,举目所及,树如草,人如蚁,万物皆在脚下,俯首臣服,同时也感受到艾尔斯岩那股君临天下,莫可匹敌的气势。
“你们看见了吗?”莫西里斯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的三人问。
绘理面色木然,眼神呆滞。
非人之王冷笑不答。
莫多克却陷入沉思之中。
莫西里斯转过身,见著了莫多克满面不解,他问:“你在想什么?”
“第一次摸不著头绪。”莫多克说:“既然有同样象征第一印的万神之王,‘公义’的存在便没有必要,为什么在乌干达不杀他?”
“因为不能杀。”莫西里斯回答:“只要杀了,那么万神之王便会在得知讯息的同时离开人间,因小而失大,不划算。”
“邪恶的布局,真是深远。”莫多克这才恍然大悟。
莫西里斯又说:“这只是另一个开始,而现在,让我们向天宣战吧!”
“让开!”少年一把推开了身旁的莫多克,向前走了几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左手向上高举。
当非人之王一手擎天之际,大地震动了。
如同七级强震的晃动令大地猛烈地摇晃起伏,艾尔斯岩光洁圆滑的壁面出现了道道裂痕,如蛛网般无限向外扩散,碎裂的巨石向下滚滚坠落,在陡峭的石壁间翻滚、碰撞,落地时激起漫天尘埃,向外弥漫而去。
震动越趋强烈,令艾尔斯岩不断地崩塌瓦解,分裂出纵痕交错,深不见底的山沟,面积也在快速地缩小当中。就在这时,少年的双手往地面按去,忽又向上高举。
“轰”地一声,原本掉落山沟下的巨石竟然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操控,以雷霆之势直冲半空,飞升至一定高度后,却又停止不动,只见无数的巨石缓缓地漂在空中,场面壮观无比。
“揭开第五封印的时候……”莫西里斯取出一道封印,朗诵出一段祷文……
揭开第五印的时候,我杀害见证暴行之人,他们呐喊著:主为何不申他们的冤,不审判使恶行之人,又要他们受无止尽的苦?
有位七头十角的使者聆听被杀之人的呐喊,他手有七个亵渎的名号,以春药玷污灵魂,他说:“当满足数目之时,我便来接收被黑暗蒙蔽的亡魂,称赞行恶者的事迹。”
于是,便有王冠赐给恶人,要他们率领鬼众,颠覆光明常驻之时。
霎时狂风大作,吹得众人发袂飘扬,乌云滚滚而来,快速地笼罩了上空,令艾尔斯岩周遭恍如陷入了黑夜之中。蓦地一道白光划过,雷声轰隆响起;在那闪烁乍现的光明之中,云层流转变换,幻化出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孔,似是饱受痛苦折磨,不断地哀嚎嘶吼,呐喊出最凄惨悲痛的怨恨。
而阵阵阴风里,碧绿的鬼火荧荧闪烁,随著狂风围绕著艾尔斯岩飞旋飘舞,在道道急闪而逝的电光中闪耀出魔魅显像,朝天咆哮。
接著,莫多克双脚离地,漂浮于半空之中,浑身的肌肉骨骼时隐时现,当他张开双手时,那由无数的怨灵亡魂所凝聚的鬼火便开始急旋狂舞,伴随著无数巨石贯破层层乌云,直冲九天之上,从远处眺望,有如一道巨大的龙卷在肆虐作恶。
在三人同心协力之下,艾尔斯岩彻彻底底的从荒原上消失不见,数不清的巨石与亡灵融为一体,逐渐地凝固成形,最后变成了一座高达上千公尺,如梯状般逐阶向上延伸的五角金字巨塔。外观通体暗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至极,张嘴哀嚎的脸孔,在阵阵的电光闪烁下更显得诡异阴森;而此塔有“巴别”之名,亦称为“憾天”之塔,乃是邪恶率领无数鬼众,向光明宣战的标志。
大功告成之后,三人无不感到浑身乏力,气喘不已,恐怕除了绘理之外,所有人都暂时没有战斗的能力了。
“接下来……只要将万神之王献祭,便可令无垢之地重现人间。”莫西里斯说话时竭力控制音量,丝毫没有显露出一点疲惫之色;可是仔细一看,那人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拄著柺杖的左手上, 藉此稍作喘息。
“那她呢?”莫多克把目光转到了绘理身上,“我还是看不出她的重要性。”
“我说过,她是‘公义’的弱点。”莫西里斯说:“我们需要她来拖延时间,让整个计画完成。”
语顿,他又问:“邪马台的巫女,在幻见的预兆中,你看见了什么?”
绘理的目光依旧呆滞。被非人之王洗去记忆后,她变成了一个任人操控的傀儡,只晓得教宗的计画将会给人类重新带来一个充满希望、光明的世界,而她所的在乎的国正邦将会阻扰这个计画进行,成为她的敌人;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阻止国正邦,甚至义无反顾地杀了他。
“在预兆中……我看见了自己与阿邦对峙,然后……”
绘理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悲哀的微笑。
“他以圣枪杀了我……”
第五章
穿上衬衫,慢条斯理地别上钮扣,将领子翻出,再把一头长发从后领拨出,右手束著头发的同时,左手从嘴上取下橡皮筋,把头发绑成马尾后,国正邦在掌心喷上刮胡水,将白色的泡沫均匀地抹在下巴、唇上,开始对著镜子作著最后的仪容整理。
水声哗啦不绝,国正邦每刮去一点泡沫,便将刮胡刀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如此反覆几遍,这才以清水洗去脸上残余的泡沫,又对著镜子端详一阵,并满意地露出笑容,走出浴室。
他随手取过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打开房门的同时就将外套穿上,带著清脆的脚步声走下阶梯,穿过木廊,模样帅气地准备出发。
再见了,各位……
国正邦环顾屋内,脑中浮现了与众人相处的幕幕回忆--那些日子以来的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还有伴随著每段相处时光里的悲欢离合,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眼前。
是的,他回来了!
但是,却又要走了……
短暂的重逢,短短几日的相处时光,似是让他重温旧梦般回顾著过去的自己,从这里开始的一切,也将从这里踏出另一段新的旅程。
国正邦拎著鞋子,轻巧地穿过客厅,来到屋外--他曾经在那里接受一般人无法想像的磨练,也仿佛看见了过去汗流浃背的自己倒立在一颗鸡蛋上,若是一个不小心将鸡蛋戳破了,那么在下一瞬,林的刀就会毫不留情地穿过自己的身躯,让他必须要激发出自己的潜能,才能从被绿芽嫩苗覆盖的大茧破出。
当然,还有那个豪爽的大汉,却早已不再人世的老虎。
可是令人庆幸的是,老虎终于有了传人,正是那憨厚老实的史特龙。
望向远方,天刚破晓,一片灰蒙蒙地笼罩群山,又见白雾袅绕,在天边化为云彩,在山野山林随著微风徐徐飘荡,又在枝头嫩叶上变作点点露珠,那晶莹剔透的水点儿在叶片上如珍珠般闪闪发亮,又从叶尖缓缓滑落……
滴答……
露珠落入了池塘里,溅起了波波涟漪,荡漾出圈圈水纹;霎那微风吹过,天边那朵朵浮云染上了朝阳金辉,又见一颗澄红火球无声无息地爬上天空,忽地光芒万丈,驱走了淡薄朝雾,献上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早晨。
阵阵微风扑面,缕缕发丝飞舞,在一个同样的清晨,国正邦也穿上了同样的西装,也同样地准备与众人分别。
不过在那时,有许多人列队欢送著他,但是现在,他却选择了安静地离去,准备再次开启最终之门,再一次地选择阵营。
(再见了……)国正邦在心中向众人道别。
“就打算这么走了啊!”望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连声再见也不用说吗?”山无棱的声音跟著响起。
“每次都来这招‘不告而别’,不管用了。”鹦鹉也开口了,却没有多余的废话。
“阿邦……”史特龙欲言又止。
国正邦缓缓转过身,看见了昔日共患难的伙伴,或坐或站,面带微笑。
而他也笑了,像个大男孩一样,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拿去吧!”山无棱将一卷底片抛向国正邦。
国正邦接住后,又抛还给山无棱,“留著作纪念吧!”
那卷底片里有著国正邦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说穿著皮衣,活像个SM王者,或是一身白色蕾丝公主打扮,脸上还化了浓妆……诸如此类的照片。
--一段不能见光,却也是难忘的回忆!
“张思莹呢?”国正邦没有看见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幽灵。
“张思莹在闹脾气。”山无棱叹了口气。
“说什么也不想见你。”望风也跟著大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