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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晴低头道:“叔叔之言,晚晴不敢忘记,只是,只是今日确有要事禀告!”
“说吧!”刘贵不耐烦道。
林晚晴看看周围,悄声道:“刚才那使者和小王爷有勾结,我亲眼见的,叔叔万不可轻易信他!”
刘贵眉尖一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又在哪儿看见的?”
“昨夜,小王爷住处。”林晚晴道。
“胡说,使者是今日才到的!”
“叔叔,你怎可信他?他是先见了小王爷,今日才来见您的,您千万不可被他骗了呀!”林晚晴说道。
刘贵眼睛一眯,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林晚晴应道,转身的刹那,刘贵却劈掌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白梓逸从暗处飞出,一剑刺来,刘贵忙转换方向,反身抵御白梓逸的剑气,一招而过,两人皆退三步。原来刘贵觉得事出蹊跷,故意出手试探。
而此时凌辰熙也跳出来,扶起惊倒于地的林晚晴。刘贵见他三人,冷笑道:“臭丫头,刚才你出来之时,我就猜到有古怪,三言两语,你便露出了破绽,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今天我就来清理门户!”
“刘贵,你作恶多端,今天我就要取你性命!”凌辰熙怒道。
“哈哈哈······真是好笑,那今天就看看是谁取谁的命好了!”刘贵大笑几声,四下里早已拥上来一群武士,一色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搬尖洒鞋,系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一个个全都是手握寒刀,神情剽悍,身手矫捷。
刘贵一声令下,这些人便挥刀上来,凌辰熙和白梓逸前后护着林晚晴,
也拔剑而起。凌辰熙和白梓逸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这些人也并非喽啰之辈,两厢拼杀起来,一时间,竟是一片人影飞梭,长兵短刃,刀光剑影,迸射凶光。凌辰熙的衣衫多处被刀锋划破,然而手中的“无痕剑”却是越来越快,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在星月微光之下,鲜血泛着一种异样的红色。
白梓逸瞅准机会,大呼一声:“快走!”凌辰熙拉起林晚晴便飞奔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刘贵陡身而起,掌风呼呼向凌辰熙扑来,催掌之快,来不及抵御,而此时林晚晴却猛地甩开凌辰熙的手,奋力将他推向一边,自己生生受下了这一掌。
“晴儿!”凌辰熙大叫,忙回身接住她。
白梓逸听见喊声,也急翻身过来,“刷刷”几道剑光,冲向刘贵,刘贵不断转动手腕,以掌风架开白梓逸又快又狠的剑,不断向后退去,退至墙壁处,两脚一蹬,借力浮于半空,左手勾拳,右手绵掌同时发出,向白梓逸强攻而来,而白梓逸向后一仰,长剑迅戳其下盘,呼的一声,掌风从鼻尖掠过,刘贵向上一跃,嗤的一声,裤管被白梓逸的剑刺穿,划下一道浅浅伤口,趁此机会,白梓逸又侧身一剑,刘贵大叫一声,腾身便走。而此时外面又有大批武士涌进来,白梓逸拉起凌辰熙、林晚晴跃上屋顶,三人快速离去。
行至半路,林晚晴再也支持不住,倒将下来。
“晴儿,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凌辰熙着急说道。
林晚晴笑笑摇摇头,月光斜照,映在她脸上,白梓逸见她目光散乱无神,一对眸子浑沌不如平时的澄澈明亮,俯身探了探她的脉搏,皱眉说道:“这刘贵居然练‘碎心掌’此等阴毒的武功!林丫头恐是不行了······”说着掌下运功为晚晴输入真气。
林晚晴稍稍清醒,对凌辰熙笑一笑道:“凌大哥,我自作自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是吗?”
凌辰熙想她刚才毫不犹豫为自己挡下这一掌,如今重伤至此,依旧对自己一片温柔,已知她对自己情深意重,心下大恸,道:“不是的,晴儿,不是的······晴儿,你会好的,一定会的······”
“砰砰——”远处市集上燃起了烟花,为蓝缎般的夜空织了漫天彩霞。晴儿望着天边那方绚烂的风景,喃喃道:“凌大哥,和你的相遇,就像这满天的烟花,虽然美丽······却很短暂······凌大哥,如果······如果不是灵儿在先,你······你会喜欢我吗?”
远处烟花流彩,光如天空飘落雪花,拂过晴儿的脸颊。凌辰熙看到
她晶亮的眸中写满不舍,雪白的腮上溅着几滴鲜血,脸上全是恳求的神色,不禁心中沉甸甸的,说道:“会的,晴儿,一定会的!”
林晚晴心满意足地笑了:“凌大哥······谢谢你。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你快带我去见······见灵儿······”
白梓逸再次为她注入真气,和凌辰熙带她赶回来。
☆、第四十二回 琉璃乾坤划船赏灯 烟花盛世魂断魄殇
而灵儿这边,因为腿伤的缘故,无法出去观灯,她想到往年在燕城偷跑出去看花灯的情景,又想到今夜外头必定是灯火鱼龙,黑夜如昼,热闹非凡,不禁叹道:“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正巧南宫瑾此时刚进风荷斋,听到她的话,便在院中笑道:“灵儿可是想出去看花灯?”
灵儿见他进来,抱怨道:“今夜上元节灯会,外面定是‘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可惜如今我没福气,出不了门,看不了灯,猜不了谜!”
南宫瑾一笑,说道:“大节下,老天爷听到灵儿发牢骚,心中不耐烦,便特意暗示我来带你去看花灯!”
灵儿瞪他一眼,道:“瑾哥哥,我心里正苦恼,你还要来打趣我;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呢?”
“那这样不就行了!”南宫瑾说着,便把灵儿横抱而起,大步向外走去。
“瑾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啊?”灵儿急得满脸通红,直捶他的胸脯。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南宫瑾并不理会在他怀中挣扎的灵儿。
两人一出风荷斋,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又见各色花灯灼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灵儿惊异,道:“瑾哥哥,这是你叫人做的?”
南宫瑾不语,将灵儿抱上小舟,自己却到船头划起船来。灵儿向四周望去:只见清流一带,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得如银光雪浪;上面柳杏诸树,虽被上回风雪打掉了花叶,却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百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诸灯,亦皆系螺蚌羽毛做就的,上下争辉,水光幻彩,真是琉璃世界,珠宝乾坤!
这时南宫瑾笑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现下灯与月相齐,灵儿,这下你的上元节便再无缺憾了!”
灵儿从未见过这番景象,不禁赞道:“这真真是‘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瑾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宫含笑道:“灵儿,你喜欢就好!此生,我只愿随你走在天际,看繁花满地。”
灵儿脸红不语,南宫瑾也觉气氛有些暧昧,便又道:“灵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便是在上元节?”
“当然记得,那时我还是偷偷溜出去的呢!”灵儿笑道。
“结果还迷了路!”南宫瑾接道。
“哼!”灵儿嘟嘴道,“如果不是我迷路,你又怎么会遇见
我呢?”
南宫瑾大笑道:“是是是,所以,我们是天赐的缘分!”
灵儿不再理会他,南宫瑾却用船桨捞起一只小小莲花灯,上面竟有一个灯谜,遂交给灵儿道:“灵儿,你猜猜这个灯谜!”
灵儿接过来一看,这莲花灯只有四瓣,其中一瓣上有一灯谜: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灵儿冥思苦想一阵,忽看到四处通明的灯火,欣喜叫道:“我猜到了,是油灯,对不对?”
“对的!”南宫瑾笑道。
“那我也要出一个,你来猜猜看!”灵儿看看那句灯谜,沉思一回道,“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
南宫瑾一听,这句灯谜倒是和上一句构成了一副对联,心中已猜到了谜底,但嘴上却说:“你这个可难住我了,还是请您来揭晓谜底吧,让我这草莽之人也长长见识!”
灵儿“扑哧”一声笑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是杆秤!”
两人正说笑着,杏雨跑来在对面桥上着急叫道:“灵姑娘,小王爷,你们快回来,晴儿姑娘受伤了!”
两人大惊,连忙上岸回去,到风荷斋,林晚晴正难过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衣服上点点滴滴都是血。
“晴姐姐!”灵儿顾不及腿伤,踉跄着扑过去,“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不叫大夫?”
“灵儿,不用了,来不及了,我捱了刘贵的碎心掌,怕是活不了了······”林晚晴说着一阵咳嗽,嘴角便有鲜血蜿蜒溢出。众人见她如此这般,心下也难过非常。
灵儿趴在榻边,替她擦拭着,哭道:“晴姐姐,你不要这样说,你不会有事的······晴姐姐要回燕城,灵儿陪晴姐姐回去······”
“灵儿,你不要哭,你听我说,再不说,我怕······我怕就没机会说了。其实······其实我是刘贵派来的,我一直······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林晚晴心中一直悔恨,现在终于说出来,反而感到轻松了。
“晴姐姐,你不必说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皇家贵胄,敬而远之’时,我就已经猜到了。”这句话是西门漪凝留给灵儿的那封信上的话,林晚晴从未见过,那天却说了出来,灵儿便猜到林晚晴并不是简单角色,但是她也知道晚晴对她的好是真心的,她不想失去这么些年的一个好姐妹,所以便未说出来。
“那你为何·